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云并不知自己睡著了,所以一醒來時便是立即看向床榻,可卻發(fā)現(xiàn)沈淵不見了。
“沈公子?”尚初云喊了聲,她只稍一回頭便見一倚靠在窗臺的背影。
他沒事了?尚初云帶著疑問走向他。
沈淵已聽到背后的動靜,可他并沒有立即轉(zhuǎn)過身來,待尚初云立于他身旁后,才輕斜了眼她。
“沈公子,你無事了么?”尚初云抬眼觀察他的氣色,發(fā)現(xiàn)除了有些蒼白外,精氣神倒是不錯的樣子。
“你給我吃了什么?”沈淵約莫知道自己是中毒了,雖這并非是什么劇毒,可要解毒的話也不是件易事,只不知道尚初云這一閨閣女子到底是如何幫他解毒的。
尚初云答應(yīng)過那鄉(xiāng)野游醫(yī),說要幫他保守秘密,遂故意輕輕帶過?!熬褪且黄胀ǖ慕舛舅幫?,還好有效?!?p> 沈淵不再深究,又道,“昨夜之事,你且勿多言,至于其他,我自有主張。”
這樣當(dāng)然最好啊,尚初云附和般點點頭。
沈淵話落后欲推門就走,但卻被尚初云喊住,“沈公子...你就這么走么?你就不怕...”不是說不能被旁人所知么?可他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如此多言,若是在宮中便是大忌了?!彼株橇搜鬯螅憷^續(xù)跨門而出。
尚初云嘴中碎碎念,“那好啊,你既說我多言,那就從正門出去便是了?!?p> 沈淵一走,尚初云便去準備梳妝,她想著這人雖走了,可還需和母親阮氏說說,且昨夜她這么一睡,也不知二房那邊怎么樣了,她還需要問問冬玉,以便到了溫氏面前也好應(yīng)付過去。
冬玉一來也是沒看見沈淵,可她作為婢女本就不該多言,遂著手開始為尚初云梳妝。
“冬玉,昨晚二房那邊可有派人前來相問?”尚初云問冬玉。
冬玉歪了歪腦袋,似在回想,突然想起便道,“好似有的,昨晚李管事與一名二房派來的小廝回話后,那小廝就回去了。”
尚初云點頭,她對李管事可是十分放心,知道此人說話滴水不漏的,所以溫氏定不能從他口中得出什么消息。
“小姐,今日可要去教習(xí)嫲嫲那兒么?”冬玉以為昨晚自家小姐抗著受了傷的沈淵回來,應(yīng)是受了驚嚇才是,便自覺今日可能會在屋中休息。
“去,一切如常便是?!鄙谐踉迫羰墙袢詹蝗W(xué)習(xí)禮儀便定會讓溫氏猜疑,所以她如常前去,這才算圓了李管事的話。
冬玉點頭稱是,她端詳著為自家小姐所梳的發(fā)式,便想著要找到那只翠玉步搖為尚初云戴上,可她此時卻奇怪地怎么找都找不到。
“怎么了?”尚初云見冬玉一臉著急的樣子,便以為是發(fā)生了何事。
“小姐,那只翠玉步搖不見了,奴婢怎么也找不到?!倍窕卦挄r,手還不停地在翻找。
尚初云的首飾都由冬玉收著,可那翠玉步搖是她母親在她生辰之時所送,所以她當(dāng)然是記得的,遂道,“無妨,那就戴其他的吧?!?p> 冬玉有些自責(zé),可也一時也找不出來,便也只能找了個簪子代替。
兩人之后去了教習(xí)嫲嫲那兒,冬玉無需陪伴在側(cè),所以待目送尚初云進屋后,冬玉便想著先回屋,而后待時間差不多再去接尚初云。
當(dāng)她走過回廊時,遠遠卻見素玉坐在那兒,手里還拿著一東西往發(fā)鬢上比劃。
平日冬玉與素玉的關(guān)系還不錯,兩人都是家生子,且一人侍候阮氏,一人侍候尚初云,所以平時兩人都如姐妹般親近。
“素玉,你在做什么???”冬玉故意把腳步放輕地走向素玉,并且在其身后用力一拍,想說要嚇嚇她。
而素玉確實也被冬玉嚇到了,且還被嚇得連手上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
素玉想要伸手去撿,卻讓冬玉先撿了起來,但后者一看便是眼神一凝?!斑@不是小姐的步搖么?”
“...你撿到的?”冬玉下意識地便以為是素玉撿到的。
素玉猛然抓緊冬玉的手,以懇求的語調(diào)說道,“冬玉,不要告訴小姐好么?”
冬玉就算自己再遲鈍也知道素玉這是什么意思?!笆悄隳玫模俊?p> “冬玉,你聽我說,我只是暫時借戴一下,之后我肯定很快便會放回去的?!彼赜褚彩强礈蔬@根翠玉步搖尚初云很少戴,所以她以為此事會神不知鬼不覺,卻孰不知此時被冬玉發(fā)現(xiàn)了。
冬玉想不明白,可又覺得素玉會如此是一定有苦衷,遂想聽她解釋。“可是素玉,你為何要拿,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去沈國公府?!彼赜駡远ǖ?。
“什么?”冬玉沒想到一向忠心不二的素玉會說這樣的話。
“你去沈國公府做什么?”她遂追問。
“我...我傾慕沈公子,我想去伺候他?!闭f罷,素玉嬌羞般埋首。
冬玉真是不敢置信,“素玉,你怎能如此,你我均是家生子,往后婚事都得主子做主呀,況且夫人小姐都對你不錯,你如何能說走就走...再說那沈國公府,是你我能去的地方么?”
素玉搶過冬玉手中的翠玉步搖,似生氣于對方所說的話。“我為何不行,我可不會一輩子都做奴婢!”
“可那是沈國公府啊,沈公子可是沈國公府嫡子,他以后所配之人定是身份貴重,你又如何能...”
素玉打斷,“我自知夫人之位定不屬于我,可那妾室的位置,我定然也能去爭一爭的?!?p> 原來她肖想的是妾室之位?冬玉說不震驚那定是假的。“你真是這么想的么?”
“是...冬玉,你會幫我的,對吧?”素玉軟下身段,雙眼祈求般看向冬玉道。
冬玉似一下子沒了力氣,她并不知道素玉原來一直存在這種念想。
“我可以不說,可若是主子們發(fā)現(xiàn)了,我可不會再幫你了!”冬玉推開素玉,憤然兀自轉(zhuǎn)身回屋了。
素玉見冬玉如此卻越發(fā)握緊手中的翠玉步搖,心里也沒有一絲動搖,且一想到沈淵,心中還有一絲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