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妮在當(dāng)?shù)匚ㄒ灰患?4小時營業(yè)的漢堡店打工,林凱和余年進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鐘,小漢堡店竟然還有不少人在排隊購買。
漢堡價格低廉,即便是買了好幾樣加在一起恐怕也抵不上KFC或者麥當(dāng)勞的一個套餐價格。
低廉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會有可觀的收入,也就會有顧佳妮生存的機會。
林凱坐下,看著穿工裝正微笑服務(wù)的顧佳妮。
他實際上除了對當(dāng)時在商超大打出手這件事有印象以外,對收銀員顧佳妮就幾乎是毫無印象了。
但,從一些角度,林凱還是感覺出幾分熟悉。
只是,一定不是在商超。
林凱和余年開車奔波好幾個小時,這時候坐在漢堡店竟有些饑腸轆轆,林凱讓余年也去排隊買一些東西過來吃。
余年起身。
漢堡店的生意一直持續(xù)到快十一點,林凱把實在有些不太好吃的漢堡吃了個精光,才看到顧佳妮從收銀臺出來走到他們兩個面前。
林凱擦了擦手,站起來,道:“你好,我叫林凱?!?p> 他伸出手,顧佳妮看了看他,也伸出手和他握上,道:“您來找我是?”
林凱指了指椅子,道:“能坐下來說說嗎?”
店里目前沒有人,顧佳妮稍猶豫片刻,坐了下去。
林凱拿出名片,遞給顧佳妮:“我是慕朝傳媒的林凱,可能你不記得我,我們曾經(jīng)在A市soho底下商超有過一面之緣?!?p> 顧佳妮看著手里的名片,她其實有一張除了名字以外其他都一模一樣的名片。
那張名片她放在背包里,那是她永遠夠不到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在不久前崩塌。
梁云翻顧佳妮的東西時,看到了那張名片。她幾乎是毫無猶豫的認(rèn)為顧佳妮對家里撒了個彌天大謊,這種董事長級別的名片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會在顧佳妮的手上?
她打了那通電話,一遍一遍的都是無法接通。
后來她打到了慕朝傳媒辦公室,是秘書處的電話。碰巧的是,因為慕朝的突然離世,余年那段時間一直長期在醫(yī)院和殯儀館,直到這件事塵埃落定。
他的工作也因此進行了變動。
梁云誰也沒有聯(lián)系上。
她逼問顧佳妮,又試圖從顧佳妮嘴里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直到大吵一頓后顧佳妮把那張名片撕的稀碎從窗戶扔了出去。
她與慕朝,只是萍水相逢。
而這個萍水相逢,終止于現(xiàn)實。顧佳妮從來沒有奢望過還能再見到慕朝,她豈止是高攀不起。是連仰望的資格和立場都沒有。
這件事過了這么久,突然有另外一個人,拿著一張和慕朝一樣的名片,又找到了自己。
顧佳妮因為關(guān)注尹亞琳,之前就知道林凱的。
林凱看顧佳妮看著名片出了神,他輕輕咳了一聲,道:“你還記得,慕朝嗎?”
顧佳妮看向林凱,微微點頭。
“看過娛樂新聞嗎?”
“沒有?!鳖櫦涯莠F(xiàn)在身負(fù)巨額債務(wù),每天幾乎部分晝夜打工,屬于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精神物質(zhì)早就已經(jīng)消失殆盡,她的手機已經(jīng)失去一個智能機的作用。
只是鬧鐘和通訊工具。
“長涇路車禍,記得嗎?”
這件事,顧佳妮不會忘。
她手陡然握緊,看著林凱。
林凱打開手機找到那天的新聞,遞給顧佳妮:“你救的那個人,就是慕朝。”
碩大的新聞標(biāo)題刺痛顧佳妮的雙眸,她什么都會忘,卻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她試圖救一個看起來已經(jīng)毫無生還可能的男人。
那天,她也是赴死的。
死亡在眼前乍現(xiàn),他的血在地上無盡蔓延,嚴(yán)絲合縫的鎖死了顧佳妮心底的絕望。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是他拉住了顧佳妮。
無論生活在什么樣的絕境下,她至少在生死面前,比他多了選擇的權(quán)利。
那種情況下,那種瘋狂的情況下。
顧佳妮根本不記得那個男人的臉,只有血。
他是慕朝嗎?他竟然是慕朝嗎?
新聞里說,慕朝死于那場車禍。
顧佳妮眼淚幾乎是瞬間奪眶而出,她捂著嘴,看著那則平鋪直敘毫無感情的新聞。
林凱抽了紙巾遞給顧佳妮,請拍她的手背,道:“他沒有死?!?p> 隨著林凱話而震驚的,除了顧佳妮還有余年。
顧佳妮瞪大眼看著林凱,林凱深吸口氣,道:“因為很多原因,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他前天醒過來的,但是由于受傷太重,今天才稍微能與人交流。”林凱指指自己的手,補充道,“用手?!?p> “他醒來第一件事,想讓我找到你,并且向你轉(zhuǎn)達他還活著的消息。同時,希望見見你?!?p> “他活著?”顧佳妮哽著嗓子問。
林凱點點頭:“活著?!?p> 顧佳妮雙手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林凱深吸口氣,險些被她的哭聲給帶出眼淚。
林凱看了一眼旁邊已經(jīng)紅了眼的余年,微微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