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二爺顫抖著雙手拿起玉佩后,這才注意到了下面的紙條,上面寫的東西,讓他瞠目結(jié)舌,半晌都沒回過神。
坐了許久,隆二爺才站了起來,步履蹣跚,踏進(jìn)了大隆商行。
等司徒健得到了人質(zhì)不翼而飛的消息,已是到了下午三點(diǎn)。馬老六已經(jīng)召集好了人手,準(zhǔn)備晚上行動時,這才發(fā)覺人質(zhì)和幾個看守都沒按時出現(xiàn),派人查探后這才得知,隆天福已經(jīng)被救走了,大驚失色下讓馬狼前去通知司徒健。
司徒健同樣的氣急敗壞,今晚就要交易,偏偏這時候出了這等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又有何用意?
等到齊平安慌慌張張的跑來,司徒健已經(jīng)平靜下來,方才他已經(jīng)讓馬狼去盯著大隆商行,先看看對方有什么異常。若是有人與隆二爺聯(lián)系,務(wù)必要從中阻撓。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唯有多派人手,實在不行,大不了硬來就是。什么隆二爺,誰擋了老子的前途,一概殺無赦!
馬狼很快傳回了消息,大隆商行一切如常。司徒健稍稍放心,隨即讓齊平安帶了一些心腹,時刻保持待命。同時又派人聯(lián)系了高田吉人,最好能派出一隊日本兵,這樣更萬無一失了。
雖說眼下日本人猖狂,四處打著考古的名義大肆盜挖古墓,但明面上卻不會張揚(yáng),更不會大張旗鼓;而且這樁生意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不定還會生出什么變故。所以高田吉人這才與司徒健合作,打算悄無聲息的吞下這批寶貨。
正是這個緣故,交易地點(diǎn)選在了南市郊一處廢棄磚廠。
夜幕深沉,不遠(yuǎn)處的磚廠廢墟上,一堆堆破碎的磚塊雜亂叢生,影影綽綽的有些人影在廢墟上等待,中間的兩人便是此次的正主:高田吉人與司徒健。旁邊還有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手里拎著把盒子炮,正是黑道馬老六。
此次交易變故橫生,司徒健也不敢大意,非但親自上馬,而且?guī)Я司鸬奈辶母?,再加上馬老六的人手,還有高田吉人帶來的三個日本兵,足有二十多人,將整座廢棄的磚廠圍得水泄不通。
他與隆二爺是拜把子兄弟,對方的那股狠勁他頗有了解。若不是抓了他的心頭肉老兒子,斷不能如此委曲求全。若是真的有了變故,難保這老小子一個沖動,做出什么傻事。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輛馬車的身影,旁邊還跟著十多人護(hù)衛(wèi),緩緩?fù)u廠行動。
很快,雙方人馬交匯到了一起。一臉怒氣的隆二爺首先站了出來,聲色俱厲道:“司徒健,貨已經(jīng)到了,我的兒子呢?”
“隆大哥,天福好得很,您盡可以放心。我們先驗了貨,自然就會放了你兒子?!?p> 司徒健滿臉堆笑,神態(tài)間毫無變化,見對方遲疑,不免哈哈大笑,往后面擺了擺手,隨即身后十多米處,有個被綁著的黑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雌渖硇?,確與隆天福一般無二。
隆二爺心中有數(shù),面上卻是氣炸的模樣,再次吼道:“不行,你先放了我兒子,這車貨自然就歸了你們,還能跑了不成?”
司徒健頓時沉下了臉,怒道:“隆大哥,兄弟我敬你是大哥,才這般客氣。莫非真當(dāng)我是紙糊的不成?”
見兩人僵住,旁邊的高田吉人哈哈笑道:“兩位別急,既然如此,那就各退一步,我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就是。切莫傷了和氣!”
隆二爺瞥了一眼高田,不由的怒氣上涌,就是這個老鬼子,將我隆家害成這般模樣,如今倒是裝老好人,真想一槍崩了這狗日的。
但他也知道,如今日本人勢大,萬萬招惹不起。但他也不敢輕易松口,那邊也不知是什么情況,到現(xiàn)在也沒見動靜,莫不是改了主意,想坑了我們?
隆二爺心中焦慮,對方?jīng)]有隆天福,他自然心中有數(shù)。但他手里的貨,同樣有問題,若是被看破,對他隆家而言,自然兇多吉少。
這本就是掉腦袋的事情,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做,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倒霉孩子。當(dāng)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都是命啊!
就在這時,隆二爺?shù)难劢翘?,瞥到了東北角有亮光閃爍,兩長一短,頓時放下心來,冷哼了一聲道:“既然高田先生這么說,那就照此做就是。”
說罷,隆二爺往后揮了揮手,吩咐讓馬車?yán)松蟻恚约合瘸妨嘶厝?。但沒人注意到,他這后撤的距離,可是有些遠(yuǎn)。
司徒健是個謹(jǐn)慎人,在這樣場合下,更有可能發(fā)生預(yù)想不到的變故,自然不會輕身涉險,也退到了后面。有兩個人推搡著那個黑影走了過來。
而此時跟在馬車旁邊的,除了兩個隆家的人,還有兩個所謂的日本考古學(xué)者,此時也向高田吉人點(diǎn)頭示意,這車貨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兩邊的距離逐漸拉近,隆二爺更是往后多撤了兩步,隱入了護(hù)衛(wèi)當(dāng)中。而司徒健那邊得到了日本考古學(xué)者的暗示,又憑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把隆家放到眼里。高田吉人甚至往前多走了兩步,想一睹寶貨的魅力。
就在這時候,磚廠東北角突然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槍聲,隨即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將在場的眾人都嚇得一哆嗦。
司徒健尚算鎮(zhèn)定,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瞬間警覺,眼光卻是落到了中間趴伏的高田吉人,心里莫名的一股寒意,忙不迭的叫喊道:“高田君,快回來。”
高田吉人被這聲巨響駭?shù)呐康乖诘?,方才發(fā)現(xiàn)是東北角方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或許是追捕抗日分子吧,這也是常事。
這時候他也聽到了司徒健的喊聲,但因為方才的巨響,耳朵還有些嗡嗡作響,竟是聽不太清。正想回頭問,就聽得身邊驟然巨響,全身好似撕裂了一般,整個人已經(jīng)被炸飛到了半空。
隨著這巨響,又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整個磚廠頓時籠罩在一片濃濃的硝煙中。
所有人都驚呆了,呆呆的看著場中間的那幾個人,包括那輛馬車,已是被炸得粉身碎骨。這次的連環(huán)爆炸,比起方才那聲更為猛烈,波及的范圍更廣,但凡是有些靠近的,無不被沖擊波轟得哀嚎遍野。
隆二爺雖然早有準(zhǔn)備,躲在人群中并未受到傷害,但此時看得也是膽戰(zhàn)心驚,這些人下手可真夠狠啊,若是對付自己,這一剎那,他倒吸了口涼氣,幸好自己老老實實的聽話,否則哪還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