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滿地跪的都是女人,劉辨確實有些頭大,唯獨自己的母后何氏是站著的。
“都起來,都起來,朕只是想來敬諸位夫人們一爵酒,不用如此大禮,來來來酒都端起來。朕與家人都去了趟西域,這一來一去就是一年多,諸位夫人或是我大漢朝臣的賢內(nèi)助,或是深明大義的母親,又或是聰慧明理的好子女,總之朕感謝他們的同時也要感謝你們,請諸位滿飲!”
“母后,您看,我大漢朝廷如今可是人才濟濟,朝氣蓬勃?。〔恢栏富试谔焐峡匆姇龊胃邢??”
“休要提你父皇,我們母子在他眼里都不受待見,幸虧母后有你,否則怕是母后墳頭的草都很高了。辛苦了辨兒,母后很欣慰!你可知母后在她們眼里可是天下最有福的母親,嘎嘎嘎…”
“哦?說這話的這位夫人很有見地??!哈哈哈…”
“瞧把你美的,是太史老夫人說的。老夫人比母后稍長幾歲,也是出身名門世家,知書達禮,我兒可要敬重?!?p> “母后說的是!
太史老夫人朕單獨敬您一爵!子義如今遠在萬里之外戍守邊關(guān),不能在您跟前盡孝,您可莫要怪罪與他,只有像子義這樣統(tǒng)兵有方,武藝超群的將領(lǐng)戍守邊關(guān)朕才能安心啊!畢竟一旦外族入侵我大漢,那又將是尸橫遍野生靈涂炭,到那時朕就是百死莫贖之罪啊!”
“陛下何出此言?我兒身為朝廷將軍,戍守邊關(guān)乃是他的本分,吃著朝廷的俸祿豈能不遵朝廷號令?陛下切莫為老身擔憂,老身一個老婆子無職無功也有俸祿可拿,真是有愧于朝廷?。?p> 陛下您是千古不遇的明君!滿天下的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漢能有今日之局面皆是陛下您的功勞啊!
老身謝過陛下,謝太后!”
“陛下您不能再飲了,臣妾扶你你去休息吧?”蔡琰很有眼力勁的勸慰道。
“琰兒莫要多言,朕沒有喝多,朕清醒著呢?”
“臣妾當然知道陛下清醒,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比陛下更清醒?大漢的萬里江山都裝在你的肚子里,億兆黎民也裝在您的心坎上,您永遠都是清醒的,這一點臣妾相信沒有人敢懷疑。”
“哈哈哈…琰兒會說話,今日朕高興,陪群臣喝了些,又來這里敬敬諸位夫人內(nèi)眷,這就對了,平時朕忙碌不停的,都忽略了對她們的關(guān)心,琰兒其實這是你的錯,身為朕的賢內(nèi)助,理當為朕分憂,這臣子們的內(nèi)眷自然是你這個皇后來關(guān)心的,還有你們幾個,都跪在那干嘛?等著朕一個個扶你們起來嗎?快點都給朕起來,去敬夫人和內(nèi)眷們酒,額!朕確實有些多了。
琰兒你自去陪母后她們,朕先回書房歇息會,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p> “喜公公快送陛下去書房”
“諾!皇后娘娘!”
御書房內(nèi),劉辨昏昏沉沉靠在平時休息的臥榻上假寐,腦海里就想著這一年多不在期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很多事,需要先捋一捋再說。
“來人,去大殿將王越給朕請來?!?p> 不一會王越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御書房。盡管上了年紀了,克畢竟是習(xí)武之人,武藝也從未放下,身手依然矯健異常。
“末將王越叩見陛下?!?p> “王師快起來,無需大禮?!?p> “不可,君臣有別,禮不可廢!”
“來人看坐,王師于朝廷有大功,朕這里永遠有坐。”
“陛下…”
“王師,朕不在京師的日子可是辛苦你了,替朕守著這么大的家,朕要感謝你啊!”
“陛下,這都是末將的職責所在,為臣子的本分,當不得謝?!?p> “朕召你來不問京師的事情,相信這些事情你都能處理的很好,朕想要問的是遼州往北可有何異動?朕總感覺遼州要出事,畢竟那里離中原太過遙遠了,鞭長莫及?。‰夼赂唔標麄儙讉€不一定能守得住??!”
“陛下你說的末將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據(jù)邊關(guān)密報夫余人現(xiàn)在都離著我大漢邊境遠遠的,放牧都不敢往我們這邊來,高順將軍不愧是陛下慧眼相中的人,此人從不飲酒,亦不賭博,每天吃住都在軍營,哪也不去,他手下的那一支叫陷陣營的鐵軍真猛士也。另外就是夫余人已經(jīng)把挹婁和沃沮滅了,不過他們沒敢往我大漢這邊來,沃沮的大片土地白白便宜了我大漢,高順將軍直接將守軍悉數(shù)駐扎在兩國邊境附近,搞的夫余人更不敢來了,因此兩國邊境附近往夫余境內(nèi)百里之內(nèi)杳無人煙?!?p> 劉辨盯著地圖聽著王越的話,一直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沒有吭聲。好一會才開口道
“這是害怕了,朕對夫余的土地很感興趣,黑土地肥的冒油?。》蛴嗳艘苑拍翞橹?,在他們手里太可惜了,簡直是糟蹋上天對于人類饋贈,不行,那里…”
劉辨看著王越用手一指夫余的廣袤土地接著說道
“朕想要?!?p> “?。勘菹驴墒钱斦??”
“怎么?君無戲言王師以為朕在說笑?”
“好!陛下想要的,末將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幫助陛下拿來,需要末將做什么陛下您就直說,末將萬死不辭!”
“唉~王師嚴重了,你還是繼續(xù)做一些情報的收集事宜,奉孝與奉先還有元直他們也該回來了,等他們回來,還有子龍,這一年多來子龍窩在江南估計快憋出病來了,是時候讓他活動活動筋骨了。哈哈哈…”
“陛下可有謀劃?”
“王師,可先行讓密報人員進入夫余,記住以他們那里牧民的妝扮去,否則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好,出戰(zhàn)也要有個理由,夫余可曾來朝貢?”
“這個…末將還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來朝貢過,具體情況賈丞相應(yīng)該知道,陛下何不召他來一問便知?!?p> “是極!喜順,速去召賈詡來見朕?!?p> 賈詡也被灌了不少酒,頭發(fā)也白了不少了,這些年雖然日子過得舒坦了,可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整個大漢帝國的運轉(zhuǎn)都在他的手里握著呢,他這樣的地位怎么可能缺少巴結(jié)奉承?劉辨對他的這種信任已經(jīng)超過了任何帝王,他也知道高處不勝寒,自己也是處處小心謹慎生怕出現(xiàn)半點差錯,就被人詬病,那樣或許因為站的太高了,有可能摔的最慘,因此這只老狐貍太清楚自己該怎么做了。
“微臣賈詡參見陛下!”
“文和來來來,不要多禮,朕回來之后還沒能和你好好說說話呢?何必這么拘謹?像以前一樣不是很好嗎?”
“陛下不可,君臣之禮怎可錯亂?上下有別,尊卑有序才是禮法?!?p> “行行行,說點別的,何必搞的如此生分?朕問你???夫余國可曾遣使臣來洛陽朝貢?”
“額…”
劉辨一說這句話老狐貍的腦袋里就開始轉(zhuǎn)悠了,以他的智慧怎么可能不知道劉辨問的絕對不是朝貢的那些個貢品禮物啥的?他停頓的意思是在思考皇帝下面真正想要干什么?知道這個才是在皇帝面前永遠受到重用的關(guān)鍵所在。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很快就猜到了其中關(guān)鍵所在。
“回陛下!夫余國去年滅了挹婁和沃沮兩國,如今實力提升不少,不過據(jù)微臣所知其國內(nèi)內(nèi)亂比較頻繁,主要來自原挹婁與沃沮的幾個部落,他們始終不愿意臣服夫余王治下??煞蛴嗤跣峦跎衔?,是個年輕好勝的武夫,聽說他是陰謀奪得了軍權(quán),氣死了自己的父王才得以上位的,有此可見很多不服他的部落自然不會聽從他的號令,而作為夫余的王,他自然不愿意自己國家內(nèi)有人竟然不服從自己,所以這內(nèi)戰(zhàn)是此起彼伏,從未間斷過。但是有一條他們雙方無論是大戰(zhàn)還是小戰(zhàn)都遠離我大漢疆界不會有絲毫侵犯。有此可見陛下當年以摧枯拉朽之勢滅了高句麗以及三韓之余威猶在。”
“豈止這些?陛下這些年東征西討,將我大漢周邊所有的威脅都一一鏟除,他夫余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就連強橫不可一世的鮮卑又能怎樣?還不是被陛下雷霆一擊徹底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回彈汗山了,陛下天威所到之處無不臣服,我等身為陛下臣子何其幸也。”
“唉~你們兩個是來給想和你歌功頌德的嗎?朕讓你們來議事的好不好?
喜順速去下旨召趙云回京!
再差人去打探一下奉孝他們到哪了?
你們說朕是不是很好戰(zhàn)?”
“額!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以為陛下既然如此做,自有陛下的道理。這些年來微臣反觀陛下對于異族或是胡人從未有過好感,而且必以武力征服為唯一手段,此舉微臣十分贊同,殺其有生力量使其失去武力反抗,奪其土地使其失去賴以生存之根本,從而達到永絕后患的目的。
我華夏民族乃是天下最智慧、最勇敢、最勤勞的民族,當擁有更多的財富才是,陛下您一向高瞻遠矚,千百年之后的事也許您都能想象得到,這一點無人懷疑,因此您無論做出什么決定微臣不才,必緊隨其后傾力相助,縱然遺臭萬年在所不惜?!?p> “對對對,還是賈丞相會說話,末將亦是如此想法,只不過沒有他說的那么好,陛下有命,末將萬死不辭!”
“好!如此他日大朝會時,兩位愛卿可要助朕。朝中不乏保守自閉之臣,著不能說是有錯,亦不能降罪于他們,扭轉(zhuǎn)他們的思維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用事實結(jié)果來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
眼下要春耕了吧?農(nóng)耕乃民之根本。朝廷每年不是有春耕大典嗎?今年春耕大典何時開始?朕要親自去參加,但是不得提前告訴百姓。往年你們怎么做依然怎么做,不要刻意去改變什么?!?p> 賈詡與王越互相看了看對方,不用說都被劉辨的說話節(jié)奏給呆暈了,剛才不是還在說夫余的事,怎么一下子又到了春耕大典了?這種跳躍跨度也太大了吧?真不明白皇帝內(nèi)心在想什么哦。
“回陛下!下個月初五便是春耕大典朝廷往年都是在司隸舉辦,既然陛下有旨那今年依然在司隸舉辦,陛下可還有其他旨意示下?”
“打仗打的是錢糧?。“傩者@幾年日子稍微過的好點了,朕也不忍心從他們口中奪糧。”
“這一點陛下勿憂,如今我大漢很多地方都建有儲備糧倉,所有邊境州郡都是四座,,其他各州都是兩座,儲備糧倉的糧食每兩年更換一次,這是朝廷戶部直接經(jīng)管的,和地方無關(guān),當然糧食都是地方上購買的,儲備糧也是低價處理給地方百姓的,北方的州郡都是甄家負責處理的,西方州郡糜家在做,江南的如今是陸家在做,西南的是吳家在做,戶部負責清點入庫出庫,左都御史田大人的人可是全程監(jiān)督?。‘斨挟敓o差錯。”
“此事辦的不錯,甚好!糧食乃是國民大事,百姓血汗不可有覬覦之心,否則定當嚴懲!”
“朕記得西征之前下旨各州郡都自行修建道路的,如今進展如何?”
“回陛下!此事各州郡已然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畢竟此等工程耗時耗力非一朝一夕可以完工的?!?p> “家大業(yè)大也是一件煩惱的事??!明日與朕到宮外轉(zhuǎn)轉(zhuǎn),著便服王師也去就我等三人不得驚動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諾!”
劉辨出行無論是微服還是正式都是有著嚴密的保衛(wèi)工作,除非他是偷跑去的,當然就算是偷跑出去被史阿的密探發(fā)現(xiàn)依然會在嚴密的暗中保護之下進行其他的活動的。這一點王越做的很是到位。
一身潔凈的白色長袍,一副書生打扮就在王越的陪同下出宮了,典韋的目標實在太大了朝中很多人認識他,因為他長的實在是太有特點了,往往看見他這個內(nèi)衛(wèi)總管就知道劉辨來了,所以對于劉辨微服出巡一點兒也不方便,因此劉辨就放了他假讓他陪家人了。
賈詡一身老儒打扮倒很像是劉辨這個書生公子賈的老管家一樣,不過事實上也差不多是一個老管家,只不過管的家有點大而已。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這里看看那里望望,洛陽城新規(guī)劃的城市建設(shè)都是劉辨根據(jù)后世的理念將現(xiàn)在古色古香的建筑風格完美的柔和在了一起,很是美觀大方。
河邊依依垂柳剛冒綠芽,隨著春風輕盈的漂逸著,此情此景讓劉辨想起了唐朝賀知章的詠柳一詩于是他輕聲的慢慢吟道
“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絳。
不知細葉誰裁出,
二月春風似剪刀。”
賈詡細細品味了一番大聲贊到
“好詩,公子爺許久未處大作了,此詩應(yīng)時應(yīng)景堪稱完美,當浮一大白?!?p> “哈哈哈…隨性之作,有感而發(fā)…”臉皮厚道已經(jīng)無敵了,反正這里沒人知道這是在抄襲,有道是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會抄不會抄。
“好詩詞!大善!這位公子有禮了,在下唐突了。只因聽了公子詩詞這才駐足聆聽,冒昧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無妨!這位兄臺既懂詩詞想必亦是飽讀詩書之人,幸會!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區(qū)區(qū)賤名不足道矣!在下扶風法正見過公子?!?p> “嗯?可是法衍之子法孝直?”
“額?公子認得在下?”
不錯來人正是法正,他本該在西川家中的,只因父親就任于涼州,他這才無所事事,想出來見見父親口中的大漢到底成什么樣子了。法正也是自幼飽讀詩書五經(jīng),說是滿腹經(jīng)綸也不為過,他一路上游山玩水來到了京師洛陽。有學(xué)問的人自然是往有學(xué)問的地方跑,那么大漢書院當為首選。
他在書院的各個專科都進行了旁聽,不聽不要緊,這一聽他就舍不得離開了,深深的被書院的五花八門的學(xué)術(shù)給吸引了,尤其是算術(shù)一道徹底顛覆了他的學(xué)識觀,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算術(shù)一道完全是各門外漢,就連個初學(xué)者都算不上,這不偷聽的津津有味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還好先生沒有罵他,只不過很友好的請他離開了。
他真的是很想進去就學(xué),可惜沒有門路,滿朝文武他一個也不認識,假如他父親來的話也許還能認識幾個,可惜他還真沒有人認識。
郁郁寡歡的他閑來無事順著河邊閑逛,剛好遇見出來微服出巡的劉辨幾人,聽到了劉辨的吟詩。
“這位公子大作令在下有著似曾相識,恕在下不敬,此詩風格與當今陛下詩詞有著極其相似之處,難不成如今都在參學(xué)陛下之做法?”
“哈哈哈…孝直好才華,居然也能知曉當今陛下的詩詞,那么孝直以為陛下之詩詞有什么不妥之處?”
“非也!陛下之詩詞完全顛覆了在下對詩詞的認識,原來詩詞還可以如此造作,當真令人大開眼界,當今陛下才華橫溢無人能比,說是天縱奇才也不為過,他的詩詞標新立異自成一派,別具一格的寫作手法開啟了我大漢文壇的新篇章,若是他不是當今陛下亦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堪稱當代儒學(xué)之典范?!?p> “哈哈哈…沒想到孝直對當今陛下之學(xué)識評價如此之高。
對了,孝直為何只身在京師?以當今陛下之求賢若渴的心境,你法孝直的才華去投效朝廷應(yīng)該會得到重用啊?”
“公子有所不知?。≡谙率鞘芰烁赣H的啟示出來看看,家父很是推崇陛下的治政方針,在下這才來到京師,是大漢書院深深的吸引了在下,可惜無人引薦書院不會收留在下,這不今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閑逛之余有幸得賞公子大作?!?p> “賈先生,這街道建設(shè)房屋構(gòu)造都是誰負責在做的,速度有些緩慢了,再有半年時間,本公子必須要看見一個完好美觀的京師,倘若不能做到就換人來做吧!”
“諾!老朽定然嚴加督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