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是凌霄閑暇時布下的桃花陣法。困在陣法里的人會被所呈現(xiàn)出來的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表面上,這些桃花樹看似無害,實則它們像被賦予了手腳一般,能夠靈活地自由行動。
當(dāng)然,鬼卿身為修魔的,那也不是吃素的,面對這些動來動去的成了精的桃花樹,心里自然一點波瀾都沒有。她隨手招來一把鋒利的寶劍來,對著擋在前面的桃樹就是一通亂砍亂伐,只不過,這些桃花樹好像砍也砍不完的似的,沒完沒了。剛砍完一堆,哪知迎面而來的還有成百上千棵,片刻后,鬼卿的體力幾乎被消耗掉一大半,她微微喘著氣,手里依然緊握著劍,時刻不敢懈怠。
“哎呀呀,才這么一會兒功夫,你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了,瞧瞧這頭發(fā),都快散架了……”凌霄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還趁她不備,繞了一小圈頭發(fā)絲在手指上玩弄。
鬼卿心里一驚,慌忙揮去寶劍,不過刺中的卻并非是凌霄本人,而是她捏造出來的幻術(shù)分身,是假的。
等鬼卿轉(zhuǎn)過身再到處去尋時,她又一次不經(jīng)意的出現(xiàn)在鬼卿身后,她冰涼的手輕輕滑過鬼卿的臉頰,似蜻蜓點水,娓娓感嘆:“這么漂亮的臉蛋,我都看著動心,怎么崇崖就是不動心呢?”
“你——”這句話無疑是戳到了鬼卿的痛處,她怒目圓睜,手里的寶劍也沒有刺過去。
凌霄附耳過去,低語:“要不要……我?guī)蛶湍?,讓他愛上你。朝夕相處,這可是你夢寐以求的啊?!?p> 鬼卿的心意的確被動搖了,只可惜,談這甚為誘惑的條件的卻是她最討厭的凌霄,她當(dāng)然沒有再繼續(xù)聽凌霄閑扯下去,她向后倒退出一大步,拿劍指著凌霄,態(tài)度不甚好:“凌霄,我主人待我有知遇之恩,身份無上尊貴,豈能讓你這種滿嘴污言穢語的妖邪玷污!”
“呵,污言穢語?”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曾幾何時,她也是天界清塵脫俗的女上仙,孤傲高潔?,F(xiàn)在,卻成了修魔口中的淫穢妖邪,還真是可笑呢。再次抬眼時,凌霄出手打掉了鬼卿的寶劍,隨后閃身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寒冽,充滿了殺意。
“好啊,既然你不識相,那我干脆提前送你入黃泉好了……反正我凌霄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無用的人?!彼米钍菧睾图氂甑恼Z氣卻在說著充滿了最具殺戮性的話,臉上平靜的像毫無波瀾的水面。
至于鬼卿,她當(dāng)然不會允許凌霄就這樣輕易地殺她,只不過她剛想掙扎,身后那些桃樹的樹枝忽然變作樹藤一般纏繞住她的雙手,致使她根本動彈不得。她驚詫地看向凌霄,有些驚慌,“凌霄,你干什么?!”
“我記得之前,我好像就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若你膽敢再以下犯上,對我不尊敬的話,我就取了你的命?!?p> “你要干什么?!嗯?你還想殺我嗎?哼,你不會的,你不會殺我的。你別忘了,我是魔尊大人的親信,更是他的左右手,你不可以殺我的!你不可以!”鬼卿心里一直在打怵,跟凌霄相處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很清楚凌霄說話向來說到做到的性子,也知道她說一不二,只管自己高興,從來不顧忌其他人。
結(jié)果,凌霄根本沒在意,她掐著鬼卿的脖子直接動用了法術(shù),鬼卿身上的所有魔氣以她的手為媒介,流經(jīng)奇經(jīng)八脈,悉數(shù)全被她吸走了,頓時風(fēng)云變幻莫測,僅僅片刻,鬼卿身上的魔氣便已被她吸了個干干凈凈。
“你……”沒有魔氣修為的鬼卿形同廢人癱坐在地,她的樣子十分狼狽,幾乎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奄奄一息,更別說使出一星半點法術(shù)了,她現(xiàn)在這樣,可以說連個三歲小孩都打不過。
凌霄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鬼卿,頷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崇崖的人又怎樣,你以為我會怕他嗎……就算他知道,是我殺的你又如何?我可以告訴他天界的弱點,替他實現(xiàn)宏圖霸業(yè),而你,可能嗎?你只不過是個區(qū)區(qū)修魔的小丫頭,整日里狐假虎威,仗著自己是崇崖的心腹,便不知天高地厚,還想殺我?呵呵,別做夢了!”
鬼卿到底涉世太淺,修為不夠,又太輕敵,想斬草除根,結(jié)果跟蹤不成,反丟了一條性命。
雖然你人死了,不過說的話倒還有些道理,終歸你是崇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要是現(xiàn)在就被他知道他栽培的人被我殺了,恐怕不能專心大業(yè)……倒不如……
凌霄想了個好主意,只見她將腰間的珠子摘下,施法放出了容月的魂魄。
容月看見趴在地上的人很是眼熟,不出片刻,她指著鬼卿震驚道:“這這這……這不是那個……鬼卿嗎?她怎么會死在這兒?!”她看向十分冷靜的凌霄,不必猜就知道是凌霄下的狠手了,也就沒再敢多說什么。其實,凌霄殺了鬼卿,她也不可能去怪,重傷云舒,鬼卿也是有份參與的。只是,她覺得很奇怪,照理說,她們兩個應(yīng)該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凌霄沒有道理殺鬼卿的。
“你……殺了她,就不怕……崇崖怪罪你嗎?!闭f話時,容月一直不敢看凌霄,聲音哆哆嗦嗦的,深怕再惹了她不高興,再把自己給殺了。
哪知凌霄看都沒看她一眼,直言:“我的事,你不用管?!?p> “那……那你把我放出來……是……是干什么,我……我又不能幫你……什么忙?!?p> “簡單?!笨戳柘鲆桓陛p松詼諧的笑著臉,容月還當(dāng)真以為是什么簡單的事呢,就也跟著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澳?,上她的身。”這話一出,笑臉立馬變成了苦瓜臉。
她弱弱說了一句:“我為什么要上她的身嘛……”
“怎么說她也是崇崖的心腹,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嘖……我跟你廢這話做什么,趕緊吧……”
“可是……”容月緊緊咬著嘴唇,一雙波光水潤的眼睛緊緊盯著凌霄,寫滿了委屈與可憐。
“哪兒那么多的廢話!讓你上,你就上!”
容月覺得很是無奈,聲音低又微弱地說道:“我不要……你你你,既然知道她是崇崖的心腹,那你干嘛還要殺她!她……哪里得罪你了嘛?!?p> 聽到這話,凌霄臉上地陰霾總算散掉了不少,她笑看著容月,很是好奇地問她:“哎我說,她可是幫著崇崖做事的主,殺云舒,她也有份,怎么,你還發(fā)善心可憐她?。俊?p> 容月小聲嘀咕一句:“你不也有份參與么……”
沒爭論幾句,凌霄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索性直接幫了容月一把,一掌將容月的魂打進了鬼卿的身體里。
還別說,容月的魂完美融合了進去,沒過多久,這丫頭自己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隨之迎來的,是打破平靜的尖叫聲。
尖叫聲驚飛了不少林子里的鳥兒,凌霄機靈的很,提前就把耳朵給塞上了,等到容月沒那么大的反應(yīng)后,她才松開手指,放下去,雙手環(huán)著。
“怎么樣,有身體的感覺不錯吧?!彼艿靡獾匦π?。
容月默了默閉閉眼,她不斷深呼吸后,皮笑肉不笑的干笑兩聲,繼而沉重地說道:“是,有身體好是好……”猛的一睜眼,兩眼狠狠瞪著凌霄,抬起手就直接指著人家大聲質(zhì)問:“你跟我有仇是吧!竟然強行把我的魂魄給打進這個魔族人的身體里!我又不修魔,我是——修——仙——的!”
“哎?你說對了,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仇人啊。你忘啦,我可是殺你心上人的惡人……不過呢,誰叫姐姐我特別愛捉弄人,你越是不想修魔,我就越要讓你做個修魔人。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她的身,是跑也跑不掉,賴也賴不掉的,干脆,從今天開始,你修魔吧!”
“你——”容月徹底被她的無理取鬧和霸道給打敗了,加上容月又不懂離魂的方法,所以只能暫時認命。
她垂頭喪氣,正要走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雙手被什么東西給捆住了,一抬頭才看見,凌霄不知何時又變出一捆繩子來將她的手給捆住了,而且繩子的一端還在凌霄手里拽著。
“凌霄!你又干什么?!”
“嗯?”凌霄惡趣味的笑笑,“這樣捆住你,你就不能到處亂跑了?!?p> 亂跑?容月蹙眉,很是不樂意:“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凌霄忽然陰沉下臉來,淡淡道:“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會讓你有機會逃走,我可不想,你把魔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暄和……再說,你可是我捏在手里的人質(zhì),到時候,神魔一戰(zhàn),我還要拿你威脅云舒呢?!?p> 她的語氣平靜而又溫和,很難想象,她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著最可怕的話。
臉上再度泛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不過在容月眼里,這笑容比她殺人時的表情還要可怕幾分,看得容月不敢再繼續(xù)說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整個人蔫下去,乖乖跟在后頭,不哭也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