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志被倉廉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連連退了好幾步,等到抬起頭的時候,顴骨處的皮膚已經被剛才那一拳擦破了皮,下方的臉頰也順帶著青了一塊。
但也就這樣了,在倉廉的力量還沒有觸及到他骨骼之前,他自身的魔力就已經被激發(fā)出來護體。
“你沒事吧!”
珍夜驚呼一聲,趕忙上前,查看起木志的傷處。
眼看兩個人動起了手,雖說是剛剛從音樂廳出來的,可總歸也還是在音樂廳的地盤,要是就這樣不管不顧,也會讓其他客人說閑話。
于是工作人員以及那兩個一直沒有離開的保安,來到倉廉和木志之間,拉起了架。
“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動手傷了和氣就不好了,而且我們這里是音樂廳,不是拳擊擂臺,如果二位客人還要打,那我們也只能請二位出去,或者干脆報警了?!?p> 工作人員的話說得很明白,不僅勸了架,又講了理,還給出了無法調解后的兩個辦法。
“總之就是不關你們這里的事,我知道。”倉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只是他這樣欠揍的表情,實在讓剛剛對他那一拳產生了些許認同感的工作人員有些下不來臺。
大哥,我可是看在你女朋友被搶的份上,幫你拉偏架,怎么還不識好壞人了呢?
對于倉廉的舉動,工作人員不明白,兩個保安也同樣不明白,當然,最要緊的,是珍夜不明白。
她來到倉廉的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失望與不解。
“你為什么要動手打人?”
“我當然是......”
倉廉看著珍夜的眼睛,后面的俏皮話卻沒能說出口,“對不起?!?p> “我覺得你更應該和木志道歉?!?p> 珍夜側過身子,讓倉廉看見正用手帕擦拭著臉頰的木志。
“好惡心的做派?!眰}廉滿臉的嫌棄,“而且我沒有必要道歉吧,是他先......”
“我請你,放下你的架子,向他道歉?!?p> 珍夜逼視著他,這是從沒有發(fā)生過的情形,倉廉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就是打了他一拳?
既沒傷到筋,也沒動到骨。
雖然手段卑鄙了一點,可那個木志的魔力要比自己強了那么多,如果不用點手段,又怎么出這口惡氣?
倉廉不知道的是,他這些心中所想,早就被珍夜了然于胸了。
兩個人從青梅竹馬走到現(xiàn)在,對于倉廉是怎樣的為人,珍夜十分清楚,比如他的自卑,比如他的受迫害妄想。
可是珍夜沒有一次不是原諒了他的無理取鬧。
因為她了解倉廉。
也心疼倉廉。
同樣,也正是因為了解和心疼,所以她才不愿意倉廉一直就這樣下去,慢慢地,變成一個只有抱怨和憤恨的可憐蟲。
“我知道了。”
倉廉這一回,是真的低下了頭。
他一步一步走到木志的面前,對他來說,這期間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尖刺上。
上下牙齒死死地咬合在一起,不斷銼動,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
“抱歉。”
他從自己的牙縫里,擠出了這兩個字,只是在說完以后,他依舊沒有抬頭,仿佛是不敢直視木志的雙眼。
“我不需要這種人的道歉,不過珍夜,我想你還是應該仔細考慮考慮,還要不要繼續(xù)和他糾纏下去?!?p> “糾纏?”
低著頭的倉廉,在聽到木志的這句話后,雙眼中的火焰再次被燃起。
“一個不停糾纏別人女朋友的家伙,說出這種話,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自尊?糾纏,你會寫這兩個字嗎?”
一而再再而三地辱罵,讓木志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憤怒。
他整理好手帕,徑直走到倉廉面前。
他抬起手,一把攥住了倉廉的衣領,他的力量很大,直接把倉廉的雙腳提著離開了地面。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出言不遜,我會動手?!?p> “木志!你冷靜一點!”
珍夜一把推開木志,擋在倉廉的身前。
“好??!你來啊!”
倉廉此刻的眼睛里只有木志,即使珍夜在他的面前,也沒辦法阻止他繼續(xù)叫囂。
“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在這里打死我,你就干脆改成我的姓!”
啪!
耳光聲制止了一切嘈雜,并在大廳里回蕩了許久。
倉廉捂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珍夜,他無法相信,一直以來溫柔的珍夜,居然會對自己動手。
什么眾目睽睽,什么大庭廣眾。
這些統(tǒng)統(tǒng)不重要。
他真正在意的,原本就只有珍夜的態(tài)度而已。
可現(xiàn)在......
“喂,開玩笑的吧?”
倉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眼圈漸漸紅了。
這一巴掌,甚至比他胸口、兩臂,還有全身所有地方的傷加到一起,都要痛。
痛入骨髓。
可在旁人看來,他這樣的人,并不值得憐憫。
就如同是一條胡亂咬人的瘋狗,只要在他發(fā)瘋的時候接近他,無論親疏,他都會奔襲過去,然后發(fā)起最兇狠的攻擊。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根本沒有底線的人渣,和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后哭泣的可憐蟲。
他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無論什么樣的手段,都可以如臂指使。
以女人作為擋箭牌,或許就是他在這樣的世界里活到現(xiàn)在的秘訣。
“珍夜,你不需要這樣的,我又不會真的對這個窩囊廢動手?!?p> 木志冷笑著,他的心里是如此期待,眼前這個令自己惡心到極致的下等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被女朋友狠狠打了一巴掌以后,情緒崩潰,像個三歲孩子一樣哭鬧的情形。
“你閉嘴!”
珍夜的聲音不大,但卻能準確無比地傳進木志的耳朵里。
說完,她拉起倉廉的手,離開了音樂大廳。
木志愣在了原地,原本按照他的想法,珍夜應該和自己走才對??!
直到下一場演出即將開始,一號演奏廳門口人頭攢動,他才在人群之中緩過神來。
“居然為了這么一個下等人......看來,珍家果然是衰敗了。”
木志瞇起了眼睛,嘴角卻噙著笑意。
接下來,他需要盤算的,或許就是如何通過別的門徑走進珍家,成為珍家的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