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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我為王

第49章 第三類人

大宋我為王 言不喻 2282 2019-06-12 12:00:00

  在開始之前,誰也沒想到今日的接風(fēng)宴會是這般情形。

  真假趙光美先后登場,輕描淡寫化解了身份危機,并讓所謂的馮延魯行刺事件,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打臉李重進兄弟的同時,又毫不猶豫地當面捅了他們一刀。

  趙光美三言兩語,恩威并施,將淮南商賈的心拉到了大宋這邊。

  效果達到了,趙光美便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而只談風(fēng)土人情,甚至詩詞賦風(fēng)月,讓宴會在一種尷尬卻又不失歡愉的氣氛中順利結(jié)束。

  待所有的賓客出門,李重進忍了一晚上的脾氣再也壓抑不住,抓起幾上的酒壺狠狠地砸在地上。

  破碎的瓷片濺的到處都是,整個節(jié)度使府噤若寒蟬,唯獨李重贊、翟守珣等為數(shù)不多幾個親信敢于輕聲勸慰。

  “大兄,是我的錯,沒弄清楚趙光美的身份……馮延魯一事,也過于輕率了?!?p>  偷雞不成蝕把米,李重贊心里很憋屈,但錯誤已經(jīng)鑄成,必須承認。

  “罷了!”

  李重進沉吟片刻,擺了擺手。終究是親弟弟,還能怎么著?何況此事,他也是主導(dǎo)者之一,千算萬算,沒料到真正的趙光美也在揚州。

  趙光美那套所謂貪玩的說辭,顯然是信口開河。東京來的消息,趙光美遇襲失蹤確有其事,中間環(huán)節(ji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即便想破腦袋也無從知曉。

  不過李重進首先想到了那個向自己傳遞消息,捅破冒牌三殿下身份的人,也許他知道來龍去脈,甚至有可能被這幫人利用了。

  相對來說,翟守珣知道的稍微多一些,他心中滿是慶幸之后的驚喜。

  謝天謝地,趙光美及時出現(xiàn),讓李重進、李重贊所有的詭計都落空,甚至成了笑話。

  三殿下到底怎么輾轉(zhuǎn)來的揚州,對外人而言恐怕會是永遠的謎,但總歸結(jié)果是好的。

  而且……

  趙光美的表現(xiàn)當真是超乎預(yù)期,年少有為,做事有板有眼,行云流水,讓人忍不住承道贊嘆。

  可見東京那些關(guān)于他的傳聞都是真的,并非言過其實,而是名不虛傳。

  不過此刻,翟守珣不得不壓住對趙光美的贊賞之情,來勸慰李重進。

  “使相,此事……也許沒有想象的那么糟,也算是一樁好事?!?p>  “嗯?”李重贊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重進也皺起眉頭,但還是示意翟守珣繼續(xù)說下去。

  “即便今日揭穿了那個冒牌貨,只要李處耘不承認,便還是得費時費力證實,否則并不算鐵證如山,天下人未必會深信不疑。如此,延誤時間且不說,變數(shù)也大,指不定還會被趙匡胤反咬一口,得不償失?!?p>  翟守珣低聲道:“相反,趙光美本人現(xiàn)身揚州,意味著我們手中多了一個人質(zhì),趙匡胤便不敢輕舉妄動,如此淮南安穩(wěn),使相安枕?!?p>  “多了個人質(zhì)不假,可是……”

  李重贊憤憤道:“那小子一來便收買人心,也不知是多了個人質(zhì),還是來了個禍害?趙匡胤或許投鼠忌器,不敢針對淮南……

  可是,如此一來,我們想要北伐也師出無名,頗多不便?!?p>  李重進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翟守珣佯作驚訝:“將軍還是堅持起兵嗎?使相三思啊,潞州城破,李筠已死。澤州恐怕也在旦夕之間,起兵實非良機,亦非良策?!?p>  李重贊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你們整天嘮叨什么時機,策略,名分大義,生生耽誤了聯(lián)手李筠的大好機會?“

  翟守珣自是心知肚明,但這等“通敵背叛”是打死也不能宣之于口的。

  “重贊將軍不能這么想,在下去過潞州,李筠此人志大才疏,行事極不謹慎,且剛愎自用,又是倉促起兵,實非可信任合作之人。

  何況,有道是強干弱枝,潞州不是前車之鑒?東京禁軍多是跟隨世宗皇帝南征百戰(zhàn)的精銳,且兵多將廣,草率起兵,難以為敵,這等關(guān)乎成千上萬人身家性命之事,還是慎重從長計議為宜。”

  “又是從長計議?等到趙匡胤刀見到脖子上,能計議出個結(jié)果嗎?李筠是前車之鑒,卻又何嘗不是唇亡齒寒?”

  李重贊情緒有些激動:“大兄與我乃是太祖皇帝(郭威)的親外甥,趙匡胤能放心我們嗎?是……他眼下是不敢動我們,卻要我們移駐青州。

  我們能夠拖延一時,但能拖延一世嗎?等到趙匡胤剪除掉其他異己,必然對我們下手,屆時該當如何?”

  “這個……”

  翟守珣心中其實是部分認同的,李重贊所言不無道理,一個成熟的,右手腕的皇帝,必然容不下有威脅的前朝余孽。

  “重贊將軍所言不無道理,不過為君者當有胸懷肚量,趙匡胤未必不能容人……若是苛待使相,天下人會怎么想?

  畢竟朝野上下,心念柴氏恩德之人不在少數(shù),趙匡胤不得不有所顧忌。當然了,我們自己也要有所防備,不要予人口實,爾后積蓄適當力量,自保還是可以的?!?p>  翟守珣的解釋基本上能說得通,但是難免牽強。

  李重贊自是惱怒:“前怕虎,后怕狼,貪生怕死直說便是,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重贊將軍此話從何說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無論是在大周還是宋國,無論是聽命東京還是揚州,都能保住你們自己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p>  李重贊冷冷道:“所以你們畏首畏尾,不敢冒險……寧愿讓大兄錯失良機,甚至寧愿看著我們兄弟坐以待斃,對嗎?”

  “將軍慎言。”

  翟守珣也不客氣,怒目對向李重贊,沒有半分退讓之意。

  李重贊沒說錯。

  自古以來,君王死社稷,臣子倒戈猶榮華,不足為奇。

  淮南地方官員不乏此等想法,何況從周到宋,自然過渡,根本不存在倒戈做貳臣,只是不反叛罷了。于名聲亦無損傷,何樂不為呢?

  這是實話,卻也是翟守珣的底氣。

  某種程度上,淮南地方,尤其是文官以他馬首是瞻,他的意見代表了一群人的心聲,李重進不得不顧忌。

  “翟守珣,別忘了,你是節(jié)度使府的長史,與大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此行徑,若非你有背主之心?“

  被人戳中的心思,翟守珣難免惱怒,但多年浸潤的演技十分到位,毫不客氣道:“正因為我是長史,才是勸阻,不能草率行事,雞蛋碰石頭。否則就是自尋死路,只會死得更快。”

  “你……”

  “夠了!”

  李重進是旁觀者,也是裁決者,他對眼前的局面再清楚不過。

  奈何他本性優(yōu)柔,缺乏魄力,淮南文臣武將有分歧也是不爭的事實,很難一條心,他也就很難“一意孤行”。

  眼下這般情形,能不能,要不要起兵,恐怕就要看淮南的第三類人的態(tài)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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