那婢女顯然沒料到阿寧會生氣,怔了好一會兒頂著阿寧那犀利的眼神跪了下去:“小姐,奴婢錯了!”
外面候著的人聞言飛奔進(jìn)來,望著眼前這一幕,不知也不敢說什么!
阿寧就這毛巾,慢條斯理的擦干臉上和手上的水,半彎著腰,手指抬起婢女的臉,一耳光抽了過去。
阿寧向來下手狠,婢女那畫過妝的臉上立即出現(xiàn)了掌印。
氣憤、害怕一同從婢女身上劃過,她不可置信的盯了阿寧一會兒,趕緊磕頭認(rèn)罪:“小姐,奴婢錯了!小姐……奴婢真的錯了!”
阿寧冷笑了兩聲,退坐到屋中的椅子上冷冷瞧著這婢女,一言未發(fā)。
接到報信的蕭然匆匆而來,進(jìn)屋就看見阿寧沉著臉坐在坐上,屋中水灑得狼藉一片,而一個婢女在地上跪著,其他人站立在周圍,大氣都不敢喘。
“阿寧,怎么了?”蕭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說話小心翼翼。
幾乎是聽到蕭然開口的瞬間,那婢女的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但阿寧向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她像是沒看見一般,話卻是對著那婢女說的:“你不是知道錯了嗎?告訴公子,你錯哪了!”
“奴婢……奴婢!”婢女梨花帶雨的望向蕭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然后猛然磕頭:“是奴婢不好,惹小姐生氣了!請公子責(zé)罰!”
阿寧聞言,毫不掩飾的嗤笑一聲:“原來你知錯就是這樣知錯的?重說……”
婢女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錯了,或許是不覺得自己錯在哪了,緊閉著嘴不開口。
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抖著,像是被阿寧這森冷的樣子嚇到一樣,默默往蕭然這邊挪了挪。
蕭然見這婢女的動作,一個猜測隱隱閃過,臉色有些難看。
等了半天沒等到婢女開口,阿寧輕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撐著身子從座椅上起身向著跪著的婢女走來,見阿寧過來,原本婢女還只是微微朝蕭然挪動的動作變得明顯起來。
就在阿寧伸出手的瞬間,婢女臉色一白,撲過去抓住蕭然的下擺,顫抖的幅度更是大:“公……公子……”
蕭然猛然抽出衣擺,沉沉盯著這婢女,不敢看阿寧一眼。
阿寧半蹲下來,伸手抬起婢女的下巴,一字一句詢問:“我再問你一遍!哪錯了?”
即便是看到方才蕭然那動作,婢女還是將希望聚集到蕭然身上,求救似的開口:“公子救命!奴婢……奴婢實在不知自己怎么惹小姐生氣了!”
蕭然其實對這個婢女沒多少印象,不過是買的時候看著長得還不錯便往阿寧身邊安排了,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存著攀龍附鳳的心思。
人是它安排到阿寧身邊的,著實也沒什么好辯解的,就在這時候,阿寧死死盯著那婢女質(zhì)問:“你來蕭家之前在江州知府府上伺候過?”
“是……”婢女顫抖的開口。
“來,告訴所有人,一般官家小姐都是幾點起的床!”
“辰時……一……一刻!”
“既是辰時一刻,為何你卻是辰時三刻才過來?”
阿寧這話一出來,所有人第一反應(yīng)是這婢女誤了時辰,可是他們還沒給這猜測下結(jié)論的時候,就見阿寧手指一挑,婢女發(fā)上簪著的那朵秋海棠被阿寧取了下來:“這秋海棠選得真不錯,我記得我們府上沒種秋海棠吧?”
蕭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有!”
阿寧笑了一聲,海棠花輕輕掃過婢女明顯描過的眉角和染過的唇:“那請這位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的婢女告訴公子,你這朵秋海棠哪里來的?”
“奴婢……奴婢自小喜歡海棠,這是……這是奴婢今早早起去外面買的!”婢女慌不擇言的解釋。
阿寧猛然將那朵簪花擲到地上,厲聲詢問:“那刻意提前畫好眉、染好唇,假傳公子消息也是你自小喜歡的?”
這話說出來,所有的事可就變了性質(zhì),如果方才的事只是心思不純,那阿寧這話一出來,可就帶著其他嫌疑了。
蕭然目光陡然一沉,一把劍拔了出來,指著那婢女:“說,誰派你來的?”
婢女當(dāng)場就嚇傻了:“公子饒命……我……我沒有假傳消息!我……我只是看著公子在前廳等了小姐很久小姐都沒起,所以自作主張說公子您請小姐到前廳一敘而已!”
“你倒是會說話!”阿寧慢慢站了回來,可是沒靠那么近了,婢女依舊覺得阿寧的氣場壓得她緩不過氣來:“你說到底是哥哥想見我還是你想見我哥哥,一心想著當(dāng)我嫂子呢?”
“奴婢沒有!”
“沒有?”阿寧顯然已經(jīng)失去耐心,一把接過蕭然手中的劍,橫空一斬,婢女的衣袖被斬飛半截,連著衣袖以及里面收著的宣紙被甩了出來。
屋中所有人目光落在那信上,只有阿寧看都沒看,像是提前已經(jīng)知道了一般,劍往前一送,刺進(jìn)婢女肩頭:“那你要不要跟我們解釋一下,這信是誰寫給你的?”
婢女顧不得肩上的傷,朝著阿寧抬起手想要抓阿寧的腳:“小姐,我知錯了!小姐饒命!”
蕭然壓著滿身怒氣,將那封信撿起來打開,臉色越來越難看:“來人,將這個吃里扒外、居心不良之人拉出去,杖斃!”
阿寧冷冰冰瞧著這一幕,看著四周大氣都不敢出的人一字一句的告誡:“我蕭家雖不是什么大門大戶,但該守的你們都給我規(guī)規(guī)矩矩守著,不要起什么齷齪心思!更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你們做得到呢,我們大家和平相處;做不到,就別怪我們蕭家不留情面!”
等到下人全都撤下去,蕭然撲通一聲跪在阿寧跟前請罪:“蕭然辦事不力,請主子責(zé)罰!”
阿寧細(xì)細(xì)端詳著從蕭然那邊接過來的那張紙:“一到江州便惹上了江州知府了?”
她的語氣很淡,淡得聽不出喜怒可是蕭然心里莫名有些害怕?!笆菍傧虏恍⌒?!”
阿寧沒叫他起身:“不是你不小心,是江州這邊人反應(yīng)太敏銳,以后我們在江州恐怕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