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過往
夏蕓芯一路采藥，一路聽著曹靜安與自己聊曹家過往。
原來，曹靜安的奶奶曹慕青，曾是名震江湖的青云女俠，后與先皇結(jié)緣，憑著過人的身手與聰明的腦袋，她一躍成為先皇手下的暗衛(wèi)頭子。
一來二去，曹慕青與先皇暗生情愫，之后便有了曹半生。
因曹慕青不喜入宮為妃，便一直以暗衛(wèi)身份陪在先皇身邊，獨自撫養(yǎng)曹半生成長。
所以，知道曹半生真實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在曹慕青的培養(yǎng)下，曹半生繼承了母親的一身絕學，年紀輕輕便能獨當一面，行事果斷決絕，思慮周遠，很有帝王風范。
因此，先皇對曹半生十分看重，甚至還勸曹慕青帶他進宮為妃，準備封其為太子。
當然，此事遭到曹慕青的強烈反對。
她最是不喜皇宮的爾虞我詐，若不是情困于此，她或許早早就帶著曹半生離開。
加上曹半生本人也明確表示，并無意皇座，只想陪著娘親闖蕩江湖。
見此，先皇就只好作罷。
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很快，曹半生是先皇私生子的事就被人爆了出去。
其中，還有謠言說先皇擬了遺囑，讓曹半生繼承皇位。
此謠言一出，京城大亂。
先皇大怒，為保曹半生母子安全，當即擬旨否認曹半生為私生子一事，并立刻封皇后長子玄昭為太子，這才讓眾猜紛紜的謠言有所驟減。
圣旨下達后不久，先皇便得了大病，終日困于龍床。
深知自己時日不多，先皇將《帝王令》交給曹慕青，讓他們母子二人遠離京城，好好生活。
《帝王令》是調(diào)動先皇手下所有黑暗勢力的令牌，見執(zhí)此令者，如見先皇，這也算是先皇給曹半生的一道保護令。
日子不長，先皇逝世，玄昭即位。
先皇下葬之時，曹慕青母子倆隱于群眾，遠遠觀禮。
禮畢，兩人正欲出城之際，突然被士兵層層包圍。
曹慕青早料到會如此，但還是決然回來送先皇最后一程。
不過，她也不是沒做準備就來京城的。
手中骨哨一響，效忠于曹慕青的人紛紛現(xiàn)身援助，加上曹半生有《帝王令》在手。
一時之間，兩方勢力在城門處打得難分難解。
“若是你們肯交出先皇遺物，朕不僅可以饒你們一命，還能讓你們留在宮中，繼續(xù)為皇家效力，加官進爵，享盡榮華富貴！”
當今圣上玄昭趕至城門處，見戰(zhàn)況難明，便立即放出豪言壯語，畢竟他剛登基不久，正是用人之時，如果此戰(zhàn)折損士兵過多，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曹慕青心底冷笑，當暗衛(wèi)多年，她深知玄昭性格殘暴，喜怒無常，跟著他絕不會有好下場。
況且，玄昭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母子倆，因為他從小便是性格多疑，縱使先帝否認過曹半生是私生子，他也不會容忍曹半生的存在。
如今這場打斗，她們這邊又不占下風，自然不必會理會玄昭說什么屁話。
所以，曹慕青等人直接把玄昭當成了空氣。
“被人無視的感覺，可真不好受呢，不如……你們看看，這是誰？”
玄昭陰陽怪氣地說著，隨即拍了拍手掌。
話音剛落，兩名士兵押著一名少女，緩緩走到玄昭的高頭大馬旁。
此時，那名少女被人五花大綁，面色蒼白，嘴角還滲著一絲鮮血。
當看清那名少女的容顏時，曹半生目眥欲裂，眼內(nèi)戾氣橫生，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當場宰了玄昭。
這是他過門不久的妻子，應茹。
今天，他與娘親進城之時，一再囑咐丫鬟小柔要照顧好應茹，不要讓她跑出來。
為什么會這樣……
應茹為什么會被抓起來？
曹半生當即神思恍惚，心底一片混亂。
忽然，一襲櫻粉色宮裝的身影走近前來，她嘴角帶著一抹冷笑：“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吧，免得那賤人肚子里的孩子跟著受苦。”
那名身著櫻粉色宮裝的女人，正是丫鬟小柔！
看到這一幕，曹半生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曹半生眸光充血，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著：“曾小柔！我救你全家于水火，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好啊，好得很……”
曹慕青見兒媳被挾持，也不得不停手。
至此，打得難分難解的戰(zhàn)場，被暫時劃分開來。
“狗皇帝，你若敢傷我兒媳，我必將血洗金鑾殿！”
曹慕青手中長劍一指，怒目瞪著玄昭。
“哈哈，青云女俠何需發(fā)這么大火氣，只要你們乖乖交出先皇遺物，就什么事都沒有了?！?p> 玄昭笑得如同一只老狐貍，說著，還順手將小柔摟進懷中，當眾調(diào)情。
這無疑是讓曹半生這邊的人，火上加火。
曹半生胸口不斷起伏，星眸緊蹙，沒想到，自己救了一個白眼狼。
人心，在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面前，原來這么不堪一擊。
當即，曹半生與母親深深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只是兩人都微微搖頭。
最終……
一場戰(zhàn)斗以曹慕青身死收場。
玄昭那邊的人也是傷亡慘重，落荒而逃。
后來，曹半生帶著已有身孕的應茹遠離京城，歸隱偏遠小鎮(zhèn)。
從那以后，曹半生改頭換面，從一名冷酷暗衛(wèi)，搖身一變成為商人。
隱居平凡小鎮(zhèn)，小兩口過得倒也還算過得安穩(wěn)。
只是好景不長，從曹靜安出生以來，第一次發(fā)病開始，曹半生便知自己并沒有逃出皇上的手掌心。
玄昭竟然早早就對應茹下毒，縱然自己交出《帝王令》，換回的也不過是被他毒害過命不久矣的孩兒，與再也不能生育的妻子。
曹靜安剛出生，便被醫(yī)師告知，此孩帶有胎毒，是一種西域奇毒“十八顛”。
此毒傷及胎兒，禍及孕婦，讓其產(chǎn)后落下病根，再也無法生育，也算是斷了曹半生的根。
因為玄昭了解過，曹半生是那種十分癡情且執(zhí)拗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再娶其它女子的。
如此一來，就算真的抓不回曹半生，那么他這一脈，也就此斷絕。
甚至，多年前，玄昭就放出風聲，說京城有緩解“十八顛”的藥方，想要借此引誘曹半生自投羅網(wǎng)。
講到這里，曹靜安便沒再講下去了。
不過，順著他所說的，夏蕓芯便能推敲一番。
想必，曹家現(xiàn)在的住址暴露，很可能與尋找藥材有關(guān)。
那么，此事就是自己挑起的……
想到這里，夏蕓芯心情一陣低落，牙齒咬破了紅唇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