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朱鑠身為男子,又慣來心有城府,聽唐越兒這一番話,也不禁覺得詫異。
唐越兒卻愈發(fā)說得起勁,溜圓黑亮的眸子瞪著朱鑠,“還有話說與你,今后你再不許往定王府送什么美人,不止是美人,連物件也不許送,定王府里什么都有,用不著你送,你有什么好東西就留著自己用罷!”
唐越兒是故意將話說得又直白又難聽,且還做出這一副潑辣難纏的姿態(tài),一來是為了讓朱鑠覺得都是她擅作主張將三個女子送還了來,與朱鈺并無干系,以免朱鑠真的傷了這三個女子的性命,二來,也是想斷了朱鑠再往定王府送人送東西的念頭。
朱鑠詫異之后,大笑起來。
“郡主啊郡主,本王是當真沒瞧出來,原來你竟如此悍妒?尋常男子尚且妻妾成群,四皇弟可是皇子,偌大個定王府,難不成就只許你一個王妃獨???”
唐越兒一甩手中馬鞭,笑的得意,“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容不得朱鈺身邊再有旁的女子,他既娶了我,就必須一心一意待我一人,定王府再大,也只許我一人獨??!”
朱鑠仿佛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個不住。
“郡主啊,這幾個女子都不過玩物罷了,就算四皇弟再如何喜歡,也終究不及你分毫!你又何必如此行事,白落個善妒不賢的名聲?”
“我愿意,你管不著!”唐越兒高高的揚起下巴尖兒,愈發(fā)得意了。
“好,好,”朱鑠止了笑,神色漸冷,“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聲,那你也該顧及四皇弟的心意,你捆了她三人送回來給我,想必四皇弟還不知道罷?”
語氣滿帶譏誚,又道:“若是四皇弟回府不見了這幾個美人,不知郡主要如何向四皇弟交待呢?”
他是知道的,朱鈺那個人冷情冷心,向來不近女色,如今難得看中一個女子,卻被嘉陽郡主給送了回來,朱鈺乍失心頭所好,又豈會與嘉陽郡主善罷甘休?
“我能做主的事情,何需向他交待?”唐越兒亦冷眼看著朱鑠,“你大可以等著瞧,看他敢將我怎樣?還告訴你,若是你將這幾個女子再送去定王府,我就將她們賣進伎館里去,我說得出,做得到,你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
唐越兒言語神情間毫不客氣,朱鑠極力忍到此時,終是怒不可遏,再開口說出的話,尖酸刻薄。
“聽聞郡主曾被采花賊擄劫了去,雖然終被四皇弟救了回來,對于女子來說,郡主的清白到底有損。我也只不過是體恤四皇弟罷了,想他面上難堪,怕他心中難受,無處傾訴,故而送了幾個女子與他聊以安慰,郡主這般玲瓏剔透的一個人,怎就不明白我的用意呢?”
呵!
這話說得可真是冠冕堂皇,不僅將她唐越兒狠狠挖苦,就連朱鈺也被捎帶著明嘲暗諷了一番。
唐越兒不禁瞇起眼睛,重新打量朱鑠....倒還真是個不好惹的厲害角色。
不過她又不是嘉陽郡主顧明茵,在乎個什么清白臉面呢?再者說她清白猶在,并沒有真的被采花賊侮辱,他朱鑠此時提起這件事來,不過就是惱羞成怒,要發(fā)泄心中怒氣罷了。
唐越兒想得清楚明白,也懶得與朱鑠計較,嗤笑一聲,道:“你究竟是何用意,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收好你的美人罷,告辭!”
然后喚上徐光等人,再一揚手中馬鞭,催夾馬腹,馬蹄翻飛,待朱鑠欲再反唇相譏時,唐越兒騎在馬上,已經(jīng)跑出很遠了。
*
朱鑠面色陰沉,遠看唐越兒一人一騎消失在長街盡頭,忿然拂袖,轉身邁步進了王府。
來至書房,紅拂在后,緊隨朱鑠腳步進來。
知道朱鑠此時心中不悅,紅拂小心翼翼,屈膝行禮,輕聲道:“讓殿下失望了,是婢子做得不好.....”
朱鑠目光冷戾,瞥紅拂一眼,語氣還算平和:“罷了,原不是你的錯,是嘉陽郡主太過驕橫?!?p> “殿下....”紅拂抬眸看著朱鑠,欲言又止。
該不該告訴他,其實實情并非如嘉陽郡主所說的那樣....其實自己在定王府了這些時日,朱鈺從不曾對自己染指.....
若是告訴他實情,他是否會更為不悅?
身后忽有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從身邊經(jīng)過,蕩起一陣香風,飄向朱鑠。
是一妙齡女子,體態(tài)妖嬈,眉目嬌麗,纖纖玉手捧著茶盞,奉與朱鑠。
朱鑠唇邊泛起笑意,握住端盞的一雙纖纖玉手,嗓音里帶著幾分慵懶,“乏得很,你喂我....可好?”
那女子吃吃嬌笑,淺露出雪白貝齒,將茶盞送至自己唇邊,嫣紅唇瓣微啟,輕抿一口茶水含住。
紅拂靜立在旁,眼看那女子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撫上朱鑠英偉冷峻的面龐,低垂粉頸,將嫣紅唇瓣輕貼在朱鑠棱角分明的薄唇上,再將口中所含的茶水,哺喂至朱鑠口中。
朱鑠伸手輕握住女子尖尖的下頜,將那嫣紅唇瓣吻了又吻。
不想再看,紅拂低下頭去。
早知朱鑠風流,喜好女色,她豢養(yǎng)在睿王府時日不短,早見慣了朱鑠興致所至,與身邊女子親熱。
眼前這女子瞧著面生,大約是朱鑠近日才得的新寵,如此濃情繾綣,想必正是頗得意趣之時。
女子擱了手中茶盞,俯身偎坐于朱鑠懷中,兩條玉臂順勢環(huán)繞朱鑠頸間,沖他撒嬌,咬著唇兒癡笑。
朱鑠頗為受用。
長臂攬住女子柳腰,欲噙起那嫣紅唇瓣再好生品嘗一番,眼角余光一瞥,才發(fā)現(xiàn)書房里還有一人。
朱鑠目不轉睛笑看眼前嬌麗嫵媚的新鮮臉孔,話卻是說給紅拂聽。
“你先下去,好生歇著,本王留你還有后用。”
“是?!?p> 紅拂低眉順目,姿態(tài)謙卑。
她早已領悟,生得太美,原本就是一種錯。
這錯,讓她的前半生只能做一個精致絕倫,供人享樂的玩物,后半生,容顏遲暮,終被人棄如敝履。
總之,再沒有一日由得了她自己作主。
嫣紅唇瓣先吻上了朱鑠的唇角,朱鑠低聲沉沉的笑。
唇齒交纏間,女子媚眼如絲,眸中漾起春水波光,半是渴求,半是嬌羞。
朱鑠覺得這樣的女子,這樣的眼神,才是他所喜歡的。
不像紅拂。
她那樣美,美得無可挑剔,可是她看著他的時候,那種眼神,與以往所有女子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她的眼神里帶著異樣的情緒,仿佛是一分哀怨,一分惆悵....還有一分,他看不分明,亦說不上來。
所以他不喜歡,所以對她總是格外冷漠。
懷中女子的身體漸漸綿軟似無骨,嫣紅唇瓣附于朱鑠耳邊細細吟語,朱鑠就笑了起來,將女子打橫抱起,行向帷簾之后。
那夢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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