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天氣大好。
方蘇雅坐在大廳里拿著炭筆在隨身的小本子上涂涂畫畫,柯青青坐在旁邊,看她這一頁設(shè)計的花紋,四個里又三個和以前的路子幾乎一模一樣,可方蘇雅畫的認真,便不敢作聲提醒她。何梓源交代她寸步不離,她就纏著首席設(shè)計師大人,嗷嗷叫著要一起去吃澳龍。
方蘇雅想了想,說:可以,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等著等著,Tim也西裝筆挺地下來了,“Flora,聽說有澳龍。”話音剛落,何梓源也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著黑色領(lǐng)結(jié)走到他們身邊,“聽說你請客吃澳龍。”正裝幾乎是他的標(biāo)配,好看的皮囊被他算是打理的一絲不茍了。
方蘇雅慢慢地掃了一眼柯青青,見她把頭轉(zhuǎn)向別處,一副我在哪里,我為什么在這里的樣子。
于是大廳里正襟危坐了四個人,除了方蘇雅套著一件厚厚的外套,看不出穿了什么,其他人都隆重的似乎要去參加國家元首的宴請。
此時這四個人都死死盯著電梯口,等著姍姍來遲的那個。
過了兩分鐘,“叮”的一響,左邊電梯先開了門,一個印度裔清潔工走了出來,Tim輕輕地怪叫了一聲:“這么久,別是掉在廁所里了。”
又等了兩分鐘,右邊的電梯門開了,梁入陳從里面走了起來。方蘇雅只覺得耳畔想起了“哈利路亞”的音樂,那種教堂的大型交響樂整個澆筑進了她的神經(jīng)。
梁入陳今天用啫喱噴了頭發(fā),頭發(fā)非常服帖的三七分開,把整張臉都漏了出來,眉毛如同遠山,堅毅地斜向額邊,一雙黑眸肅然時若寒星,眼角一顆痣點在那里如同上帝的神來之筆,鼻梁直挺,唇色緋紅,嘴角一絲玩味,一張臉刀削風(fēng)刻,猶如精心打磨過一般。白色的西裝扣子散著,漏出里面黑色的襯衫和細長的銀白色領(lǐng)帶,西裝褲不松不緊,到了腳踝處完美收小,把他的腰身腿長勾勒的極為完美。
何梓源第一移開視線,挨下來柯青青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我的神呀,這不是我的老公嗎?”
Tim站起來搖了搖頭,無語凝噎,看看何梓源,心里想起了一句名句:既生“源”,何生“梁”?
方蘇雅看著他越走越近,周邊的一切自動褪色,只得捂住自己的眼睛緩了一會兒,然后拿出信用卡一揚,“走!”
一群人頗為隆重地往門口的商務(wù)車走去,柯青青故意落在后面拉住了走得慢吞吞的方蘇雅,耳語道:我的首席設(shè)計師大人,今早差遣我去給梁入陳買衣服這件事,我決定不再跟你計較了。
說完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梁入陳的旁邊。
梁入陳也回頭張望了一眼,用手輕輕拉了一下西裝,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方蘇雅別過頭去,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方蘇雅果真是兌現(xiàn)自己的諾言,一行人到了米其林餐廳門口,猶如走紅毯一樣光鮮亮麗,唯獨負責(zé)請客的這位拖在后面,踽踽獨行。
所有人都進了餐廳,侍者禮貌地伸手半攔住方蘇雅,示意要幫她脫外套。
一身單肩黑色連衣裙,肩頭垂下兩股極細密的流蘇,一前一后隨著她的步子微微蕩漾,那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披散在白皙的肩膀上,把她的小臉襯托的猶如璞玉,裙子剛剛過膝,漏出下面一雙直直的長腿,踏著一雙碎鉆細高跟。整個人猶如出水芙蓉,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
何梓源看了她一眼說:你就這一件裙子嗎?
梁入陳訝異地看向方蘇雅,只見方蘇雅沒好氣地答道:我喜歡的裙子,不都被你賣了?
一行人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覷,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