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誕節(jié)
隔天圣誕節(jié)，恰巧是周六，手機嗡嗡的震動把原本在睡夢中的沈晴柔吵醒。
她拿起手機抬眼看了下來電顯示——莫亦安。
“你好，有事嗎？”沈晴柔雖然心里把他家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但還是要禮貌并且笑吟吟的面對他。
“下來?！?p> “嗯？？”沈晴柔一肚子疑惑，“你說什么？”
“我說下樓，我在你宿舍樓下?！?p>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個樓？”
剛剛問出口。那邊就把電話掛了。沈晴柔一臉懵逼的躺在床上，大腦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才想起來前幾個月送她回過宿舍。
她揉揉頭，向窗邊望去，果然莫亦安在樓下拎著個袋子，向上張望，四目相對，莫亦安狡黠的一笑，驚的她后背直冒冷汗。
她看他招手意思讓她快點下來，看著他凍紅的臉有點于心不忍，臉也來不及洗就這么穿著拖鞋套這個外套下去了。
看著沈晴柔兩邊鬢角因為剛剛睡醒凌亂的貼在臉上，雖然是素顏但是皮膚白皙，臉蛋嫩的好像能掐出水，穿著珊瑚絨睡裙只到膝蓋，外面披著個白色羽絨服，可是小腿還露在外面。
“你怎么穿這么少就下來了?！闭Z氣是心疼中帶著責備。
沈晴柔輕咳一聲，“你不是著急，有事快點說。”
他抬起拎著袋子的手，“今晚穿的衣服?！?p> “嗯？”她不免有些錯愕，“穿普通衣服不行嗎？”
“對，就是普通衣服，當圣誕禮物了?！?p> 沈晴柔此刻凍的話都不想多說了大不了今晚穿完過兩天還給他，她接過袋子，“行，那今晚穿完過兩天還你，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要是不想欠我就多陪我吃幾頓飯。”
沈晴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今晚這一頓飯都不知道該怎么過呢，別說之后了，但她還是笑笑說著，“再說吧?！比缓髲姵读顺蹲旖?。
莫亦安笑著搖搖頭，她總是不會拒絕人。
沈晴柔回到宿舍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看著有些發(fā)呆，是一條淡紫色絲絨連衣裙，這個天氣單穿肯定會冷的，莫亦安還很貼心的配了一件白色羊絨大衣放在里面，怪不得這個袋子沉甸甸的。
這得多少錢??！這是沈晴柔的第一反應(yīng)。別說，還挺好看。這是沈晴柔的多第二反應(yīng)。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套衣服穿在身上，即使這幾個月瘦了幾斤跟前幾個月碼不一樣了，這套出乎意料的合身，合身到她開始懷疑莫亦安是不是在自己床頭安了攝像頭。
難得一整天池照水都沒有找她，要是往常一放假池照水就約大家去哪玩玩了。米餅百無聊賴的躺在沈晴柔的床上，“你說，池照水是不是吃醋了?！?p> 沈晴柔一口奶差點沒咽下去，被她這一句話逗的想咽下去還想笑。
“不可能，我倆都認識多少年了，從小到大他就這樣，恨不得在我頭上寫個異性勿近?！?p> “那你說，你看他之前那樣，還有昨天，拉著你就跑，這也太帥了吧?！泵罪炓荒樆òV的抱著枕頭。
“怎么？你喜歡他？給你給你給你?！鄙蚯缛岽蠓降囊粨]手，就好像一個暴發(fā)戶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卡隨意的對著自己的情人說刷刷刷隨便刷一樣。
“我才不要呢，你看看他，但凡有一個異性盯著你看兩秒以上他那眼神跟要吃了人家一樣?！?p> 沈晴柔撇撇嘴，“我咋沒發(fā)現(xiàn)?！?p> “你天天就知道盯著何歡看你能知道啥！”
“……”
“好像也是”
聊著聊著很快就到下午了，約好了六點見面，現(xiàn)在五點半，她起身拿起衣服套在身上。
“嘖嘖嘖。”米餅一臉酸相，“莫亦安可真有品位?！?p> 沈晴柔白了她一眼沒理她，看了眼時間，有點早，不知道該干什么了，愣愣的回到床上坐下。
“誒誒誒，怎么做下了，化妝去啊?！泵罪炆炷_踹了下沈晴柔的屁股，心里奸笑著，小屁股可真軟。
沈晴柔一把抓住她的腳踝，開始往上掰，“再踹我一個！”
她雖然是練體育的，但是沒練過柔韌度啊，她個子本來就高，骨頭也硬，被沈晴柔一掰，她好像聽到了骨頭嘎嘣嘎嘣的脆響。
“錯了錯了！沈大爺饒了我吧。不化妝就不化妝嘛！”
“哼?！鄙蚯缛彷p輕哼了一聲，“我干嘛化妝，他值得我為他付出時間精力金錢為自己打扮嗎？本來今晚這頓飯也是強迫我的?！?p> 米餅心里嘀咕著，真是沒人能勞駕沈大小姐為他化妝，認識她兩年了總共化妝次數(shù)掰著手指頭也能數(shù)過來，剛跟何歡認識那幾天還勤快的早起化妝，后來懶了，只有回家，出去玩，從家回學校，心情好了畫個妝。
這時電話響了，沈晴柔一看來電顯示——池照水。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隨即自己察覺到，又恢復剛才的表情，接通。
“沈晴柔！在哪個飯店吃飯地址發(fā)給我！”說完不等沈晴柔反應(yīng)過來就掛了。
其實他是怕沈晴柔問為什么，或者拒絕，其實想想只要以沈爸媽將她托付給他為借口就好了，但是，明明他心里不是這樣想的，他就是擔心她。
沈晴柔還愣著拿著手機，機械的轉(zhuǎn)頭問米餅，“你說，池照水抽什么瘋，要我發(fā)給他飯店地址?！?p> 米餅當然對池照水的小心思心知肚明，“那你還愣著干嘛！發(fā)給他啊！”
“啊……啊。”沈晴柔連連點頭，手上把何歡發(fā)的地址復制粘貼給了池照水，那邊發(fā)了個ok算是回應(yīng)。
眼看就六點了，沈晴柔攪著手里的裙擺，“怎么有點緊張了。”
米餅一巴掌呼在沈晴柔后背上，“緊張個屁！又不是相親！”
沈晴柔走向床邊，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樓下，此刻有短信進來，她點開一看——
“下樓”
她回頭撅著嘴一臉苦相，“我走了。”
米餅抱著她床上的小熊公仔，“走吧走吧，又不是奔赴刑場。”
即使沈晴柔再放慢腳步，該來的總會來，一推開宿舍大門，便看到莫亦安現(xiàn)在車的旁邊，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晴柔回應(yīng)他一個淡淡的微笑便坐了進去。
車內(nèi)暖氣開的很足，不知道是因為車好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提早熱了車。暖的她竟有一絲困意。莫亦安打開車門坐進來時帶著一股冷氣，瞬間吹醒沈晴柔。
“今天，很漂亮?！蹦喟泊蛄恐?。
她別扭的動了一下身子，她想轉(zhuǎn)開視線，但是會顯得很沒禮貌，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他的視線，“謝謝?！?p> 莫亦安狡黠一笑，“不客氣。”其實他看出來了她沒化妝，明明回學校那天為了見何歡早起化了精致的妝，足以看出來她對何歡的重視，但為了他素顏？那是不是想要與他坦誠相待？這樣想著他心情舒暢不少。
車開在一個日料店內(nèi)停下，這家日料店她早就有所耳聞，老板是個正宗日本人，就是價格偏貴她都只是路過卻從沒開口提過想去，就連池照水都不知道她喜歡吃日料，僅僅是第一次出去吃飯便挑中她愛吃的。
走進店內(nèi)，沈晴柔被撲面而來的日式和風吸引，門口有風鈴因為風的緣故晃動著發(fā)出叮鈴叮鈴的脆響，招財貓和達摩擺在桌子上，老板像極了日劇深夜食堂里的老板，身著紺色長袍扎著白色的圍裙。
“想吃什么自己點。”莫亦安指了指墻上的小黑板，上面寫著今日菜譜。
她看著后面的價格不僅砸了砸嘴，一份牛油果壽司就要五十多，這是多大一盤啊，不過又不是我花錢，吃！
“一份牛油果壽司、三文魚刺身、炸雞塊?！彼故窍肟纯次迨嗟呐Ｓ凸麎鬯居卸嗌賶K。
“我要炸天婦羅蝦和北極貝壽司。”
老板字正腔圓的說，“好，請稍等?！?p> 莫亦安輕點了點頭，就側(cè)身去看坐在旁邊的沈晴柔。
這間居酒屋的結(jié)構(gòu)是一進門便是擺成一圈的桌椅把老板圍起來，老板要做什么都在那個大圈里，只有材料不夠了才會出來去后門拿食材，只能并排坐，沒有單獨出來的桌椅，這個設(shè)計在此刻的沈晴柔看來有些難受。
她用手拄著半邊臉頭朝著莫亦安企圖阻斷他的視線，卻被莫亦安一把抓住手腕，他邪笑道，“躲什么？”
此刻的沈晴柔只想學王者榮耀里的貂蟬那句臺詞，“這樣盯著妾身好羞澀啊?！彼挪皇沁@種性格，她應(yīng)該學著程咬金說，“一個字‘干’！”
“沒事，有點困?！彼S便扯了個理由，但是又不是假的，剛剛在他車里確實有點困。
突然想起，車？她忘問了，他哪來的車？可能是剛買的吧，畢竟考完試了，犒勞自己的？算了，她不想了解關(guān)于他的任何事。
壽司先端上盤放在她面前，一盤五十多的壽司，就八個？？她拿了一塊咬開一半嚼著，嗯，這就是金錢的味道。
很快刺身雞塊和炸天婦羅蝦都上來了，她慢吞吞的吃著，突然感受到旁邊那視線仍未消失。她利用余光瞟了一眼，果然。
她放下筷子騰出右手遮住莫亦安的眼睛，“別看了，吃完快點回去?！?p> 他也不氣，依舊淡淡的笑著抬手握住她的手，“急什么？難得，我還想跟你聊聊。”
她的手就這樣被他攥著，費力想要掙脫也徒勞無功，就這樣握著很久，沈晴柔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說，“松手?！敝皇莾蓚€字，他聽出了她對他的嫌棄，雖然能感受到她生氣了，但是面無表情那雙眸子冷冷的看著他，他才覺得這么做有些過分，才松開手。
“我吃飽了。”雖然沈晴柔覺得浪費食物不好，但她還是起身推開凳子，打掉想要攔住她的手，“不用送，我自己回去?！?p> “我是說陪我吃飯，我還沒盡興，你怎么就走了？”身后有聲音冷冷的說，“忘了之前我說的什么了嗎？”
剛剛走到門口的身影愣了一下，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只能忿忿地轉(zhuǎn)身坐回去。
這家日料其實挺好吃，但是此時的沈晴柔機械般的往嘴里塞著壽司，也只是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