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偉等人灰溜溜地溜走之后,在場所有的老同學們紛紛揚聲歡呼,大家都過來跟我們四個相簇相擁,陳大偉在高中的時候便是仰仗著自己家庭背景實力雄厚,目中無人、囂張跋扈,同學們心中早就有了成見,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們,高中時候,我們四個能把他制得服服的,如今依舊可以,當然,如今多了一個凌歡更是如虎添翼。
凌歡望著我們歡呼雀躍的同學友情,站在一旁也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我微揚嘴角,心里前所未有的舒暢,用肩膀輕輕蹭了蹭凌歡,道:“可以啊,不過,你隨身都帶錄音筆嗎?”
“當然,我是個律師啊~~”凌歡甜甜的笑了笑。
“別逗了,你不是開店的嗎?”我以為凌歡在開玩笑,但是,我并沒有從她的清澈的目光中看到任何的戲謔。
“你不會真的是!??!”望著凌歡默認的笑容,我的嘴巴能塞的下一整個鴨蛋。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個擁有正規(guī)渠道頒發(fā)律師證的正牌律師~~”凌歡瞇著眼睛,微笑如月牙,腳尖點了點地,小手背在身后,可愛的輕歪著身子。
曹佳纞走到凌歡的身邊,挽著她的手,笑著說道:“老姐,多日不見依舊如此強悍啊~~~”
“去去去去!會不會用形容詞?以后形容你老姐,請用‘仙’、‘美’、‘可愛’好嗎?不過王宇煜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你竟然有如此細致的洞察力,不過可惜啊,跟我比還是差上了那么一丟丟。”凌歡調皮的瞇著左眼,大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了一根手指的距離,止不住的得意。
“得了吧你,我告訴你哦,大鯨可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只是這些年被芊芊的事情折磨的夠嗆,要不然人家早就在別的公司飛黃騰達了。”曹佳纞望著笑的歡快的我,發(fā)自內心的夸贊道。
“喲,能被我眼光比身高還高的表妹夸贊,我想這貨應該受寵若驚了吧?!绷铓g搓了搓手掌,眼睛冒著光的看著自己妹妹的腦袋,明顯不相信曹佳纞說的話,準備下“毒手”了,這曹佳纞的小腦袋還真是有毒,越揉越想揉。
“怎么?你還不信?我給你說幾件事兒你就明白了,你應該知道他在哪里上的大學吧?”曹佳纞對于凌歡的質疑有點不服氣。
“知道啊,不就是常州X大學嘛,撐死了就是個本科二類,能有什么了不起。”這些話若是被在場其他人聽到,或許會認為這女人真是狂妄,但曹佳纞知道作為研究生畢業(yè)的凌歡的確有狂傲的資本。
“那是因為高考的時候有一門考試他沒有參加,不然以他的成績,考個本一還不是信手捏來?!辈芗牙~見得凌歡如此狂傲,鄙視的翻了翻白眼,已經(jīng)打定了要好好挫挫她銳氣的主意。
“什么?少考了一門?”凌歡本來不以為然,可是曹佳纞的話頓時讓她有些瞠目結舌。
“低調!低調?。 蔽已笱蟮靡獾恼f道。
“喂,大鯨,走不走?。縋S4?NBA來一場?”遠處陸子然的呼喚聲傳來。
“來了來了~~”我應和道。
“那,你們先聊,我和陸子然先去來一場,你們有事兒就叫我們,就在前面左拐的那個房間?!闭f完這些之后,我便是迫不及待的追上了陸子然,兩個人一路調侃放著狠話,走進了電競房間。
“小五,等哥把大鯨殺個片甲不留把他的眼淚給你做項鏈~~~”陸子然在電競房里悠揚的大呼小叫,說著他自以為很浪漫的情話。
曹佳纞滿臉的黑線,而凌歡卻是咯吱咯吱不停的笑著,曹佳纞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什么人她都能正常對待,唯獨這個陸子然,她是怎么看都不順眼,可能因為十年的時間里,陸子然沒少煩她的緣故,而陸子然也是個死心眼,越是拒絕他,他越是要熱臉貼冷屁股,越挫越勇才造成了現(xiàn)在兩人歡喜冤家的局面。
曹佳纞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思緒恢復正常,兩人也是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xù)說著。
“沒錯,當時因為芊芊他爸的事情,他沒有趕上數(shù)學考試,但是最后還是考入了還算不錯的本二?!?p> “那他大學里面完全可以考研啊,又不是……”說到這兒,凌歡便是說不下去了,自然也是反應過來,王宇煜之所以沒有進一步的繼續(xù)學業(yè)當然還是因為那個女人:林芊芊。
“兩次都是為了芊芊,這種傻愣傻愣的男人送給我都不要,真的是!”曹佳纞一說到這兒便是恨的牙癢癢,但是眼中一種莫名的黯然情緒控制不住的流露了出來,曾經(jīng)她和薛偌浩他們不止一次的勸說過王宇煜,什么都沒有自己的前程重要,犯不著這么自暴自棄,但是誰知道,每次王宇煜除了無奈的笑并無其他一詞。
“有意思,真有意思?!绷铓g點著頭,笑著。
“我說老姐,你以后和大鯨相處的時候千萬要收斂一點脾氣?!辈芗牙~話鋒一轉,偷偷望了一眼那一堆還在放肆大笑的男生們,悄悄地在凌歡的耳邊說道。
“這是什么意思?”凌歡不解。
“名偵探柯南知道嗎?”
凌歡點了點頭。
“大鯨這貨腦袋特別靈光,他在看名偵探柯南的時候,幾乎百分之六十的殺人手法都能夠被他推理出來,所以啊,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這脾氣,萬一哪天被他給……”曹佳纞雙眼瞪出,伸出了舌頭,同時手刀做了一個惡狠狠的抹脖子的動作。
“哈哈哈,大驚小怪,只有百分之六十而已,還推理大賽冠軍,不過爾爾?!绷铓g雖然嘴上還在逞強,但是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些發(fā)毛了。
“太天真了你老姐,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大鯨可是想出了比作者青山剛川更加縝密及高明的殺人手法?!辈芗牙~見得凌歡此時還不以為意,無奈的搖了搖頭,老成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憐憫的望著她。
“咕?!?p> 若是凌歡是個男人,可以明顯看到,此時的她咽了一口口水,凌歡的反應讓曹佳纞相當滿意,自己老姐囂張、張狂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現(xiàn)在終于有個人能制她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好兄弟,她不反對自己的老姐和王宇煜談戀愛,相反的,她反而覺得兩人是那么的門當戶對,只是她怕的是,王宇煜對林芊芊的感情過于深刻,一時之間把凌歡當成了林芊芊的影子,這樣,對凌歡來說是相當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看來,我得努力多下一些功夫了啊?!绷铓g并沒有被曹佳纞的言語嚇到,反而望著不遠處的王宇煜,散發(fā)出了無限的斗志。
“喂,大家快來看,下雪了~~~~”
這時不知道誰吆喝了一句,頓時幾乎從來不見雪的南方人便是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紛紛朝著門口涌去,天空已經(jīng)變得灰蒙蒙的了,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層紗布一般,讓人捉摸不透,而那些調皮的白色雪精靈就這么透過面紗,緩緩飄下,靜謐的氛圍悄然蕩漾而來,大家都靜靜的望著那些不斷飄下的雪花,誰都沒有說話。
陸子然慘之后便是撒氣拽著我離開了電競房,并且讓我發(fā)誓這次比賽的結果不得伸張,敲詐了一套完整的漫畫之后,我只能勉強的答應。
安靜的坐在沙發(fā)椅上,我并沒有隨波逐流的去看雪,只是透過人流的縫隙望著窗外依稀可見的白色,六年前的那一天,我和林芊芊還在大二,因為碰到了難得的寒假,所以我們決定去一趟長白山,聽說那里的雪景迷人的可以讓任何一個女孩子心動,再加上露天溫泉,可以泡著溫泉欣賞雪景,這對于都熱愛文學的我們來說,可以說是一片圣地。
我一直相信一句話,人一輩子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上帝是一個既喜歡開玩笑又小心眼的主,別人的幸福在他看來只是一個嗤之以鼻的鬧劇,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覆滅,一場幾十年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雪崩埋沒了相擁在雪中的我們。
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似乎這慘絕人寰的悲劇還不能夠滿足上帝的那種近乎變態(tài)的娛樂心理,林芊芊的腿斷了,就被那種被人們贊譽成冬日精靈的東西。那一顆顆白色的顆粒,一旦匯集成海便有著魔鬼一般的殺傷力,要不是它們,林芊芊也不回離開我的身邊,要不是它們,我的人生也不會如此的不堪,要不是它們!對,都是它們的錯,這白皚皚的東西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殺人狂魔,潛伏在我們的周圍,猝不及防的便會帶走人類的生命,這是罪惡的源泉。
我安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抬頭猛飲而下,如開水般滾燙的洋酒滾入腹中,讓我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其實我并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可是這種五顏六色的液體是讓我暫時忘記心口傷痛的唯一良藥,一杯又一杯,到后來,我覺得倒出來喝好像有些麻煩,望著那深不見底的瓶口,苦笑著搖了搖頭,欲舉起酒瓶一飲而下。
“夠了!”
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腕,很溫柔卻也很有力,我抬起頭,腦袋沉沉的,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張俊俏美艷的臉,輕皺著眉頭,眼中關切的目光似乎在責怪著我。
“魔女?嘿嘿,來,我敬你?!蹦吧质煜?、輕飄飄的感覺讓我有些忘乎所以,雖然我意識是清醒的,但是似乎已經(jīng)有點管不住嘴了,舉起酒瓶子便是遞到了凌歡的面前。
凌歡緩緩接過了酒瓶,另外一只手也是松開了我的手腕,把手里的酒瓶放到一邊之后,用涼涼的手掌輕輕托住了我的下巴,我目光有些閃躲,凌歡不斷向我湊過來,我很想掙脫開來,但是似乎剛剛喝下肚的大半瓶洋酒濃烈的酒精好像麻痹了我的四肢一般,讓我動彈不得。
我不斷的減少自己呼氣的時間,生怕濃烈的酒味讓眼前的佳人產(chǎn)生一絲反感,目光已經(jīng)避無可避,但我似乎又不想,像一個女人一樣,選擇閉眼這種懦弱的方式逃避,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魔女雖然厲害,但是也是一個流過淚的女人,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這兒,我拼命的壓制著胸口清晰可聞的心跳聲,睜大眼睛四目相對,凌歡今天的妝畫得很漂亮,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妖艷,熱情之中帶著清純的不成熟感,淡淡的粉紅色唇彩,加上她沒有任何瑕疵光滑的臉頰,不知道是帶了美瞳還是怎得,如此近距離我竟然能夠看到她眼中的自己,神采奕奕,英姿煥發(fā),這還是那個我嗎?難道說這就是凌歡眼中的自己嗎?
“咳咳咳!”
就在我逐漸被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凌歡身上的香味,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幾聲不應景的干咳聲從一旁傳來,曹佳纞此時正一臉玩味兒的坐在一旁,雙手交叉的看著我們,凌歡瞪了她一眼,曹佳纞一副“你們在公共場合秀恩愛還要怪我咯”的樣子,聳了聳肩便是離開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慌張的掙脫開了凌歡若有無力的手掌,尷尬的站起了身,酒真不是個好東西,以后還是不要喝了,大家伙看了一會兒雪也覺得沒勁了,三三兩兩的回到了屋內,開始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陸子然他們也是回到了我們身邊,只是吳梓希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此時榮小渲也不在,估計是被吳梓希帶到某個地方去了吧,畢竟兩個人多年不見,很多誤會還是自己解決的比較好。
“我靠,大鯨,你喝了這么多酒啊,還想不想回去啊今天?!标懽尤皇掷锬弥鴰缀蹩煲樟说木破靠鋸埖膯柕?。
“老吳走了,辣子把你的鑰匙給我?!蔽夷_下有些不穩(wěn),搖搖晃晃的把胳膊搭在了陸子然的肩膀上,腦中卻依舊記著那件重要的事情。
“鑰匙?什么鑰匙?”
“公寓的鑰匙啊,我要回家!”我在陸子然的耳邊大聲的吼道。
“咦~~~~~好臭啊,喝了這么多酒,鑰匙我是沒帶,阿泰你帶了嗎?”陸子然嫌棄的捏了捏鼻子,但是手臂卻反手緊緊的扣住了我的肩頭,并且朝著薛偌浩使了個眼色。
“鑰匙?你說的是上海公寓的鑰匙???我沒帶啊,在無錫呢。”阿泰瞬間領會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果然是好兄弟!”這種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打暗號,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來,若是在平時我一定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可是我今天喝了酒,我就是老大,看到不爽的,我就要大聲叫出來。
“大鯨,你喝多了?!标懽尤恢雷约旱倪@個兄弟一旦喝多了,嘴上就沒有個把門兒的了,趕緊攙扶著我往休息區(qū)走去,薛偌浩他們也是緊跟在后,唯獨凌歡和曹佳纞暫駐了腳步。
“老姐,你剛才真是瘋了啊,這么多人,做出這么曖昧的動作,萬一你以后追不到大鯨,你怎么辦!”
“不會的,我有信心,因為就在剛才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東西?!绷铓g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就使勁兒作吧你,遲早我要告訴舅媽,看她不治你!”曹佳麗一臉的無語。
“對了,這里聽說還有KTV?”
“有啊,你要唱歌嗎?”
“當然,對了,多拿一些酒過來~~~”凌歡狡黠的笑著,摸索著下巴,眼咕嚕不停的轉著,曹佳纞苦笑著捂著臉,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姐一肚子壞水又開始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