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梁入陳?!狈教K雅話音落下,少年的光陰美好,似乎就在這一眼里面全部重新來過。
梁入陳感覺似乎有什么答案在等待他,可是又什么都抓不住。手心被用力劃過的觸覺,還依稀感覺得到。
“你怎么改名了?”
蘇靜雅沒想到他先問的是這個,為什么不問她為什么變瘦了呢?
“你知道的,我母親姓方。叫蘇靜雅的時光,對我來說太沉重了?!碧K靜雅低下頭去,輕輕地答道。
“焦英俊后來退學了?!绷喝腙愓f,“你別把這種爛人當回事?!?p> 蘇靜雅手一揚,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看著面前這個經(jīng)過十年塵霜的姑娘竟然變得如此漂亮,卻還是如此沉默寡淡,梁入陳有千萬個問題想問她,你在澳洲過得怎么樣?你怎么這么瘦?你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你爸爸媽媽身體怎么樣?你怎么又回來了?……
還沒等他開頭,方蘇雅倒是拋了一個問題:“你吃辣鴨爪有長進嗎?”
氣氛因為這句話熱絡(luò)了起來,“虧你還提,再哪兒吃也沒有你媽媽做的那種好吃?!绷喝腙惞α似饋?,“你得補償我這十幾年的口糧。”
方蘇雅也笑了,也不接話,大踏步地往車子那里走去,
梁入陳趕緊跟了過去,叫嚷著:“誒,怎么說起吃的理虧了?!”
“走吧,帶你去釣魚?!狈教K雅裹緊了衣服,把下半張臉藏了起來,只看到彎彎的眼角是溢出來的笑意。
車子要一路開回布里斯班,梁入陳執(zhí)意要負責開車,方蘇雅拗不過他。澳洲是左行國家,這一路方蘇雅把幾個月的話量都說完了,“別超車。”“有行人,要讓。”“看,人家和你打招呼,你回禮呀!”“左行,車道錯了!”
梁入陳聽著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一向自稱有開車天賦的他竟然一個“不”字都沒機會說。
蘇靜雅也從來沒坐過這么累的車,最后當車到河邊去拖船的時候,她看到這一條波光粼粼的河,就有想要干杯暢飲的沖動。
梁入陳被念了一路,依然興致勃勃,到了地方,脫了外套就接過別人的船,按照船家的指示往河里拉。
方蘇雅縮在車里,透過車窗看著梁入陳挽起袖子,彎下腰開始拖船。陽光照在他頭發(fā)上,暈染出一圈淡金色,只見他按照節(jié)奏發(fā)力,手臂和腰線頓然繃緊,雖是身高腿長,重心卻極為穩(wěn)當,幾把力氣船就入了水。他也不急著上船,拿著穿繩在樁子上仔細加固繞了幾圈,這才跑回來。
梁入陳好看的眉眼越來越近,方蘇雅像是回到了那個他扶著她的午后,看著他眼角的痣閃閃發(fā)光。
“嘿,你不是要釣魚,都弄好了,走吧!”梁入陳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打濕了他的碎發(fā)。
方蘇雅遞給他一個帕子,有遞給他一瓶水,“擦擦唄。”說罷就到車后面去拿魚竿。
梁入陳接過魚竿,又去拿了相機。一個箭步就跨上了船,方蘇雅也不含糊,稍慢一些跟上了船,輕車熟路地發(fā)動馬達,往河中央開去。
“澳洲釣魚,是邊開邊調(diào),魚自然會上鉤的。你注意看浮標?!狈教K雅把小毛魚的頭仔細地掛在魚鉤上。只聽咔嚓嚓幾聲,她也不抬頭,任他拍。
天知道現(xiàn)在的方蘇雅有多美,河風揚起她的頭發(fā),酒窩若隱若現(xiàn),臉色紅潤,眉眼帶笑……
梁入陳放下相機,接過魚竿仔細地看浮標,等魚上鉤。“哎呀,動了。怎么收,怎么收?”他拽著轉(zhuǎn)盤怎么都收不了線。
方蘇雅眼睛一亮,果然有魚!她撥開轉(zhuǎn)盤上的卡點,把手覆在梁入陳的手上,快速的收起線來。
茶香一下子就鉆進了梁入陳的鼻子,方蘇雅的長發(fā)迷了他的眼睛。一切聲音都自動消失,只留方蘇雅的吐氣如蘭,還有微涼柔軟的手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