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后,蕭龍和少女出現(xiàn)在城內(nèi)一家打鐵鋪里。
鐵匠明白二人的來意后,露出遺憾的表情說:“真不巧,那神月碎片剛被人高價買走了?!?p> “被誰買了?”蕭龍緊接著追問。
鐵匠搖搖頭,道:“是一個男劍客,我并不認識他,所以回答不了你。”
“又會這么巧?”蕭龍頓感一陣沮喪,想了想才又問:“那劍客走了有多久?”
“有好一段時間了?!辫F匠道,“那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身背長劍,穿一身藍色衣褲,好像是某個宗門的裝束,我只能幫這么多了?!?p> “用劍的宗門?應(yīng)該不會是洗劍宗吧?”蕭龍托腮沉思片刻,接著謝過鐵匠,和少女一起離開打鐵鋪。
少女走在路上時對蕭龍說:“我已經(jīng)帶你來了,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不關(guān)我的事?!?p> 蕭龍睨了少女一眼,沒好氣地道:“一切都是前因后果,你要是沒偷東西,又怎么會有這個麻煩?”
“那你到底想怎樣嘛!最多我把錢賠你就是了?!鄙倥O聛?,雙手叉腰看著蕭龍,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蕭龍苦笑著搖搖頭,道:“你覺得我像是在乎錢的樣子嗎?”
“這不行,那不行,難道要我把那東西吐出來給你嗎?”少女有些生氣,微微皺起了月眉,一雙烏黑明亮的瞳孔里仿佛跳動著點點星星之火。
蕭龍道:“如果那東西在你肚子里的話,我真的會剖開你的肚子挖出來。”
“我不信!你不像是那么殘忍的人。”少女道。
蕭龍哦了一聲,道:“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再對你溫柔一點?”
“現(xiàn)在那東西不在我身上,你再捉我回去也沒用,不如放了我,就當(dāng)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鄙倥嶙h道。
蕭龍一想到原本很順利的事情被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女搞砸,氣就不打一處來,又看了少女幾眼,然后說:“不行!這禍是你闖出來的,你必須負責(zé)到底,直到找回那東西為止!”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少女扁起嘴巴,一臉委屈。
“你別忘了你是一個賊,我身為蕭家堡少堡主完全有義務(wù)逮捕你,以維持城內(nèi)的繁榮安定!”蕭龍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話,你就是欺負人!”少女道。
“隨你怎么想,總之你必須跟我回去?!笔掿堈f完猝然出手攥住少女的玉腕,不由分說地拉她向前走去。
少女掙扎不脫,心急之下,開口大叫:“救命?。≌l來救救我,有人強搶民女!”
蕭龍一點也不慌,拉著少女一步步走在街道上,完全無視路人的目光,道:“你叫吧!這里大部分人都認得我,看誰會幫你。”
少女聞言并沒有停止叫嚷,甚至變本加厲,高喊蕭家堡堡主作惡,引來無數(shù)路人側(cè)目。
她這么大呼大叫還真叫出來一個人——蕭家大少爺蕭魚。
“龍弟,你這是在做什么?”他以“龍弟”稱呼蕭龍,顯然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認蕭龍當(dāng)堡主,這樣叫還凸顯出他的輩分高一點。
蕭龍看到是蕭魚,并沒好氣地回答:“這個女人偷了我的東西,我自然要捉她問罪?!?p> “原來她就是你要緝拿的女盜。”蕭魚恍然點了點頭,接著又看了那盜賊少女幾眼,道:“既然她是賊,那就真要好好審一審了?!?p> 少女忙道:“你們怎么審都一樣,總之那東西已經(jīng)不在我身上?!?p> 蕭魚聞言望向蕭龍問:“她偷了你什么東西?”
“這事和大哥無關(guān),就別管了?!笔掿埖馈?p> 蕭魚眉頭一皺,神情越發(fā)狐疑,緩緩地說道:“那可不行,敢偷龍弟的東西就是沒把蕭家堡放在眼內(nèi)。你把這女人交給我,等我?guī)湍銍佬虒弳査!?p> 少女一聽“嚴刑審問”四個字,嚇得不輕,當(dāng)即望向蕭龍說:“我跟你回去,再也不鬧了!”
“早就該有這樣的覺悟啦!”蕭龍用責(zé)備的目光睨了少女一眼,說完拉起少女的手大步走了開去,不再去理會任何人,也不多看蕭魚一眼。
蕭魚緩緩轉(zhuǎn)身,看著蕭龍離去的背影,暗自思忖道:他到底被偷了什么?看來得從那小妮子口中打聽打聽……
回到蕭家堡,蕭龍把少女推入一間客房里,對她說:“你先在這里呆著,別想著逃,我上一趟茅廁。”
少女打量了一眼室內(nèi),感覺房間布置得還不錯,倒是不抗拒住在這里,不過想到失去自由,忍不住埋怨:“你有功夫帶我來這里,不如多花點時間去找買走那東西的人?!?p> “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數(shù)?!笔掿埖?,“此事因你而起,在找回神月碎片之前,你別想著全身而退。”
“萬一你一直找不到呢?”少女問。
“那你只能留在這里長住咯!”蕭龍說完不再理會少女,徑自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又補充道:“千萬別想著逃跑,我會盯著你的?!?p> “這里全是你的人,我怎么逃得了?”少女道。
蕭龍不再多言,走出房間,從外面關(guān)上了房門。
少女等蕭龍離開后,過了好一會才輕輕走到房門前,貼著房門靜聽,確認外面沒動靜之后,眼珠一轉(zhuǎn),暗自心道:我聽你的話就是傻子,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心念轉(zhuǎn)動之間,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門縫,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只見門前的空地空無一人,連半個守衛(wèi)都沒有,這才放心開門出去。
少女來到過道上游目四看,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人也看不到,不禁暗暗思疑:奇怪,怎么沒人?難道他這么信任我?不管那么多了,先離開這里再作打算。
她想到這里,不再猶豫,謹慎地一步步向外走去。
走沒多遠,忽然看見一個白發(fā)白須的駝背老人迎面走來,右手擎著一根拐杖,一看到她就立即開口問:“秀兒,是你嗎?”
這個老人的出現(xiàn)讓少女吃了一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不打算搭理那老人,可是她已經(jīng)被老人纏上了。
老人來到少女面前,不住地追問:“秀兒,真的是你嗎?秀兒,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爺爺啊!”
少女忙搖頭,道:“老爺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秀兒……”想要走,可是手已經(jīng)被老人抓住,一時脫不得身。
“你不是秀兒是誰?你明明是我的秀兒?。 崩先俗プ∩倥氖治⑽㈩澏吨?,看起來情緒異常激動。
“我真不是你的秀兒,更不是你的孫女,老爺爺你清醒一點!”少女有些焦急,但又不敢甩開老人的手,生怕他摔倒。
老人攥緊少女的手不放,盯著她說道:“秀兒,為什么你連爺爺都不認?你不是叫秀兒嗎?”
“不,不,不!我不叫秀兒,我叫菲妍,我姓齊。”少女心頭一急,只好把自己的姓名全盤亮了出來。
“你真的不是秀兒?”老人的眼睛忽然閃出異樣的光芒。
“我真的不是……”少女還沒說完,她竟然看見老人的腰慢慢變直了!
老人的腰當(dāng)然不會突然變直,之所以能直起來是因為他根本不是老人。
“你終于肯說出自己的名字了?!痹旧n老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朗有力,霍然就是蕭龍的聲音。
“原來是你!”齊菲妍驚訝地指著蕭龍,張大嘴再也說不下去。
蕭龍此時已經(jīng)褪去老人偽裝,除了衣服之外,完全恢復(fù)了年輕人的儀態(tài),看著齊菲妍,笑嘻嘻地說:“我如果不用這方法,還真套不出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名字,以后交流至少方便一點。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蕭龍,魚升龍門的龍,蕭家排行第三,所以取名龍?!?p> 齊菲妍有點生氣地輕哼一聲,道:“真看不出,你這個人還挺狡猾,居然用這種方法來騙我。”
“這不叫狡猾,這叫機智。”蕭龍糾正道。
“你既然這么機智,倒是想想辦法找到那個買走神月碎片的人?。俊饼R菲妍這樣說。
“我暫時還沒想到?!笔掿堈f,“你有什么好提議嗎?”
“沒有!”齊菲妍果斷地別過頭去,盤起雙手,賭氣不去看蕭龍。
“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冷漠,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無情的女子。”蕭龍這樣說。
“你別自作聰明以為很了解我,我不但冷漠無情,我還心狠手辣,要是我打的過你,一定把你大卸八塊!”齊菲妍雙手叉腰,冷冷地瞪了蕭龍一眼。
“你嚇我沒用的,如果你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剛才早就把我甩開了,就是因為你怕傷害到我,所以才沒那么做?!笔掿埬抗馄届o地看著齊菲妍,十分有把握地說。
這一句話仿佛正中齊菲妍要害,她臉上雖然有尷尬之色,但嘴巴卻硬得很,聞言便道:“我不想傷害老人,是因為我懂得尊老愛幼,但不代表我就是善人,你是沒見過我惡起來的樣子。”
蕭龍聞言笑笑,道:“懂得尊老愛幼的人惡極也有限,你明明是個柔弱的女子,又何必在我面前逞強呢?”
“什么?你說我是弱女子?”
“難道你不是?”
“本姑娘可是聞名遐邇的神偷!”
“那為什么落入我手里了?”
蕭龍淡淡的一個問題,登時讓齊菲妍啞口無言。
“這……這不過是意外!”過了好一會,齊菲妍才勉強找了個不算借口的借口。
“好啦,我們不要再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還是一起想想怎么把神月碎片找回來吧……”蕭龍道。
齊菲妍默然一陣才道:“買走碎片的說不定是某個劍門中人,你可以到附近的劍宗門派打聽一下。”
“我也是這么想,你就當(dāng)和我做個伴,跟我一起去吧!”蕭龍這樣說。
“等等,或者我們可以找到新的碎片?還是你非要被人買走的那塊不可?”
“你知道哪里能弄到這種碎片?”蕭龍有些期待地問,“或者你知道哪里可以買到,比如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