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忙清了清嗓子,這才正色道:“世安現(xiàn)在所有人都對我敬而遠(yuǎn)之,為什么你不避嫌?”
他倒是輕松愜意,氣定神閑地端著茶杯,笑著反問她:“你覺著呢?”
這人真難溝通!
白默無奈地一笑:“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么?”
“我說你就會信嗎?”他像是再說世界第十大奇跡一樣,帶著他特有的戲謔和揶揄。
真是愉快不到五分鐘。
白默看在面前一大桌好吃的份兒上,便耐著性子苦笑道:“我又不是你。”
他一下子就笑出聲來,右手握成拳,放在嘴前擋著,咳嗽了好幾下。
白默猜測,他是因為忽然受了過度的刺激,所以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但為了端坐優(yōu)雅的高臺,才如此這般。
白默也險些被口水嗆到,她的心跳得很快,瞬間不知道身處何方,只幽幽地想著,果然古人說保暖思那個,一點兒不假。
她這才剛吃飽,就看著人家的美顏險些無法自拔。
她一直以為,只是就算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也會做到一心一意,可云生才去了美國幾天,她竟然就到了這樣齷齪的地步,對于美色,居然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
她嘖嘖地嘆了一聲,驀地站起來。
嚇了他一跳,愣了一下才問:“你干什么?”
“我,吃得太飽了,坐不了了,”白默用他給的紙巾擦了擦嘴,硬凹了一個借口,但想到山高路遠(yuǎn),又是坐人家的車來,還得坐人車回去,便忙又謙恭地笑了笑,“我去下面溜達(dá)一圈兒?!?p> 也沒等他回話,她直接就下了樓,走得有點兒急,狠狠地撞在了樓梯拐角上,一下子就腫起了大包。
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拿著冰棒遞給她。
白默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這個除了吃,還能用來敷你的豬腦袋?!彼苯觼G了過來。
白默做了個鬼臉,拿過來放在自己頭上。
“要不要緊?”老板娘跑過來,一臉焦灼對他道,“要不去醫(yī)院照一照?”
“哪有那么嬌貴?”白默連連搖頭,笑道,“沒事的?!?p> “我這地方太小了?!崩习迥锱牧伺乃募绨?,回頭看他。
他也搖頭:“我會照顧的,你忙你的?!?p> 有了這句話,老板娘這才放心地離開。
白默苦笑了一聲,倒是清醒不少。
云生豁出命去贏得比賽,為了讓她可以去美國,她不過撞了頭,鵪鶉蛋大的個包,就那么疼得鉆心,看起來再嚴(yán)重的傷,也不過嘻嘻一笑就過了,他那時傷得那么重,也不知道該疼成什么樣。
“我送你去醫(yī)院?!彼鹚母觳簿屯?,雷厲風(fēng)行。
“不用。”白默下意識推開他的手,淺淺一笑,軟軟地道,“一點小事而已。”
他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很是認(rèn)真。
“我皮實著呢?!彼坏貌婚_始解釋。
他冷眼看她,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這就是你和那個運動員在一起學(xué)會的護理方法,是吧?”
“你真是夠了!”白默橫了他一眼,“左一句運動員,又一句運動員,運動員怎么了?他靠自己的能力追求夢想,有什么不對嗎?得罪你了什么?”
他面色深沉地看著她,咬了咬牙。
“我覺得,人有貧富之分,也有貴賤之別,但貴賤從來不是以財富而論的?!卑啄吡艘宦?,轉(zhuǎn)身就鉆進了車?yán)铩?p> 回城途中,一片安靜,白默鼓著腮幫子獨自生悶氣,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開車。
下車的時候,白默用力甩上了車門以示不滿,他仍舊跟沒看到一樣,開了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