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學(xué)苑選課
被杜才良接回內(nèi)門后，霍蕓找上四師兄孔英哲，他如今在外門兼著教習(xí)。從霍蕓的住處再往前幾步就是孔英哲的院子。
霍蕓在門口探出半邊身子，腦袋左右搖晃，故作可愛狀，“四師兄，晚上好。”今天被外門的小孩子萌到，傳染了。
孔英哲無視霍蕓的“異?！?，問道：“今日在外門收獲如何？”
“學(xué)到很多?！睒藴实穆冻霭祟w牙齒，在內(nèi)門不是師父師兄不教，而是修為太高，下意識忽略了新人會遇到的問題。
“明日繼續(xù)？”孔英哲看穿霍蕓的想法，否則怎么會一回來就找上本來。
“四師兄，”霍蕓求饒，“學(xué)是學(xué)到了，但是和一群小蘿卜頭上課，太丟臉了?！币粡埱嘻惖涅Z蛋臉“囧”成包子。
孔英哲故作不知，“到其他學(xué)苑去？”
“四師兄，要不把外門學(xué)苑的課表給我一份?！被羰|眉頭輕挑，終于說出來意。
孔英哲從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過去，霍蕓接過翻開，看見有些課畫了紅圈，手指著問：“這些是必修？”
孔英哲點頭，宋戎平日里霍蕓更親近，更了解她的短板，兩人商量后讓師父過目確定下來的。
霍蕓看著里面不乏一些通識歷史課，咬著嘴試探說道：“四師兄，通識歷史課要不我先拿著書自學(xué)，不明白的地方再請教?！比ネ忾T是讀書的，不是體驗生活走過場。
上午兩堂課，那些“看起來無用的知識”，不僅教材落后，教習(xí)還經(jīng)?！八n”添私貨。
孔英哲了解霍蕓讀書的本事，只得同意，答應(yīng)明天去收集課本。
“兩套?！被羰|伸出兩根手指補充著，雖然不知道宋青山會不會也如自己一般選擇自學(xué)，但有備無患。
霍蕓從書中找出一張紙，明顯是后來加進去的。用眼神問道：是什么？
孔英哲大方說道：“名單上的人，你在外門多注意點?！?p> 霍蕓點頭，不管是和器脈有過節(jié)還是本身品行有瑕，她都躲遠點。
看到最后又加了兩個名字，“這又是什么？”
器脈的暗樁么？
“你不是帶著空寰谷的新弟子一起么，那兩個人和遲長老不對付?！?p> 大佬的人際關(guān)系只有師父柳湖才能說清楚，不管宋青山是作為陣脈下一代長老亦或是改投到器脈，都有交好的必要。
霍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許諾等邱錦華把她訂制的東西做好后分一份給孔英哲。趁著天還沒黑透，御劍去空寰谷找宋青山商量“選課”的事。
宋青山看著課表久久不語，作為一個成年人，這些課全都想上。他和霍蕓不一樣，在修真界全無根基，在外門上課是了解它最好的機會。
但精力和時間有限，勢必要做取舍。光從課程名字不一定能知道背后的輕重。
征得霍蕓同意后，宋青山將習(xí)元亮和杜才良叫進來一起商量。
習(xí)元亮捏著冊子，神色不變，心底卻驚濤駭浪。
居然直接給他看，要知道從這里面完全可以看出玉靈峰對霍蕓的培養(yǎng)方向和她本身的短板，說是命門也不為過。
不過也不必說出來，枉做了小人。
習(xí)元亮和杜才良當初在外門時，一步一個腳印，按部就班，教習(xí)教什么就學(xué)什么。全然沒想過“選課”這等操作。
參考霍蕓的的課表，習(xí)元亮慎重說道：“通識、劍術(shù)、和其他褚脈的課程?！笨傊岁嚪ㄆ渌家獙W(xué)。
杜才良附議。
這樣的選擇習(xí)元亮做的十分艱難，本身外門陣法課程比較少，但由于空萊陣修的特殊性，難免和其他峰脈弟子協(xié)同，所以不得不學(xué)習(xí)其他峰脈的東西。
劍修是修真界主流，劍術(shù)不可不學(xué)。
宋青山是外來人，通識課也必不可少。
唯獨陣法，遲長老不在山中，可以先往后推一推。
“不行，太多了?！被羰|替宋青山反對，填鴨也不是這么個填法。
聽完習(xí)元亮的理由，霍蕓沉默。宋青山作為親傳，不可能再入外門學(xué)苑花上十年讀書，需得盡快提高修為，將暗處窺視的眼睛壓下去。
繁重的課業(yè)讓人深吸一口氣，霍蕓將自學(xué)通識課的想法說出來，不必上課，還是得學(xué)呀，或許可以節(jié)省一些時間精力。
她經(jīng)過應(yīng)試教育，又在信息爆炸的時代生活了十八年，只要能靜下心，自學(xué)沒有問題。但在修真界很多人沒有這一習(xí)慣，一切靠師父投喂，宋青山可以么？
杜才良復(fù)制一份新課表，宋青山拿起朱砂筆，和霍蕓一樣劃去了通識課，選擇自學(xué)。接下來筆走龍蛇，跨學(xué)苑一連選了好幾門課。剩下的和習(xí)元亮杜才良反復(fù)斟酌后慎重選擇。
宋青山第一階段外門課程匯總下來，除去自學(xué)的通識類課程，其他的比霍蕓還多一倍。
“行嗎？”霍蕓問道，帥哥你是打算扎根在外門？
宋青山絕非一時興起，冷靜地說：“霍師姐，師父不在山中，我不用學(xué)習(xí)陣法。”霍蕓的時間還得劃出一半來跟著柳長老修煉。這部分時間省下來，可不就能多上幾門課了嗎？
霍蕓仰頭看天，好吧。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爆肝。
第二天一早，杜才良帶著宋青山到玉靈峰接霍蕓去外門，干凈利落跳上飛劍，“今天晚一會，通識教材就能收集齊，到時我給你送過去?！?p> “麻煩師姐了。”宋青山道謝，一直以來都是霍蕓在幫助他。
“不麻煩，活是四師兄干的，我就傳個話?！被羰|也不居功，說出幕后功臣。
“那多謝四師兄了?！彼吻嗌讲恢子⒄苊M，只能跟著稱呼“四師兄”。
前方的杜才良轉(zhuǎn)過頭來說道：“下午我到玉靈峰尋宋戎師兄要幾只紙鶴，到時直接把書帶回去，不必麻煩霍師姐辛苦跑一趟。”
“行?！被羰|應(yīng)道，御劍也很辛苦的。
眼看外門山門出現(xiàn)，霍蕓深吸一口氣，又要體會一次“高三”了。
接下來幾天，霍蕓和宋青山流竄在外門各個學(xué)苑教室內(nèi)，遇到的第一個問題不是課程晦澀難懂，而是不認路。
不過多迷幾次長了教訓(xùn)就認識了。
兩人孤身到外門，不乏認出身份想要通過“打臉”親傳揚名的。
但一來霍蕓奉行低調(diào)原則，人多的地方都是是非場，多聽課少交流，直接影響了宋青山。但若是有人真踢上門，那也不慫，該比試就接著。修為低我承認，但不會一直低下去。
二來，雖然沒有派弟子陪同，但杜才良一天不落的接送，孔英哲就在外門做教習(xí)，兩脈的態(tài)度明明白白，暗地里的小動作少之又少。
霍蕓和宋青山的課程有不少重合，必不可少的就是劍術(shù)課。
“劍招分為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云等，每日清晨起床后橫劈一千次，直刺一千次?！苯塘?xí)的目光格外嚴厲，一步一步走在石板上，膽小的弟子杞人憂天，擔(dān)心他發(fā)脾氣震碎地面。
霍蕓嘆一口氣，暗道我命休矣。側(cè)過頭看隔壁的宋青山，眼底掛著青，水靈靈的小白菜又焉了幾分。
宋青山過去常常見父親和弟弟練劍，十分羨慕，唯獨母親怕他受傷，總是攔著。
揮劍、橫劈、直刺……身體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總算熬到了課中休息，霍蕓兩手垂在身側(cè)，連揉捏的氣力都沒有。甩著手湊到宋青山旁邊，看著他小臉煞白，一副勞累過度的樣子，手里卻依然緊緊握著練習(xí)用的鐵劍。
“先把劍放下吧，揉揉手?！?p> 宋青山搖頭，他記得父親說過，兵器是武者的根基。
從前，劍術(shù)課的教習(xí)看到弟子們中途放下劍，一定會大發(fā)脾氣，“劍是劍修的性命，焉能輕放!”
得來一片回答：我們是雜修，放不下是丹爐、符紙、陣旗、琵琶……前半截整整齊齊，后半截雜亂無章。索性不管，隨他去了。
兩人對外門教習(xí)弟子只能混個臉熟。霍蕓算半個地頭蛇，消息來源廣，眼睛瞟了一眼遠處的教習(xí)，小聲向宋青山介紹道：“那是倪真人，正兒八經(jīng)的蜀山劍修，樂脈穆長老的道侶?！睘閻矍Ю锏共彘T，到空萊做了客卿。
宋青山初見教習(xí)時只覺得比其他人看上去氣質(zhì)更為“鋒利”，沒想到是劍修。
“內(nèi)門的金丹弟子經(jīng)常找他比試。”
“結(jié)果如何？”宋青山好奇。
“十比九輸?！壁A的只是剛好碰上倪真人心情好，放了水。
宋青山疑惑，“不都是金丹期么？”
“青山，”霍蕓叫的親密，“金丹和金丹不一樣，劍修和雜修不一樣。”蜀山劍修成色更不一樣。
將倪真人放到在外門教導(dǎo)新弟子，由此可見空萊大佬們的志氣。我們是雜修，但對標的是蜀山劍修，十成十的煉金石。
金丹以下，雜修基本不敵同階劍修，筑基期的劍修隔著一個大境界把金丹雜修摁在地上摩擦也不是沒聽說過。唯有到了元嬰期，方能勢均力敵。
近年來，空萊若是有人進階元嬰，總會忍不住找這位金丹后期的劍修比試。贏了，一切好說，輸了，萬事皆休。
說不定，空萊明面暗地里有多少元嬰真君，倪真人這位蜀山弟子比真正的空萊弟子還知道底細。
幾天來的學(xué)習(xí)，宋青山知道雜修和劍修的區(qū)別，只是沒想到雜修戰(zhàn)力如此低下。
想到師父也是雜修出身，一樣可以一人抵擋千軍萬馬。只要努力，日后也定能如此。
隨即心情低落，只是真的會有以后么，自己的身體還不知能撐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