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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英雄榜

第二十八章 尋藥

殺戮英雄榜 白狗戰(zhàn)士 2522 2019-04-14 17:55:07

  方恬果斷接受柳琛的條件,二人低聲密語一番后,便領著駱英英和半醒呆楞的肖上玉直入鎮(zhèn)內(nèi),宛如無事發(fā)生一般。

  柳如君見他大哥留了情面,自然欣喜異常,嘴角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種對未來時日將與方恬朝夕相處的期待。

  眾人走到一條足有駟馬齊驅(qū)寬的街道盡頭時,一座氣派恢宏的大宅院便橫立眼前。

  柳家宅院的規(guī)模樣式自是別具一格的,墻垣四攏,庭木高深,方圓之間足有數(shù)里長的街道距離。

  大門朝內(nèi)直走百余步,主院正中央,有一方約十丈長寬的練武場,這里便是柳家子弟日夜勤學苦練的場地。雖說柳家早已隱沒江湖,安居世外,但其仍保留著尚武修身的家世傳統(tǒng),歷代各系家規(guī)自然不會任其子弟在武學方面有所荒廢。

  這練武臺兩側(cè),整齊排列擺放著各式刀槍劍戟,長短輕重,一應俱全。這些鐵具銀器,雖有磨損老舊的痕跡,但它們在烈陽下所顯露出的反光質(zhì)樣,依舊明晃光亮。這一眼便能看出柳家子弟時刻都會對這些兵器進行細心擦拭與養(yǎng)護。

  練武場向西側(cè)左行,眾人循著曲折幽深的亭廊彎彎繞繞一番,大半天功夫才行到某一深院處。

  如今柳家的掌權人,也是當任烏樓鎮(zhèn)鎮(zhèn)長的柳嘯林,正修養(yǎng)于這偏靜的深院之中。

  眾人腳步聲才剛停歇,拱形院門內(nèi)就立馬傳來一道渾厚的中年男子嗓音。

  “琛兒,為父早些日不就吩咐過,以后這鎮(zhèn)上大小事務都交由你兄弟二人共同打理。眼下又是所為何事?”

  院房內(nèi),中年男子的語氣透出十分的不悅,似乎他的清修雅靜萬萬容不得外人打擾。

  “可是……”

  “你作為柳家長子,即將是要攜統(tǒng)柳家子弟守衛(wèi)此鎮(zhèn)大任的繼承人,怎能事事難以自奪!”柳嘯林忽而大怒道。

  話畢,院門前正行禮拜立的柳家兄弟皆是面露難堪,不敢再出聲。

  方恬見狀,也是一頭霧水,她印象中的柳嘯林應該是一個權野心思極強的人,怎么才到中年就退居深院并徹底放權給不到三十年紀的柳琛呢?

  此時,柳琛無奈地擺了擺頭,朝一旁的柳如君使著眼色,接著便對屋內(nèi)應聲道:“琛兒謹遵爹爹教誨!”

  說完,他便起身領著眾人離去。

  等一行人身影漸沒在院道邊的繁林綠野時,院房旁的木門忽而吱呀一響,門扉之內(nèi)緩緩走出一個鬃須花白濃密的男子。

  他的眼眶深陷出兩三道皺褶,眼珠昏黃無光,寬松的粗布長袍下,儼然一副瘦骨嶙峋的病態(tài)模樣。

  他就猶如一樁朽木,死死地佇立在門口,目光凝聚在方才一行人身影消退的方向。

  ……

  肖上玉等人被柳琛安排入住在一臨湖小筑內(nèi)。榆木一角,四間清樸雅致的小屋緊挨相連,湖水悠悠,水榭亭臺,一片寧靜自在的氛圍。

  可駱英英與方恬哪有心思欣賞這湖光美景,她倆內(nèi)心正焦急如焚地憂慮著肖上玉的傷病。

  豐州那一役,肖上玉體內(nèi)的臟腑經(jīng)脈從恢復愈合的狀態(tài)急轉(zhuǎn)驟變成枯損俱竭的狀態(tài),從豐州逃離至烏樓鎮(zhèn)這一路,完全是方恬費盡畢生所學的獨門醫(yī)術才苦苦將他從鬼門關內(nèi)拉扯回來。

  如今肖上玉正如一個活死人躺在床板上,半睜半閉的眼毫無生機地望著床簾頂部。

  旁人見他算是醒著的,可又見不著醒著的跡象,除了吐息的動靜,那僵硬的身形卻與死人無異。

  這些天,駱英英朝夕陪伴床前,起居膳食都是她親自服侍,其他男女不便的地方便由一男仆代勞。

  而方恬早出晚歸地忙于研制新的藥方,試圖另辟蹊徑,尋找出一種能重新激活肖上玉體內(nèi)血元自愈的能力。

  西山落暮時,烏樓鎮(zhèn)南邊的青山野林間,宛如燒紅過的銅片,零零碎碎地灑落在山林尖上。

  林道幽深處,一纖瘦的紅衣身影忽而從里面遁出,一手握著小鐵鏟,身后負著與后腦齊高的細竹簍,竹簍里裝的都是方恬在山澗和峭壁上采摘的草藥。

  她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又將兩頰的汗珠擦拭一番,余暉映著她那張圓圓的、不經(jīng)意被山間風塵臟染過的通紅小臉,一道斜影長長地拖向遠方,一點點地消失在烏樓鎮(zhèn)盡頭。

  “我回來了!”

  方恬推開小木門,放下竹簍,朝著后屋那頭大聲說道。

  駱英英聞聲后,連忙從廚屋里奔出,只見她頭頂上裹著青藍的碎花巾,兩頰上還沾著灰溜溜的煙垢。

  褪去昔日那般華麗妝容的駱英英,竟搖身變?yōu)樗匾聵銓嵉膹N娘,方恬眨巴著靈動的眼眸直盯著駱英英,一臉吃驚。

  前些日,都是方恬提前回來親自下廚的,今日她歸來晚了些,竟不知是駱英英嘗試著學起了方恬的模樣。

  駱英英顯然覺得自己頭一次下廚頗有窘態(tài),便立馬提起茶壺給方恬倒上一杯水,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與慌亂。

  她向方恬遞上茶杯,一臉期待地問道:“姐姐,今日成果如何?”

  方恬回過神時,整日滴水未進的她這才察覺喉嚨內(nèi)部是如此干渴難耐,宛如一片灼燒出裂紋的焦土。她急急接過水杯,頓時一飲而盡。

  這才不慌不忙地回道:“放心吧,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還缺什么?”駱英英問著,心里仍懸著一塊石頭。

  “月涎草。”

  駱英英雖不懂藥理草類,但她看到方恬臉上浮出的鎮(zhèn)定與堅毅,紊亂的心思這才緩和下來。

  此行烏樓鎮(zhèn),是方恬的提議。一來方恬是江湖里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烏樓鎮(zhèn)一帶長滿各種稀罕珍草的人,二來她曾在烏樓鎮(zhèn)開設藥坊施善行醫(yī),自是對這一片野山藥草的分布熟記于心。

  如今方恬既然能琢磨研究出一條醫(yī)治肖上玉的路子,她應該是大有把握的吧!駱英英如是想。

  這段時日里,方恬也是為肖上玉的病情操碎了心,雖不說肖上玉對她有些恩情,她本來就一直以懸壺救世為終生志向,她自然會義不容辭地去救治對眼前的病患之人,何況還是對她有特殊意義的肖上玉。

  “英英,明天我們得啟程去一趟莫名峰,那里可能會尋找到月涎草?!?p>  方恬如是說著,眼神卻顯得有些迷離,內(nèi)心深處更是彌漫出一種莫名的擔憂和恐懼。

  她非常清楚,這月涎草向來只生在極陰極寒的地方。若在極北的蒼雪峰,她會有很大的信心尋找到月涎草。但蒼雪峰離她們足有萬里之遙,眼下肖上玉的病情根本不能一拖再拖。

  時間緊迫之際,這離烏樓鎮(zhèn)最近的莫名峰便是她唯一的選擇,此地來回只需三日。

  不過,這莫名峰雖有凍雪寒峰之名,但她并不能確保山巔之上是否真能找到月涎草,這樣以命相賭的決定讓方恬內(nèi)心無比痛苦難受。

  故而方恬在駱英英面前表現(xiàn)出的鎮(zhèn)定與胸有成竹都是她在極力掩飾。她與駱英英不一樣,她素來閑云野鶴般游歷江湖,任何困難險境都得靠自己一人獨自解決面對,內(nèi)心早已磨煉出一種堅韌不拔的力量,絕不是像駱英英這樣需要受人保護和呵護的女流之輩。

  方恬面色上的無措與憂慮稍縱即逝,她立馬起身拉過駱英英的手,淡淡地說道:“有了月涎草,肖大哥就有救啦!”

  她輕輕地笑著,便推搡著駱英英隨她一起踏入后廚,準備晚膳。

  屋外天色終于暗沉,一道道炊煙緩緩地散沒于昏暗里,化作天地沉睡前最后一縷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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