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事情，總是在夜半的時候開始。
欒川聽得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響，眼珠轉(zhuǎn)動一下，輕輕的捻氣揮向此刻半睡半醒的楊士。
“噓！”
欒川將手指按在自己的嘴皮上，示意楊士噓聲，同時指了指屋頂。
“你說有人？”
楊士尖起耳朵聽了一會，但是礙于欒川說的話，于是傳音道。
“不確定，但我想應(yīng)該是一個大麻煩！”他反之傳音道。
眸子深深的盯著屋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里靜靜的思考著。
是白天看見的那個大麻煩，還是本身帶來的麻煩！
這些事情當(dāng)初走的時候，聽別人提了提幾句，掩月榭與方山派的百年仇怨，雖然沒幾個人說的清楚。
可那種殺人的仇怨卻是真切無比，百年來不少方山派的弟子被暗殺，其中多少都有掩月榭的影子。
當(dāng)然掩月榭的弟子，方山派之人也沒少殺！
雙方不會冰釋前嫌，同樣也不會因此捅破一些薄壁，都這樣做著自己覺得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來了！”楊士閉著眼睛，神念不敢外放多遠(yuǎn)，都附著在屋頂?shù)耐咂稀?p> 陡然間，楊士猛然睜開了眼睛，連忙傳音給欒川。
欒川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緊緊的盯著瓦片之上微微的顫動，想來是一個人，但是到底是誰？
為何不直接進(jìn)來，而是在外面來回！
“去不去？”楊士偏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欒川，問道。
“去看看吧！”欒川想了一下，覺得該去看看。
才到襄州便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查清楚，到了平州那個大坑之后，未必不會出現(xiàn)難以預(yù)料的事情。
此時還是需要心中有個大概才行，也好知曉那些事情將之杜絕。
兩人迅速起身，輕輕的打開窗子，兩人接連躍了出去。
“東南方向！出城了！”楊士左右環(huán)顧，神念剎那縱橫幾十里。
欒川點了點頭，神念方面他未必有楊士找的遠(yuǎn)，因而也沒打算獻(xiàn)丑。
兩人徑直飆射而去，未必打算動手，可必須要看清楚此人到底是誰。
“你覺得是誰？”走在路上，楊士突然問道。
“不知道，我猜測是掩月榭的人，可我們才進(jìn)城，他們不至于如此快下手吧！”欒川皺眉道。
楊士想了想，一時間也下不了決斷，給不了回答，只得分析道。
“這些事情未必不是，我們方山派和掩月榭因為一些舊事暗地爭斗了百多年，如今幾乎達(dá)到了極佳的默契。”
說道此處，楊士自嘲一笑，面子果然還是很重要。
欒川抬起頭看著遠(yuǎn)處，聽進(jìn)去了楊士的話，心中多了一些思考。
默契這點事情他未必沒考慮，但心中思考的是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導(dǎo)致兩大門派仇視百年。
有傳聞是因為一個人，可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便沒傳聞了。
“他停下來了。”楊士臉色一變。
兩人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xù)前進(jìn)，明顯那人此刻在等著他們?nèi)氘Y。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遠(yuǎn)處傳來一道極細(xì)的聲音。
二人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了下去，既然別人都發(fā)現(xiàn)了，躲避也不是辦法。
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站立在城外樹林之中，看著遠(yuǎn)處飛行的欒川和楊士，心里有些疑惑，為何讓他做這樣的事情。
欒川落下，打量了一下黑衣中年人，沒看出什么異樣，看向楊士，楊士也只是搖頭。
“掩月榭！”欒川道。
黑衣中年人完全沒有掩蓋什么，幽深而又疑惑的眸子盯著欒川看了幾眼。
沒有得到回答，欒川嘴皮在不斷的動彈，一道青色的光芒升起，青雀化作了長劍落到了他的手中。
黑衣中年人看了一眼欒川手中的青雀，自然認(rèn)得，有些疑惑是不是為了這個。
在黑衣人掃視的那一刻，楊士臉色微變，在漆黑的夜空之下很難發(fā)現(xiàn)，心臟隨之狂跳，似乎發(fā)現(xiàn)了極為了不得的秘密。
“你不是掩月榭的人，為何對我們出手?！睏钍繂柕馈?p> “受人所托，未必要殺你們?！焙谝氯四抗庵卸嗔艘稽c寒意，殺氣反而多了幾分。
欒川看了一眼楊士的緊張，再是看了一眼黑衣人的殺氣。
想起來自己離開的幾天前掌教念叨的那句話。
原來無人！
可現(xiàn)在看來，居然有人才對！
“既然不是為我們而來，那我們便走了。”青雀化作手鐲戴到了手腕上，欒川緩緩抬起手，手心發(fā)出一道金光。
黑衣人眼里多了忌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楊士有些駭然，沒想到掌教居然給了后手。
欒川拖著楊士朝天上飛去，黑衣人目光始終盯著，猶如萬年玄冰一樣寒冷，第一次失敗了。
不是敗于對方的實力，而是他自己的恐懼。
同時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似乎他回不去了。
.......
欒川飛在空中，有些失神，因為他想不通掌教是為了防備這些人，還是防備掩月榭那些人，更甚者是平州那些地底下的人。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寂靜的襄州城，似乎一目看到了襄州的盡頭，好像是陰謀！
誰的陰謀？
朝廷的嗎？還是修行界有人的陰謀。
楊士同樣也思緒萬分，他不理解為何家里面有人會對他們出手！
他瞥了一眼欒川，心道，若是沒了掌教的那個后手。他們是否會死在這里？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家人怎會如此對待家人！可越是這樣想，楊士覺得可能性越大，但到底是哪里不對，他也看不清楚。
“走吧！別多想，明日去看看朝廷安排的人吧！”欒川說了一聲，速度加快。
兩人走后，月光似乎格外的陰暗，有烏云遮天蔽日，隨之而來的陰影在地上不斷綿長，最后吞噬整個襄州城的人。
欒川才入房間，脊背一涼，一股寒意似乎要包裹他一眼，他迅速關(guān)上了門，喘著粗氣。
“你怎么了？”楊士走進(jìn)來，覺得他有些奇怪。
欒川回頭看了一眼，襄州城還是那個樣子，微微呼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沒事，休息吧！明天還有的忙。”
“嗯！”楊士似乎深有感受，覺得明天會很忙。
因而也不再多問，兩人直接躺在床上，閉眼休息起來。
可不知不覺間，二人背后都一片濕潤，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