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弟,我知道你還在這里,你快出來啊……”
“黃兄弟,我看到你了,你不要躲了……”
“黃兄弟,我不行了,快出來解釋清楚,我真的跑不動了……”
人群里的王長安不由又往前來看戲越來越多的人群里擠了擠,看著錢萬貫,和他身后拼命追趕的郭鈺幾人,心中竟然難得有點暢快,臉上頓時爬上了一絲紅暈。
“這錢不羞怎么又招惹郭公子了,上次那件事……郭公子沒有跟他計較,怎么又出了什么事……”
“郭公子為人向來穩(wěn)重謙遜,今日怎么會如此有失風度?”
“那錢胖子口里好像一直叫喊著什么黃兄弟?難道和那個黃兄弟有關?”
……
圍觀的人群看著你追我追的郭鈺幾人,互相議論起來,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對于兩人的身份到是一眼認出了,大多知道兩人的恩怨糾結,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王長安身邊的一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靠近前來,眼神奇怪的瞧了瞧,“這位朋友,你對這事了解?”
王長安頓時一驚,看了看他,而與此同時周圍的人也向他看來,見此神情疑惑不解,目光在一旁逃命般的錢胖子和他身上來回打量。
那人見此臉上不由露出玩味的笑意“錢胖子口中的那個黃兄弟,該不會就是你吧?”周圍的人頓時眸光一亮,齊齊盯著他。
王長安心中暗罵,這人還真是給他添堵,但也不敢耽誤,他發(fā)現了錢胖子好像注意到了這里,想了想,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長的這么憨厚,怎么會和那胖子有關……不過剛才他們之間發(fā)什么了事,我到是聽到了?!?p> “哦?”那人神情思索,好像不太相信,周圍的其他人臉上卻露出興趣,想知道兩人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糾葛。
“當然……”王長安心中一嘆,他已經確定錢胖子應該發(fā)現了他,看了看正在向這里奪路趕來的錢胖子,說道:“好像是這胖子說什么郭公子和陸家二少爺之間有些什么特殊關系……”
“什么?陸二少爺?郭公子?他們倆又有什么……”周圍的人頓時炸開鍋來,臉色精彩,看向前方滿頭大汗的錢萬貫和臉色通紅的郭鈺,心中不由信了幾分。
“黃兄弟,黃兄弟,你人呢?我剛才明明看到你了,怎么一會就不見了……”錢萬貫顧不得人群的指指點點,和滴落滿地的汗水,焦急沖進人群四處尋找,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
王長安非常滿意這效果,早已趁機偷偷離開了這里,就在錢萬貫趕到之前,正向另一處趕去,很快就隱了進去,成為茫茫人群中的一員。
而那人神情變了變,轉過頭來,哪還見人影,左顧右盼,仔細打量一番后,搖了搖頭,放棄了尋找,向一旁退去,這里被追來的郭鈺幾人沖散來。
看著剛才那個突然冒出的人,和被沖散的人群已經隱藏好的王長安松了口氣,應該沒事了。
“黃兄弟,你不仗義,我還沒同意,你怎么就……”錢萬貫氣的跺了跺腳,看了眼已經追上來的郭鈺等人,發(fā)泄一同吼,再次向前跑去,那里的人群最多最密集。
“錢不羞,死胖子,你給我站住……有本事憑空誣陷人的清白,怎么就沒本事給我說清楚?!?p> 徐秀等人也累得不輕,他們本來身體薄弱,這時更是氣喘吁吁,快用盡最后的力氣,憑心中的一口氣在追,互相攙扶著歇了歇,有氣無力的呻吟。
“呸,都說了,我什么都沒干……要說侮人清白的,也是你們這些只會逞口舌之利的書呆子,錢爺我可心善著呢?!卞X萬貫見此也不急著跑了,緩了緩腳步,心中有氣的他此時不再隱忍,引得周圍關注的人一陣大笑。
“你……敢做不敢當,真是羞愧為人?!毙煨銡饧保戳丝粗車巳耗樕呒t,對他來說,這已經算是失禮至極。
而在郭鈺卻越發(fā)越有神,蒼白的臉色上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眼神緊緊盯著前方錢萬貫,腳下的速度雖然不快,卻均勻有定,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小白臉,我說你這是何必?我真的沒說什么,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還沒來的高興的錢萬貫臉色頓時苦了起來,不得不加快速度,賴拉開距離。
郭鈺眼眸冷冷的盯著他,沒有反應,腳下速度稍微快了點,再次拉進了兩人距離,見此錢萬貫不再說什么,咬牙向前繼續(xù)加快腳步,他知道這話要是他可能都不會信。
這時人群最的前方那片空地,前方出現了一支隊伍,向人群的方向緩緩駛來。
前方人群看著迎面而來的車馬怔了怔,停下了議論紛紛,忽然不知誰高聲叫喊了一聲“是楚探花的隊伍”,寂靜片刻的人群瞬間更加燥動起來,不約而同地向前方隊伍趕去。
王長安也猛然回頭,眸光大盛,終于來了,看向越來越近的人馬,心中的熱切還沒過多久,背后身旁突然傳來一陣巨力,避之不及,被兇猛的人群沖的七倒八歪。
這報應來的太快了吧,他暗罵一句,只好先向人群邊緣移去,才稍有緩和,看著躁動興奮的人群,他不得不感慨群眾的力量和熱情,果然是不可抵擋的。
興奮的人群如魚潮快速涌動,與迎面而來的車隊正面相碰,在接近車隊還有十幾步距離時,卻難以再前進半分。
十幾位作官兵打扮的精壯漢子走上前來,面色鄭重,手中的長槍輕輕向前移了移,躁動的人群瞬間冷靜了下來,可眼神之中的熱切卻依然不減。
有人小聲嘀咕:“仗勢欺人的東西,就知道嚇唬我們這些小民?!?p> 旁邊有人拉了拉他,“不要亂說,這些官兵雖然可惡,但楚探花我們還不知道嘛。”
兩人周圍的人們也點了點頭,其中有人嘆道:“是啊,若不是楚探花的車馬,換了個官老爺,這些官兵怕是……”或許是注意到前方官兵的眼神,那人臉色一變向人群里躲了躲。
王長安臉色也不由沉默下來,看來想接近楚留云還是得靠錢胖子了,想了想看向錢胖子的方向,卻滿眼人影移動,哪還見得錢胖子和郭鈺幾人的蹤影。
前方的車馬停了下來,后面?zhèn)鱽硪魂囻R鳴聲。這時擋在外面的人群才發(fā)現,原來隊伍后,還跟著幾匹馬匹。
“那是陸家二少爺的人馬?他不是早就出城了嘛?”
“是啊,聽說陸公子是代表縣令大人,還有平陽城先來迎接楚探花的,怎么沒有……”
隨著馬匹來到近前,眾人認出了馬上的人影,正是之前城門口縱馬馳騁的陸方等人。
“吁……”
烈馬一聲長鳴,繞過隊伍前來的陸方等人,直奔人群而來驚嚇議論紛紛的人群,齊齊向后退了幾步,看著眼前的人影不敢吱聲。
陸方看了看驚慌的眾人,馭馬轉身向前走去,停在了那寒光凌冽的交錯的長槍鐵戈前。
陸方居高臨下的看了看擋路之人,最后笑了笑,跳下下馬來,拱了拱手道:“這位大人,現在應該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手持長槍的士卒,精壯的身軀披著一層厚厚的玄鐵甲,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威武生氣,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有冷冷一聲:“沒有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放行?!?p> 陸方臉上的笑意頓時減了減,但依然滿臉和氣,“那還勞煩大人能否再去為陸某通報一聲,就快要抵達平陽城了,在下還需要回去向縣令大人復命,還請欽差大人……”
那士卒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向車馬里面走去,陸方拘了拘禮,連聲道謝,目送他離去,看了看其他同樣打扮的士卒,并沒有上前攀交道的意思,轉身向身后的仆人走去。
“二少爺,這姓楚的架子未免太大了吧?不給少爺的面子就算了,竟然連老爺的面子都不給,當初可是……”有仆人立馬迎了上來,臉色不忿。
陸方看了看他,揮手打斷,沉聲道:“呵呵,這楚留云可不簡單,聽說這些年他在京城混得可算風生水起,比王家那個不知要強多少?!?p> “嘿嘿,那姓楚的有多么不簡單,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少爺的對手,一定會后悔今日所作所為的……”仆人微躬著身,滿臉諂笑道。
“亂說什么話,不要命了,妄議朝廷欽差,你不想活,本少爺還不想死?!标懛娇戳怂?,語氣雖冷酷,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異色,看著前方車馬眼眸里閃過一絲狠嫉,喃喃自語著,“姓楚的竟敢這樣對我,我陸方早晚讓你好看?!?p> 仆人不敢再說話,連連告罪,在陸方示意下退到一旁,見他并沒有發(fā)怒,這才安心,靜候著。
陸方看著身前不遠的車馬,神色莫名,之前他一路出城,很快便迎上了欽差儀駕,可萬萬沒想到楚留云竟然見都不見他,讓一向驕傲自持的他甚是難堪,可身負重命的他不得不忍耐著脾氣,僵持到了現在,可如今看來,這姓楚的
沒過多久,車馬人群里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剛才前去通報的士卒,陸方立刻滿臉堆笑迎了上去,拱手說道:“大人,欽差大人可有時間了?”
“大人,有命,陸公子回去和平陽縣令說不必興師動眾,到時他自會上門拜訪。”裹著鐵甲的士卒面無表情,沉聲說道。
陸方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伸進袖中的十指緊緊握成拳,看著眼前冷峻的面孔,又松了下來,沉默了半響,拘了拘身,拱手告辭。
那士卒臉色不變,走回原處,守衛(wèi)著身后車馬,而走出去幾步的陸方此時頓了頓腳步,轉身眼神掠過十幾位精壯士卒,深深看了一眼車馬所在的方向后,腳下的速度加快起來,拿起仆人早備好馬繩的縱身上馬,向平陽城奔騎而去。
而與此同時,隊伍里中間的一架馬車的簾幕落了下來,馬車內坐著一位年輕男子,劍眉星眸,面如冠玉。
放下馬車簾幕后,駕車的馬夫,看了看陸方離去的身影,瞅了眼馬車,嘆聲道:“大人,你這樣做豈不是要得罪了平陽城那些人……如此怕是于此行有礙啊……”
馬車里傳來了一道清澈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不讓他們心急,他們又怎會出錯?”像是回答馬夫,也似在回答自己。
馬夫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馬車內的楚留云卻眉頭緊鎖,格外認真,想到此行目的,饒是他心如止水,也不免有些悵然,想到故友,他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