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雄之喊的這個老饕,年紀(jì)不過三十來歲,沒人知道他的真實(shí)姓名,只所以稱呼他老饕,是因?yàn)樗L得就像藥店飛龍,瘦骨嶙峋,聳肩弓背,黃發(fā)稀疏,披著寬大的一口鐘,活脫脫一只貪吃的禿鷲。
老饕進(jìn)鐵籠子后,跟著大漩渦轉(zhuǎn)了幾圈,什么事都沒有干,手里一塊足有五斤重的醬牛肉被他吃的只剩不到二兩。
聽到岸田雄之喊自己,他走了過來,海盜們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怪味,紛紛讓出路來……
“替我殺了那個家伙……”
岸田雄之指了指前方正喋喋不休的戴善。
老饕把手里的一點(diǎn)牛肉全都塞進(jìn)了嘴里,等全部咽下后,他并沒有移動腳步。
“依照我們的約定,一個腦袋十萬兩銀子……”
岸田雄之知道老饕是個愛財(cái)如命的家伙,把殺人的價碼重新說了一遍。
岸田雄之和老饕合作已經(jīng)有五年了,替岸田雄之除掉了不少人……十萬兩一個人頭,屬于中下價位,想當(dāng)年岸田雄之為了除掉挑戰(zhàn)自己地位的三葉島島主葉重煌,花了整整一萬兩黃金。
老饕在一口鐘上擦了擦油汪汪的手,看都沒有看岸田雄之一眼。
“老饕,這次我身上沒帶銀票,出了籠子我馬上給?!?p> 岸田雄之臉上堆滿了笑,他對老饕的一手交銀票一手干活的規(guī)矩深有體會。
“岸田雄之,你是聾子呀!家里沒啥條件,你提議打格斗賽干嘛?真是的,太沒意思了……”
戴善會本島話,他的挑釁讓海盜們站也不是,站起來怕挨石頭,坐也不是,戴善的話太氣人。
老饕突然笑了,咯咯聲就像一只老公雞的叫聲,“大良造,沒帶銀票,那個戒指也行?!?p> 老饕的雙眼直直盯著岸田雄之手上那個翠玉戒指。
“好眼力,這戒指可值幾十萬兩銀子。”
岸田雄之褪下戒指,遞給老饕。
“大良造,我再替你多殺一個人吧,你說,滅了誰?那個老丟石頭的行嗎?”老饕的弓腰直了一下。
“成交!”
岸田雄之從沒見過老饕動手,但對他有充分的信心。
“岸田雄之,你躲在盾牌后面什么時候是個頭??!出來透口氣行嗎?”
戴善喊得喉嚨都有些沙啞了,突然見盾牌開了條縫,從縫里擠出一個骨骼清奇的“老頭”來。
“兩位大哥,你們一起上吧!”
老饕戴上戒指后,整個人的精神勁一下上來了,咪咪眼也睜開了……他向遠(yuǎn)處的范人可招了招手,他想抓緊時間把兩人一起解決了。
“我艸,岸田雄之你從哪兒弄來這么個怪胎?。 ?p> 戴善不知道自己比老饕大了七八歲,聽老饕喊自己大哥,以為這人不但身體有問題,而且腦子的毛病更大。
“大哥,我們對上幾掌怎么樣?”
老饕對別人的異樣眼光早就習(xí)慣了,戴善說他是怪胎,他并沒有太過計(jì)較,他抬起戴著戒指的手,欣賞了一眼,向戴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痛快!我開始有點(diǎn)喜歡你了……”戴善說了一句連自己都惡心的話。
戴善用了六分的力氣,朝老饕推出一招“排山倒?!薄?p> 老饕甚至都沒有放下戴戒指的左手,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fù)P了一下。
“砰!”
兩股強(qiáng)勁的掌力在空中迎頭相撞,老饕的一口鐘被氣流吹得緊貼在身體上,特顯身材,但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
有些大意的戴善,腕關(guān)節(jié)、肘關(guān)節(jié)還有肩關(guān)節(jié)傳來一陣劇痛,他知道今天遇到強(qiáng)有力的對手了,使了個千斤墜,才讓自己沒有往后退步,但身體還是控制不住搖晃了一下,腰部酸麻……
“看掌!”
有些惱羞成怒的戴善一招“烏江吻”切向老饕細(xì)細(xì)的脖子。這一掌不敢再有保留,戴善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哎喲!”
戴善都沒看清楚自己的手掌和什么東西磕了一下,他心里暗呼了一聲痛,不敢繼續(xù)進(jìn)攻,與老饕擦身而過后,在離老饕四五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
戴善和老饕?guī)缀跏峭瑫r轉(zhuǎn)過身來,他這時候才看清楚老饕的手里多了根黑黝黝的煙桿,他明白自己剛才那一掌是和它來了次親密的接觸。
“大哥,不錯呀!”
老饕見戴善的手掌沒有斷裂,由衷地贊嘆了一句。
戴善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剛才手掌被煙桿一擋,他的小手指骨已經(jīng)碎了,太尷尬了,挑戰(zhàn)的時候說了一大籮筐的挑釁的話,一上來和人家對上兩掌,全都吃了啞巴虧……
“來,大哥,再使一招穿心掌試一試。”
老饕是有多喜歡手上的戒指??!說話的同時,不忘往戒指上吐口口水,用衣袖用力地擦了起來。
自覺受到極大侮辱的戴善,卻是不敢繼續(xù)發(fā)動進(jìn)攻,原因是老饕一語道中了他的下一招招式,讓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戴善會的掌法不下百種,細(xì)數(shù)到招式的話,怎么也有上千招,這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想使“穿心掌”呢?
“前輩,能冒昧問一下您的名諱嗎?”
戴善知道今天再打下去,自己不但會輸,而且會死得很難看,對面這個丑八怪的武功遠(yuǎn)在他之上,深不可測,他起了退意。
“咯咯……”
一串雞叫,就像剛從母雞背上跳下來的一只公雞發(fā)出的心滿意足的咯咯聲。
笑了足足有三口煙的工夫,老饕才停下。
“大哥,我才三十出頭,不敢當(dāng)你的前輩……你再不出掌,這輩子怕是不會有機(jī)會了?!?p> 老饕往戒指上吹了口氣,終于把左手放下了。
“我輸了……前輩?!?p> 戴善臉紅得就像踩爛了一筐西紅柿,轉(zhuǎn)身就想走。
“大哥,等一下?!?p> 老饕喊停了戴善。
“你有事嗎?”戴善這會的臉已經(jīng)變得煞白。
“把你的腦袋留下,你走了,我無法跟大良造交待?!崩削艺f得特別的認(rèn)真。
戴善絕不是一個怕死之人,面對對手的羞辱,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你有這能力,戴某愿意把項(xiàng)上人頭留給你?!?p> 戴善打起百倍的精神,擺了個“戴山掌”可攻可守的起手式“懷有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