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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安山海

第九十三章 竹山北,安遠祭故人

刀劍安山海 林均浩 2254 2019-04-27 10:00:00

  三個后生急忙跟著大牛屁股后頭,不料一腳剛踏入松林,那頭大牛轉(zhuǎn)過頭來朝著三個后生怒吼。

  一陣風起,夾雜著牛肚子里反芻的胃氣,將三人一下子吹飛。

  三個后生倒飛而去三五里,后背著地之后又滑行了三五丈才堪堪停住身子。

  “牧哥,這牛真厲害!看著還很面熟?!?p>  “嚴牧,咱們?nèi)虻眠^那牛嗎?”

  嚴牧搖了搖頭,道:“這牛像是前幾日在英江上一蹄子撂到侯爺?shù)哪穷^牛?!?p>  赤烏煥然大悟,一拍額頭嘆著。

  三人徐徐往青民城而去。

  等到了鎮(zhèn)遠侯府,赤烏身上的傷口竟然痊愈,只殘留著些許血污。

  這讓另兩人都大驚不已。

  “哈哈,俺說了吧!俺不是常人,身上的傷口沒一會兒就能好!”

  只不過腰間的三光以及那口陌刀,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三人剛剛?cè)敫阌幸蝗斯既雵畠?nèi),將嚴牧、赤烏佩刀之事告知夏無期。

  后者本想借機大鬧一番,可無奈手中無將,原本被他以及大夏莊公寄予厚望的“天人之下楊無敵”碰上安遠之后片刻間便慘敗。他也只能佯裝不知,不聞不問。

  鎮(zhèn)遠侯府,扛掃帚的望哥背上六十斤寒鐵、十來斤鑌鐵,衣襟里還踹著那張圖紙便出了侯府。

  “老頭,望爺爺去哪?身上背的東西又是啥?”

  后院,安寧問道。

  “望哥回一趟祖地,掃掃墓,幾日便回?!卑策h胡亂編了個理由搪塞道。

  安寧將信將疑,卻沒心思追問。他此刻的臉上青紫參差,身上衣裳破爛,宛若被一群野牛蹂躪了一番。

  子時,后院,桑樹下……

  “老頭,為何我擂臺上能跟嚴牧打得難解難分,今天就被他按在地上毒打?”

  安寧抬頭看著手持麻繩的安遠問道。

  “嚴牧昨夜入了白駒境界,打你自然輕松?!?p>  “白駒?他怎么一夜之間就入了白駒境界?”

  “嚴牧修成大行者足足五年之久,比起你爹當年也只長不短。世間武夫,要么在修成金氣之后便裹足不前,后頸處徒長著與大行者一般無二的無色發(fā)絲,聊以自慰之余還能得到他人的贊揚。要么就是修成大行者之后急功近利,想著盡快休去水氣而入白駒境界?!?p>  “這樣不好么?”

  安遠搖頭道:“并非不好,而是大行者境界需要打鏊一番。五行相生,由木起,由水止??晌逍袌A滿之后,水又生木,像是一個首尾相連的圓圈,一盛則俱盛,如此反復。打鏊時間越久,則所凝之氣機越磅礴,所煉之氣也越發(fā)精純。修成大行者數(shù)年之人,比起初入大行者之人有著云泥之別。這便是為何修成大行者之后需要打鏊五行五氣之理?!?p>  “老頭,為何你不教老子修五行?只讓老子修陰陽?老子啥時候才能入大行者啊?”

  “寧兒,”安遠正色道,“你如今打鏊陰陽,猶如嚴牧這五年來一直打鏊五行一般。待時機成熟便可一舉入大行者境界?”

  “大行者?不是先從小行者開始么?”

  安遠又搖頭,道:“自然是從小行者開始,可多少人窮奇一生,到了武道盡頭也只是個大行者。不是他們天資愚鈍,而是在武者境界之時太過敷衍才導致之后的修行不穩(wěn)固,境界提升太慢。像你外公,還有那謙德君。他們年過六十,你外公即將七十,可也還只是個大行者。”

  “那老子何時可入大行者?”

  “待你陰陽圓滿之后,只需一年便可入大行者!”安遠欣然笑道。

  “一年?”安寧大驚。

  安遠點點頭,道:“當年爺爺也強行壓制你爹,讓他在武者境界打鏊,一直到二十歲才教他修五行五氣。那之后你爹一年便入了大行者?!?p>  “那老子要什么時候才能修五行五氣?”

  “約莫兩三年吧!這還得看你自身修為如何。爺爺這么多年把你掛在樹上也是在幫你打鏊陰陽,若非如此,你如何能以武者境界校場奪魁?”

  翌日一早,安云離開青民城,前往安東。

  南門外一片坦途,一眼可看千里之遙,只東邊一座竹山。

  “云兒,戰(zhàn)事不日便來,待戰(zhàn)事一起,凌煙閣固然可當主力,可我安東軍也不可毫無作為。為將者治兵,須知行合一,又須如臂使指?!?p>  南門外,安遠一家都在。

  “爹,孩兒知曉。哪怕今日戰(zhàn)事便起,我安東軍也能以一敵十而完勝。”

  “你此行離去,去安東之前,先去一趟負北。你那小舅子杜若松也在負北經(jīng)營多年,讓他勿要懈怠了。我玉詩國,能在戰(zhàn)場一錘定音的軍馬絕非凌煙閣眾,而是我三侯兵馬!待平兒及冠之后,寧兒也將回安東從軍。至于那兩個后生如何,到時候便知。”

  語畢,安遠帶著安鈴兒、安平以及安寧便回。

  南門外,杜鶯兒緊握著安云的手不放。

  一對紅藍鴛鴦,自辰時一直相依到巳時,只在這城門之外。

  可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夫君,下次何時回來?”

  “須是明年!”安云柔聲說道,“待到花繁似錦時,為夫定歸!”

  ……

  數(shù)月無話,只這三個后生日日在松林外打鬧。

  自日出伊始便來,待夕陽將傾便歸。

  餓了便喊來玃如獸,吃一頭將死的鹿馬牛羊;渴了便到松林里的小溪邊飲水;困了就隨意尋一棵松樹靠著便睡。好不愜意。

  這年秋,安平及冠。這年秋,離當年英南一役正好二十年;這年秋,距前武成君楊云成戰(zhàn)死恰好二十年。

  安平及冠那天,下午。

  安遠帶著安鈴兒飛到竹山北山頂,除了腰間幾壺烈酒別無長物。

  父女二人各穿白衣,來到竹山北山頂。此地有墓碑四口:

  宥尚寶國智勇公智卓之墓;

  智勇公中軍中郎將廖可之墓;

  大宥朝尚寶國凌煙閣玄字營劍首趙仕之墓;

  宥尚寶國天字營劍首趙文魁之墓。

  安鈴兒不知這四人是何人,可自打她記事起,每年的七月秋,她那個不像她爹卻更像她爺爺?shù)陌策h都會帶著她以及幾壺烈酒來此地祭拜。

  尤其是那塊趙文魁的墓碑,安遠每次都讓安鈴兒跪在墓碑之前灑酒。

  兩刻鐘之后,安遠攜安鈴兒而歸,而后換上青衫,孤身再來此地。

  他如尋常人家那般,將墳頭上的落葉、植被一一清除,又攏起一捧干草,而后一躍而下,落到竹山北之東。

  此刻日頭已斜,未黃昏卻勝黃昏。

  萬余里英江滔滔不絕,滾滾而東。

  英江南岸,一處墳頭一塊碑,上書:

  “宥,尚寶國凌煙閣劍首,武成君楊云成之墓。

  不賢兄長,吳不定立。”

  墓碑之前,一人一身白衣,頭頂?shù)拦?,腰間一口狻猊劍,恭敬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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