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夜在侍女的擁簇下推開了門,門前站著一個彎著腰雙手抱拳的女子,這人大概比趙越夜大上幾歲,柳葉眉,丹鳳眉,五官精致而秀氣,一臉冷峻,穿著男子的朝服,說不出的干凈利落。
這人慢慢抬起頭,櫻桃小嘴吐出幾個字。
“世子請。”
這女子雖比不上柴凝雪嬌艷可人,卻別有一番滋味,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臉蛋,不知道好到那里去了。
趙越夜微微一笑,示意她帶路。
兩人以前以后朝門外而去,雖然距離不近,但趙越夜敏銳的嗅覺還是問到一絲獨特的芳香,這種香味跟一般女子所用的熏香不同,這種氣息更加濃郁讓人神清氣爽。
“請!”
龍攆已等候多時,趙越夜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仆人,直接從他背上躍了過去。
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先前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顏色。
“待會上朝,你緊緊跟著我,別亂說話?!?p> 龍攆之中,趙無極身著四爪黑龍袍,面色隨和但又不失威嚴。
“你的事,非要把我拉下水?”
趙越夜可不打招呼,徑直就在趙無極身邊坐了下來。
趙無極放下手中的奏折說道?!拔业氖戮褪钦麄€趙家的事,你說是不是你的事?”
“停停停,又來了,你藏私的時候,怎么不想我是你兒子了?”
趙越夜撇撇嘴,石塔中的功法確實入不了他的法眼。
“你當我趙家時修靈世家,底蘊深厚?這些七七八八的功法都是我這些年費了好大勁才手搜集來的?!?p> 趙無極一臉無奈,他趙家本來只是洛州一個小家族,論底蘊,恐怕連洛家也比不上。
要不是這些年從各地巧取豪奪而來的功法,他那塔里面恐怕只會更寒磣。
“那你自己沒有修煉功法嗎?”
趙越夜繼續(xù)問道。
“大道三千,每個人走的路都不同,我的功法注重殺伐王霸之力,你覺得你適合嗎?”
“切,不試試怎不知道不行?!?p> 趙越夜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內(nèi)心還是很明白的,趙無極所練的功法是歷經(jīng)沙場洗禮而成的,他要想修煉,難于登天。
“你什么時候想從軍了,我就什么時候傳授給你?!?p> 趙無極繼續(xù)批閱他手中奏折,趙越夜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馬車速度慢了下來,趙越夜知道皇城已經(jīng)到了。
他撩開龍攆上的窗簾,不少身著朝服的官員正往皇城之中魚貫而入,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是步行。
“看來這趙無極還真如外面?zhèn)餮缘囊粯?,?quán)傾朝野啊?!?p> 趙越夜看到不少朝他示好的官員,連忙拉下了窗簾。
趙無極的聲音在身響起。“你知道,以為現(xiàn)在的地位我為什么不自己當皇帝嗎?”
“這皇城之中,這大周,有你也無法擺平的勢力?!?p> 趙越夜所知道的神秘的黑龍組織,死而不僵的皇族柴家,兩邊倒的洛家,都讓趙無極無法謀權(quán)篡位。
“這汴京暗流涌動,表面上的人都好對付,但是兩股勢力卻可以左右朝局?!?p> 趙越夜好奇的問道?!澳膬晒桑俊?p> “一是東陽學府,祭酒張玄風。此人在大周實力僅此于我。更重要的是東陽學府所出的門生遍布整個大周朝野。此人最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武夫出身的人?!?p> 趙無極說道這不禁臉上帶著一些自嘲的意味,又接著說道。
“二是,大周密宗國師殘陽,此人佛學高深在大周有很高的威望,而且是皇上的師傅,是堅定的?;逝桑旧韺嵙Ω邚?,而且密宗自大周建國以來一直都是國教,實力根深蒂固?!?p> “我猜你想把我安排進東陽學府,拉攏張玄風?!?p> 趙越夜何等的天資,趙無極能在這里跟他分析局勢,無非就是看中了他的價值。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個東陽學府教學生真有一套,我這也是為你好。”
趙無極不愧是老江湖,做起虧心事,面不改色。
“你覺得我會信你這話嗎?”
趙越夜好不給他留情面。
馬車戛然而止。
趙越夜迫不及待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直跟隨的那個女孩急忙過來扶住他。
趙越夜感覺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說道。
“我從小在山里跑,身子沒這么金貴,我倒是想問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趙越夜忽然有種方少平附身的感覺,連他自己也驚呆了。
女子冷峻的臉色忽然潮紅,低著頭不敢回答。
“她叫絳紅,是我的弟子,也是宋王秘書令,負責起草重要文稿以及行程安排?!?p> 被稱作絳紅的女子還沒回答,身后趙無極倒是站了出來。
“我問你了嗎?”
趙越夜一臉嫌棄的甩了甩寬大的衣袖,昂著頭,大步邁進朝天宮中。
雖然他年紀不大,但身子已經(jīng)與成人一樣,朝服穿在身上并沒有別扭的感覺。
朝天宮中,佇立著四根金光閃閃的龍柱,大殿的盡頭,白玉的臺階上擺著一張龍椅。
“一點不像我?!?p> 趙無極搖搖頭自言自語,但也立馬跟了上去。
趙越夜剛進朝天宮,立馬就被官吏圍了水泄不通,各種贊美之詞不絕于耳。
好在趙無極立馬跟了進來,一聲有意無意的咳嗽,讓一眾官吏立馬識趣的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趙越夜無奈的翻翻白眼,跟著趙無極來到,大殿的最前方。
大殿之上擺了四張?zhí)珟熞危w無極來到左手一張坐下,然后示意趙越夜坐到自己的旁邊。
趙越夜坐下后,環(huán)顧四周,人群在趙無極到來的時候就立刻排列得整整齊齊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老頭柱著一根長竹竿從門口緩緩的走了進來,趙越夜仔細朝他看去,卻發(fā)現(xiàn)這人如同一團迷霧一般,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信息。
但此人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起,多數(shù)人臉上都是敬畏的神色。
趙越夜轉(zhuǎn)過頭剛想問趙無極驗證他的猜想,但看到趙無極那嚴肅甚至有些昏沉的臉,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頭徑直就坐上了他們對面的第二把太師椅,基本也就驗證了趙越夜的想法。
趙越夜本來還想對老頭禮貌的微笑,但他發(fā)現(xiàn)人家坐下之后立刻就閉目養(yǎng)神,根本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