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凈水轉世（2）
“空杏，如何？”
正在為秦冰琉診治的是華山派的醫(yī)師，姜空夏的師弟姜空杏。姜沐巽因為平時甚少受傷，與他幾乎沒有什么來往，但他的醫(yī)術在華山派亦是有目共睹的。若非他前段時間在閉關研究藥物，上次的鼠疫估計也輪不到秦冰琉出面。
姜空杏替秦冰琉診完脈，又看了眼她胸前的傷口，血漬已經浸濕了她白色的衣服，四道赤色爪痕明顯可見。
“這狼妖的爪上恐有劇毒，我要盡快為秦姑娘處理傷口?！苯招愚D頭對姜沐巽和姜空夏道，“二位師兄請先行離開，有紗橘從旁助我便可?！?p> 姜沐巽依舊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姜空夏扯了扯他的衣袖，告誡道：“處理傷口需要寬衣，你一個大男人站在邊上成何體統(tǒng)?！?p> 姜沐巽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大錯，看了眼姜空夏，又看了眼姜空杏，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我說，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你這天下第一除妖師在，秦姑娘怎么還能受傷？”
“往后勿要提起這個稱號?！?p> 連一個小丫頭都護不住，他有什么資格被稱為“天下第一除妖師”。
姜空夏嗅到了異樣的氣氛。這人雖然一向不喜歡虛名什么的，但從未正面反駁過他們以“天下第一”稱呼他，但這次……似乎是因為秦冰琉受傷的事。還有他從未想到姜沐巽也會有如此失態(tài)的一天。
“她是為護我而傷的。”
“什么！”
姜空夏覺得一定是今天他的打開方式有問題，他們這離開華山派不到十天，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能讓姜沐巽冰塊臉擁有其他情緒，還讓秦冰琉舍命救他。
“我……我緩緩……”
大約是多年來一直是自己一人外出除妖，從來沒有不相關的人在他與妖對戰(zhàn)是還在他身邊，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護住她，才發(fā)生了今天的事。
這個小丫頭，總是讓他去做一些他以前從未做過的事。
大約半個時辰后，姜空杏終于從秦冰琉屋里出來。
“如何？”
姜沐巽急忙上前詢問。
“秦姑娘已無大礙，屋中有紗橘照顧，巽師兄盡可放心?！?p> 姜沐巽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不過……空杏有一事不明?！苯招宇D了頓，道，“方才我仔細查看了秦姑娘的傷口，發(fā)現其中并無狼爪之毒，且似乎是自行消散殆盡的。等我再給傷口上藥后，那原本指甲寬的傷口竟然在快速復合，比常人的復合速度快了不止十幾倍?！?p> “怎么會這樣？”
姜空夏低頭思索良久，突然道：“會不會與秦姑娘是凈水轉世有關？”
“凈水轉世？”姜空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也曾聽聞，這昆侖山的凈水神女百毒不侵，且能夠免疫一切攻擊，似乎這世間沒有什么可以傷到她。倘若秦姑娘真是凈水轉世，不受毒物侵害，只會因為人身而受傷，但傷口可自行恢復，這也倒說得通?！?p> 說到百毒不侵，姜沐巽想起先前在鬼街時那小薇也說給秦冰琉下了什么千日醉的毒，但她卻并未毒發(fā)，竟是因為這個嗎。
秦冰琉醒來是已是深夜，她是被噩夢驚醒的。
待她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才知道她已經不再謝家堡外了，現在她在華山無言閣她的房間。她記得她之前為姜沐巽擋下了妖怪的攻擊。
她解開胸前的白色繃帶，白皙的皮膚上已經一點傷痕都沒有了，果然，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的傷口就自動愈合了，這是她很多年前就已經知道的事，所以那時她才會毫無顧忌的替姜沐巽承受那一爪。
隨手將白布扔到一旁，秦冰琉穿好衣服下了床。
華山上的夜景是非常美的，大約源于它的高海拔，抬頭望去，那漫天星辰仿佛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可當你伸出手卻發(fā)現它還是在那遙遠的地方，是個你永遠都無法觸到的地方。
就在剛剛，秦冰琉夢到了自己在現代的生活，她看到了自己出生那段時間的事，全家上下都非常開心，哥哥抱著自己在家里高興的跑來跑去。
大約人在面臨生死時都會想到自己最最牽掛的人吧。
“爺爺……哥哥……媽媽……爸爸……你們還好嗎？”
姜沐巽本來正在房中休息，卻聽到后院傳來陣陣簫聲，不用想也知道那時秦冰琉。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這簫聲聽來竟如此悲涼。他記得那時她似乎是叫了“爺爺”，她是想她的家人了嗎。
星河之下，少女斜倚在亭中吹著簫，微風輕輕拂過，竹葉泠泠作響，也吹起了少女鬢邊的碎發(fā)。
這已經是姜沐巽第二次見到秦冰琉吹簫了，還是第一次她坐的那個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次他竟然覺得她有點好看。
姜沐巽一時竟然不忍去打破這仿若畫作的場面。甚至于他完全忘記了去聽她吹得是什么，只是欣賞著她的一舉一動。
“姜老頭？”
簫聲戛然而止，少女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姜沐巽連忙收回思緒，她又一次被這個丫頭的簫聲迷惑了。
秦冰琉收了簫向他走來，直到她走到光亮下，姜沐巽才看清她臉上復雜的表情。
“姜老頭……你的父親他……”
姜沐巽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父親，他正欲開口問，少女卻搖搖頭道：“沒什么?！?p> 見她沒再說下去，他也便不再問。
“你的傷……可還好？”
他還在擔心她的傷嗎？
秦冰琉拍拍胸脯，滿是自信的說道：“已經好了，一點疤痕都沒有?！?p> 果然如姜空杏所說嗎？
“當真？”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看……”
秦冰琉說著，竟然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姜沐巽見狀，連忙抓住她的手，側過頭去道：“不……不用了?！?p> 秦冰琉看到他發(fā)紅的耳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她怎么能當著這個冰塊臉的面自己脫起衣服來！她連忙背過身去，羞的恨不得鉆到地洞里去。
“……反正……你不用擔心，我沒事了?！?p> “嗯?！?p> 因為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亦看不到他的表情。
“多謝你?！?p> “不用謝，以你的實力即便我不擋那么一下你也會沒事的。倒是我給你添亂了，耽誤了正事?！?p> “無礙，正好這幾日我可去書閣翻閱有關謝家堡結界之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