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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異志

災(zāi)禍從行

奇物異志 引魂香 5672 2024-09-03 09:27:58

  遠(yuǎn)遠(yuǎn)一個人影從沙地里走來,行到一處河灘旁,那人身上衣衫破洞,腳底板都磨出幾個洞來,看樣子十分狼狽。

  河灘本是一處支流,上頭落座有水墨兩點,四四方方一間木屋,屋門敞開,云霧溢出,里頭有那宮闕尾閣亭臺舊夢。

  “呵,你怎么弄成這副模樣。嗯?還有支尾巴沒掃干凈?!?p>  日頭高漲,木屋上斜躺著位童子,總角發(fā)辮,身穿肚兜,手上腳踝套著對銀環(huán)金鎖。

  外出歸來的欽火律令也不瞧那小孩,只身子一矮,孩童手上原本把玩著的那枚鋼镚噌的一下從他頭頂飛過,打在幾百丈外一處隱藏在沙土下的土坑上,只聽噗的一聲,里面好似搗漿糊般有什么東西被砸爛了。

  “快進(jìn)去吧,就等你了?!遍T上童子打著哈欠雙手往后伸了個懶腰,身子一靠隱入門檻成了上面一尊梼杌雕像。

  大口喘著氣的道人面色鐵青,他受了不輕的傷,人間靈氣稀薄致使傷勢沒法立即得到恢復(fù)。

  扶著門框,踏水行入屋中世界。剛一進(jìn)門,便有人喊,“欽火,路上可有那妖星動向?”

  門中,早已等候在此的十多位同僚個個云寰彩鱗,立于仙山寶塔之上。本就有傷在身的道人見著一幫不怎么出力只曉得差遣他來的同僚,胸口憋了一肚子氣,他盤腿坐在了地上。

  “不曾?!?p>  知道自己弄的一身狼狽是為何的欽火開口道,“那赤烏妖王座下的鯤精設(shè)計伏我,想必也是尋聲而來。神霄,你可能看到?”

  被稱神霄的那位白發(fā)虛眉,他立于一眾元帥間,倒顯得像是個儒將。

  “要我說,這事哪有那么簡單,人間那么多偽造出的怪物用來遮人耳目,保不齊正主早被人捉了去。”

  說這話的是一大腹便便的男人,他腰間掛著四方寶劍,左手則有一條完整的小金龍懸浮在臂膀上。

  “都說地府手里頭已經(jīng)有了一只,現(xiàn)在咱們來是為讓它湊不齊一對。此番青丘異動想必與其有關(guān),但欽火去了一趟什么也沒有。”

  “我倒是聽聞外頭多了只青丘出來的七尾。”

  眾元帥紛紛議論,原本狐無王這條法令是自大封以來由媧皇親定的規(guī)矩,自此千百年狐族中有始祖血脈的幾乎死傷殆盡,而一些個被圈養(yǎng)在外的野狐沒蒼天眷顧怎么可能躋身真人行列。

  “即如此,也別在這兒浪費功夫,早去見見那所謂武皇。”有元帥提議道。

  始終沒發(fā)表意見的神霄玉府都判大將軍手指輕扣于眉間,他之雙眸白華閃耀,似天頂乍泄,玉宇穹宵。而地上盤腿坐立著的欽火律令周身似被牽引,一層層漣漪如屏風(fēng)蜇水,似蘆柑,又一柄魚竿甩出,掉起的是那數(shù)不清的過往。

  眾將士息聲,齊齊看著那坐立之人身后懸于虛無之境的倒影。

  先前發(fā)生過的一切如海市蜃樓般一幕幕揭過,但這時間流淌卻并不完全以他為起點。很快,畫面來到了他第一次進(jìn)到心齋,卻是那幾個幾只老狐貍的視角。

  神霄手掌撥動,那幾只老狐貍紛紛被從水里撈出,單拎到了一旁空白的圖層里。接著時間同步,影像上那幾只老狐貍也開始了他們各自動作,甚至就連言語也一齊被放大在了眾人面前。

  欽火律令坐在地上,聽見幾只老狐貍討論起他來,心里更是怨狠叢深。似乎是看出這位年輕道人的不滿,神霄的手指向旁撥弄,很快,眾人看見地上枯骨,也便清楚了,此地與任何一處妖精聚落沒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而來到山上,廟門里,九尾娘娘造像正垂簾看向眾將。

  “貴客到訪,老朽請安了?!?p>  畫面中的老人生機尚在,但眼中布滿灰霾與死寂。以至于有元帥開口道,“此人死了有百十來年?!?p>  欽火眉頭皺的更緊,恰逢這時那小娃娃出現(xiàn),神霄特意將她拉出了畫面。

  “是有點狐族的王血?!?p>  “青丘早就沒有王了,這女娃娃是怎么冒出來的?”

  “許是替死轉(zhuǎn)生,不過那些活了上萬年的老狐貍們早就浮誅,魂都散成灰了,這小娃兒怕不是用族人血精煉出來的?!?p>  一幫子神將在那唏噓,同時也不免有腹誹的。而施展神通的神霄則注意到了這娃娃身上的不同之處。

  “欽火,你沒去山上看看嗎?”

  坐地上的青衣道人搖搖頭,“我見著青丘司隸時,她已做好覺悟,身邊王孫備齊,我不覺得還有什么必要再在這兒浪費時間?!?p>  神霄瞇起眼道,“一群狡猾的狐貍。”

  其余人噤言,但見這位手掐心算,盲斷道,“酉時長生數(shù)月支,或因比肩清貧夭。”

  此為骨相算八字,又以八字?jǐn)嗔H。

  也有提出異議的,“若是從中改了一道,掩人耳目…”

  神霄將那孩童手腕上的一只銅環(huán)放大,眾人了然。說到底,一些地方習(xí)俗免不了會遺漏出本不該被人察覺到的線索。

  知曉自己疏漏大了的欽火深吸了口氣,“那現(xiàn)在回去也不晚。”

  先前那開口的大肚子元帥摸著下巴,“法理上我們已經(jīng)捉過一次。”

  “那又如何,隨便安個私通番屬,涉嫌劫獄的罪名。只要有個交代,怎么做不還是我們說了算。”

  理是這么個理。

  眼見眾人開始心浮氣躁了起來,畫面中卻又一人脫穎而出。

  “這是?”

  眾將看那人步伐身姿無不穩(wěn)如松柏,一雙劍眉渾厚,眼睛里似能冒出火來。

  “好重的殺氣,怕不是萬人窟里剛滾出來的。”

  “北邊戰(zhàn)事告停,能活下來的老兵多少都有點子本事,不過這個點上山這小子是來干嘛難不成山上有仇家?”

  與那人有一面之緣的欽火此刻卻意外的沉默,這趟出差,事關(guān)重大他也是費了好一番手腳才躋身上來,萬不該一錯再錯。

  越想越覺心胸不平的欽火蹭一下站起,他的身攔在眾將面前,尚未開口,但這一舉動已經(jīng)引來很多不滿的視線。

  “我…”

  “妖星!四目紅瞳明暗身,找到了,就是這小子。”

  欽火還未開口,一雙手從虛無水花中撈出那形單影只的牽馬之人,無數(shù)多雙眼睛越過青衣道人的身子直勾勾盯著他。

  “難怪能讓人看漏,這小子身上有道家設(shè)的障?!闭f話的那位摸了摸下巴,眾將中只有他有幸曾與那昔日妖王交過手,因此,才能一眼看出端倪。

  “行云,布霜,風(fēng)雷,你三人且往西攔那鯤精,只纏斗,待我等捉了那妖星。”一步躍至影像前的神霄手掌一翻,當(dāng)即亮出塊明晃晃的令牌來,上書有紫霄天道四個大字。

  身著黃金甲的胖元帥領(lǐng)了那令后,笑著摸了摸臂膀上的小金龍,他道,“只許纏斗,不與它死磕,豈不便宜了那小輩。欽火兄弟你放心,咱這就去為你討個公道回來?!?p>  一旁眼眶呆滯的欽火臉色更是陰郁,沒想到這…

  從始至終都看破不說破的神霄,只冷眼望著這一副急切模樣的后生,他搖了搖頭,將原本該給他的令,又收了回去。

  …

  屋子里暖和和的,女人依偎在男人身側(cè),罕見的沒有諂媚,也沒有癲狂,只是安靜的趴在窩里,像一只病了很久的貓。

  靠在墻壁上的陶澤雙手枕于腦后,他腦袋空空,盯著天花板,沒有一點困意。

  雪,已經(jīng)停了。

  屋子里炭火噼里啪啦,人的吐出的氣味在冰冷的環(huán)境里,像是會凝固的湯。

  就在陶澤想著還是瞇一會兒的時候,她像是貓一樣小小的伸了伸腦袋。

  有那么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在看著一張皺巴巴的布,像是無數(shù)水滴流淌過大理石的表面,能讀懂上面許多紋路。

  “我睡飽了,也該上路了?!?p>  陶澤點了點頭,他把女人抱起,連帶衣服,從草木堆疊的床榻上,一路走到門外,帶著馬兒走過雨雪消融后的泥地,淌著藍(lán)灰石塊,從犬牙交錯的山脊來到大霧勃發(fā)的山澗。

  女人縮在男人的懷里,她聽著那心跳,自己也跟著興奮起來。

  “就在那兒,那里有面碑,我記得站在碑后抬頭就能看到室女星在更北一些的天空中?!?p>  陶澤看向女人手指向的位置,空無一物。

  闊別許久,當(dāng)她再次回到這里已經(jīng)變了很大模樣。白皙的手臂,如月牙,如羊脂,也如一叢隨風(fēng)舞動卻怎么也生長不完的野草。

  陶澤放下她,卻發(fā)現(xiàn)女人根本沒辦法走路,所以,他只好又把她抱起。

  這里沒有任何可以辯識的東西,陶澤站在水草豐茂的淺潭里,試著將她平躺著放下,可女人總像是嗆水般,雙手揪著陶澤的衣服,于是,他只能安慰說,“你已經(jīng)到家了,好好躺著,安心睡上一覺。等明天出太陽了,我再叫你。”

  隔著水幕,女人那雙病態(tài)的臉已經(jīng)漸漸隱沒在了水波之中,沒了山神的神力,她只能存在很短一段時間,就像人一樣,時候一到,不用催都會死。

  寒風(fēng)瑟瑟,又是只剩他一人??粗ㄖ心莻€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倒影。

  人們都說,他命不好,天生的賤種,親人早逝,被人販子賣給山里獵戶做繼子,結(jié)果獵戶死在山上,自己靠一窩生透了的干糧硬捱到了春天。

  可他分明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對他說,他出生那天父親原本是要去趕集,天搖地動,往城里的那條路全塌了。父親因為擔(dān)憂母親遂臨時返回,因此躲過一劫。有算命的說,我家娃兒是白虎持勢,命帶天衣,將來一定能成大事。

  山澗里,溪水陡然往上竄了一截,這并不尋常。陶澤身邊那匹老馬不安的踱起步來。

  溪水里,那張墨發(fā)紅瞳的倒影此刻活了過來,他望著那一臉灰霾的家伙,又像是早已習(xí)慣般,“你總是輕信于人,明明都吃了那么多次虧了,還是不長記性?!?p>  陶澤低下腦袋,他眼角里的光逐漸被猩紅替代,可望著自己倒映在河水里的面龐,那更像是被哭紅了的眼眶里,有的只是疲憊和憐憫。

  山神死后,原本遮蓋這一片的雪地霧氣也一起消散,陶澤所在的淺潭已經(jīng)算是山外了。而來到這兒,他才方覺自己是被騙了。

  “我聽人說,南方地府反抗天庭,要是去到那里,也許日子就能好過一點。”

  水幕下,那雙沾滿霧氣的手,輕輕覆在自己的額頭上。在波光嶙峋的倒影中,天空浮現(xiàn)出一輪巨大的太陽。

  明亮而又炙熱!

  …

  青丘境內(nèi),今日熱鬧無比。

  先前走了位欽火律令,而今不多時又來了位新天官。

  還是那間屋子,心齋二樓,一身素衣的神霄坐在客椅上,對面,姿容年輕的白狐貍一副假模假樣的嬉笑道,“天上玉都府里也有些個我的故人,以前時候好些,都由我家去送。來,嘗嘗自家曬得?!?p>  白狐貍一邊沏茶,一邊裝出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神霄接過杯子抿了一口,他問,“先前走的匆忙,我兄弟落了樣?xùn)|西在山上?!?p>  “哦?仙君此來,是何物如此打緊?”

  神霄招了招手示意白狐靠近些,等他起身探頭,方才亮出桌下那手掌心蓋著的一張拘令。

  似乎對這群作態(tài)浮夸的老狐貍們早有準(zhǔn)備,神霄在亮出拘捕令后,當(dāng)即又收了回去,他說,“我兄弟入官不久,里面多少門道都由我這位兄長替他把把關(guān),這才免去許多紕漏。適才聊到哪兒了?”

  白狐貍臉色更白,他身子幾乎半空著,只屁股挪了一點在上面。

  神霄瞇起眼,像是在談生意般,他雙手?jǐn)傇谧烂妫溃骸斑@世道不比以前,許多法度規(guī)章條條框框沒那么緊了,捉人嘛,捉誰也是捉。但我這做兄長的可不能坑害了弟弟。況且現(xiàn)在到處都是用人的時候,這地上空出來的位置總要有人去補?!?p>  白狐貍的臉變得更是煞白,他面前的那個人,坐在那兒兩手空空,可每一句都仿佛無形之中加重了籌碼。

  思考了少許,白狐貍咽了口茶,他身子骨不安生的在椅子一角上蹭啊蹭,內(nèi)心燥癢難耐。

  “仙君所言,小的委實不知…”

  神霄臉色瞬間變了,“我是問那妖星!”

  他打了個響指,周圍濃霧瞬間逆涌,而在那霧氣生騰之后,陡然出現(xiàn)一個與先前上山道別無二致的男人。

  白狐貍還是裝出一副什么都不做的模樣,他說,“這這這我沒見過啊!”

  神霄手掌探在白狐貍腦袋上,當(dāng)即給對方下的一激靈,連忙道,“仙君饒命,仙君饒命啊!”

  神霄沒有下殺手,況且,他乃天生神將,尋常也不會些個搜魂識魄的下流手段。

  “別緊張,我知道你這山里還藏著位狐王的血脈,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只能去找它問問?!?p>  神霄手掌蓋在那人臉頰,繼而落了下去。一張人皮被他揭開,露出里面那副腐朽又透著股腥臭的可怖臉孔。

  “不,不要!”

  分不清是揭開傷口的疼亦或者其它,白狐貍此時像一只被扒了皮的耗子,整張臉因為皮囊被剝離而鮮血淋漓。

  冷漠注視著的神霄一臉嫌棄的將那撕下來的臉丟到地上。

  白狐貍的身子顫抖著,他雙手捏著桌角,似乎因痛苦而扭曲道,“如此行事,果真不顧天庭顏面!”

  像是聽到什么有趣的笑話,作為當(dāng)下最炙手可熱的天將,神霄鄙夷的笑了一聲,繼而,用手倒掉杯子,“什么鄉(xiāng)野里的野種?!毖粤T,踏門而出。

  門口等候著的是一列整齊的天兵,神霄剛出門便擺了擺手,士兵們應(yīng)聲而動,整個城鎮(zhèn)在這一刻開始變作人間地獄。

  山上神廟不多時便堆起一座小山,小山堆里滿是腐臭的皮囊。

  這些年里,凡上山落荒者,無一不被引誘至此地,被那群狐貍們剝?nèi)ト似ぷ鲆律训摹?p>  以至于,神霄在下令,有士兵直接問,為什么不直接處死這幫孽畜。

  “他們雖是妖身,但卻保留有仙籍,等刑期滿,亦是能重修仙位。”

  神霄說這話時,眼神瞟見山腰處那一棟四四方方的小屋。這位提刀走去近前,看了眼屋子上頭那光禿禿裸露在外的巖石。

  按照這里人見不得光的習(xí)性,應(yīng)是沒人會住這上頭。

  神霄推門,還未進(jìn)便聞到一股濃濃的人味。

  屋子里只有一張炕和幾床被子,炕上面擺有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一些茶壺水杯工工整整擺在上頭。

  屋子里有兩面窗戶,靠窗的一側(cè)疊著碗碟,另一面窗戶紙則破了個洞,洞口處插了只風(fēng)車,看模樣好像是近期才做的。

  神霄在這間屋子里上下打量著,無數(shù)多痕跡告訴他這里曾住過兩個人。窗戶前一大一小兩副碗筷,炕頭上一左一右兩張被子。角落里有盆,有桶,還有一雙剛納完底的新鞋。

  他不光來過,還在這里住下,和某個人一起。

  神霄轉(zhuǎn)著圈的看著,他腦海里,那個殺胚一樣的陌生人似乎不僅僅存在于通緝里,現(xiàn)實中,他似乎存在著的痕跡更為濃烈一點。

  “有點意思”

  僅僅一門之隔,神霄竟在此與那素未蒙面之人產(chǎn)生了某種時空上的關(guān)聯(lián),當(dāng)他把自己置身于此地,試著以那位亡命徒的身份去融入這片靜謐的空間時,那份玄而又玄的因果,隱約成了一條肉眼可見的絲線,縈繞在他耳邊。

  凡,天命者,必假禍于他人,以歸盡數(shù)。

  神霄側(cè)耳傾聽,那些風(fēng)啊,雨的,如同下了一個世紀(jì)般,呼嘯的山崗上,到處都是和風(fēng)而泣之人無助的吶喊。

  妖星所過之處,必是生靈涂炭,萬物凋零。

  在諸多陰寒穢語交錯聲中,突的一聲啼鳴中斷了這一探訪。神霄臉上平和的表情當(dāng)即一滯,某種混亂扭曲的想法如雜草在他腦子里瘋長。這使得他不得不及時中斷這種命理間深刻的聯(lián)系。

  屋外,一只腳踏在門里,而另一只腳卻踩在門外的天樞似乎是剛到,他見那滿臉寫著不妙的神霄元帥也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事分急慢,他道,“人找到了,還是那只小女孩。聽口供,是那妖星好意送回來的?!?p>  平復(fù)了下神思,已是無恙后的神霄聽聞卻皺起眉頭,他順手將那窗邊的風(fēng)車抽走,“帶我去看看?!?p>  …

  “你傷沒好,去了也是添堵,不如跟我一樣,安心在這兒,事后少不了你的功勞?!?p>  房梁上那童子看見欽火走出屋門,他化身于前好言勸道。

  然而,一氣不肯下咽的欽火哪里聽得去這般話,“君上親命我來此歷練,定是要考校我等,豈有因傷怠工之慢?!?p>  童子聽著只感覺牙根子都酸,見攔不住,索性擺擺手,將門讓開。

  “你去你去,反正我只是個看門的,去留隨意?!?p>  那童子往后一躍坐回房梁上化為一尊雕塑,欽火將劍換成了雙刀背在身上。他修道至今也有些通曉命理乾坤的手段,好不容易拿到這個位置,首功必得是他的囊中物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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