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誰?”崔賜玥回過味來,那個自己應該很討厭的人,哦,禾焰哥哥說是該憎恨的人,“風元潞嗎?嗯,自然是不會了。不過,師哥同我不一樣,你為什么沒成婚?”
洛明灝努力想笑地正常一點,“爺……想……,”但洛明灝沒說完,就被倪祈一把扯到了后面,“洛全引,慎言!”洛明灝看了看倪祈的表情,盡管不服氣,但還是閉了嘴。
崔賜玥看著他們如此,卻也沒有問什么,似乎什么事兒都與她沒什么大關系,洛明灝大不大婚也一樣,她只是結束了一個話題。
禾焰帶走了崔賜玥,要去給她施針,倪祈二人走出了琉璃房。洛明灝道:“這要怎么冶?需要什么,不管是什么,爺都會給她找來。”
倪祈搖頭,卻道:“你看過了,該走了,將這個地方忘了,就當沒來過。”
洛明灝站定,妖妖一笑,“那還是一開始別讓爺知道的好,爺來定了,有多余房間沒?沒有就同倪全引擠一擠!”
“若是她一輩子都沒有感覺呢?”
“沒關系,爺有感覺,爺?shù)母杏X強烈的很!”
被洛明灝折磨了一整日,他終于想到個急事兒走了。倪祈坐在院里發(fā)呆,直到夜幕降臨,見禾焰走過來,“她睡了?”
禾焰點了點頭,坐在他身邊,半晌突然輕聲道:“洛全引……對賜玥倒是……,”禾焰沒有說完,那語氣復雜莫名。
倪祈回頭看禾焰,剛開口,“禾焰,……”
禾焰直接打斷了他,“大哥,我知道?!?p> 倪祈嘆了口氣,還是又說了一遍,“若她不姓串,沒有人像你一樣可以讓我放心,只要她愿意,我會將她托付給你。你實現(xiàn)你賺地滿缽滿罐的夢想,她只做她喜歡的事兒,這輩子和美就夠了。但是……她姓串,我……得先讓你們都活著,她的夫君也在讓她活著的目的里。我們……誰都不能任性,洛全引沒經(jīng)過事,總有一日……他會知道這一點!”
禾焰沒有抬頭,“大哥,我明白的,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只是……還需要些時間?!?p> 兩人又是半天未說話,禾焰抬頭看向星空,深吸了口氣,“對了,風啟來了消息,風元潞失了太子之位,白悅音降了位,禁足于府?!?p> 倪祈渾身的氣息一下子冷了好幾度,“太便宜了!……風元潞同白家捆在一起了,這根太大難拔!這樣,將我們的勢借給風元沐,直接將風元潞他們履了!”
禾焰有些愕然地望著倪祈,這實在不像大哥,他垂下眼瞼,“記得……,大哥真正做魂醫(yī)是從放棄對風圣之下手開始的,……還曾說過,人做了什么其實都要還回到自己身上?!?p> 倪祈身子一震,扭頭看禾焰,半晌之后,突然笑了,“都說禾焰離不開倪祈,其實倪祈也離不開禾焰,老天將你放在我身邊,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煩得很,個別時候倒是……極關鍵?!?p> 禾焰臉半黑,“什么……煩得很!大哥你有時也很煩的!”
倪祈撲哧一聲笑了,院里的氣氛輕松起來,“因為小玥,我是入相了。那將白家的底挖一挖,若他們清白的很,就算了,若是真有什么,讓他們還一還吧!”
禾焰應了,兩人不再說話,盡管前路迷茫,這一刻能享受彼此陪伴的美好自然要珍惜。
……
洛明灝匆匆回上上央也是為了崔賜玥。崔賜玥落崖而亡的消息早就傳開,這一個多月以來,玄門在外的尊人都回來了,洛明灝著急大師引的想法,現(xiàn)在知道了崔賜玥的情況,不得不急著處理這事。洛鶴莂聽了洛明灝的話,臉上很是激動,一個勁地問崔賜玥什么時候能好。在聽了大全引的話的,卻徹底沉默了。
他從懷里取出胖胖的坤字小全引志,磋磨道:“為師從未帶過這樣的弟子,現(xiàn)在……卻失去了?!甭迕鳛詈竽且唤z希望也沒了,他失神道:“若大師引不肯網(wǎng)開一面,她病情穩(wěn)定后只能離開煊學了。現(xiàn)在風啟已經(jīng)盯上她,只會更危險?!?p> 洛鶴莂自然知道洛明灝在擔心什么,這份擔心雖然必要,但其實多少也是有他的私心在里面。但……誰又沒有呢?洛鶴莂瞅了瞅洛明灝,故意道:“有了,鳳錦那小子一直喜歡賜玥,他是煊學人,若是嫁給他,賜玥不光能永居煊學,才肯定被那小子當心肝供著。”
這話沒說完,洛明灝的臉就綠了,陰惻惻叫了聲大師引,洛鶴莂無視洛明灝,繼續(xù)道:“這樣我也能天天見到賜玥了?!?p> 洛鶴莂才不會馬上告訴洛明灝,崔賜玥還是全門大全引,只要她愿意,依舊可以永居煊學。至于網(wǎng)開一面繼續(xù)做幾年玄門學子……,洛鶴莂根本不考慮這個,別說學子身份不是人情,就是人情也會害了崔賜玥。以崔賜玥目前的情況,放在玄門或武門,分分鐘都會被人吃了。
看看這武門,小全引出山門之后,爭斗已經(jīng)延續(xù)了大半年,最近才消停。大冶的曲三少成為武門的新任小全引。洛鶴莂決不想讓玄門也折騰這么多日子,內耗太大。所以目前的全門,相對來說對崔賜玥倒安全。更何況,以風啟出的事來說,崔賜玥不再姓崔才是個新開始,倪祈比洛明灝考慮周全,該是已經(jīng)計劃好了。
接著的一段時間,玄門全引洛明灝的臉黑得像鍋底,見人就刺,無人敢惹。暗地里,學子們都說他婚前重疾沒結,正在欲求不滿,千萬別惹。
不管洛明灝的臉有多黑,玄門該如何就如何,玄門弟子之間幾番爭執(zhí)后,最后洛鶴莂一句話,尊人們一場慘酷較量,寧以轔與花珞成了最終人選。接著兩人在上上央南嶺斗了三天三夜,還是花珞險勝。于是花珞繼崔賜玥‘亡故’后,成為名正言順的新任玄門小全引。
不過,在花珞移居上上央時,出了個小問題?;ㄧ蟀匆?guī)是要住到和荷苑的,卻被洛明灝攔住。洛明灝就一句:“爺不許。”
整個玄門亂斗期間,洛明灝身為大全引,不管事還找事,洛鶴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卻在這個事上沒有堅持,嘆口氣給花珞另指了個院子。
花珞沒有堅持,他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離開莂居一閣時,還是問了出來:“崔賜玥……她真的死了?”洛鶴莂嚇了一跳,有些驚訝地看著花珞,眸光轉向他手中之物,“坤字玄門引在你手里了,不是嗎?”花珞沉默了一會兒,攥緊了玄門引離開了。
玄門熱鬧的結束是醫(yī)門熱鬧的開始。醫(yī)門的熱鬧有些原因不明,兩個全引都好好的,但卻謠言四起。因為宴師引大發(fā)雷霆,熱崖谷被查了個底朝天。雖然最后不了了之,但阮啟宸被宴師引審了好幾次。隨后,醫(yī)門的妙方樓被倪祈大整,再加上為人極好的倪祈對阮啟宸的態(tài)度大變,大家都猜測小全引盜了妙方樓的禁方。但具體如何,也就那么幾個人能說的清。但他們卻三緘其口,怎么問也不說。
這其中一個就是禾焰。最近倪祈不怎么在熱崖谷現(xiàn)身,倒是禾焰常常出入熱崖谷。這日禾焰回醫(yī)門取藥,在谷口竹林處,卻看到阮啟宸隨便坐在一顆老竹下。要知道這位阮全引從來都是衣衫整潔,坐臥立行都是大家之風,這樣隨隨便便坐在地上著實在不象他。
但禾焰不想看,也不想問,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不料是煩什么來什么,阮啟宸突然道:“崔賜玥死了,你知道么???”
禾焰沒看他,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又要抬腳時,卻又聽到阮啟宸的聲音,“你不說點什么嗎?她一直同你交好?!?p> 一股突如其來的憤怒控制了禾焰,他忘記了倪祈的叮囑,冷冷道,“你趕她出山的時候沒想到么?你盜方的時候沒想到有人會付上代價么?現(xiàn)在做出這么個樣子是要怎樣?懺悔么?奇怪!”
“我……沒有盜方,再說,這事與她有什么干系?!”即便是在悲哀中,阮啟宸極想找個人說說話,談談崔賜玥,但他依舊警惕,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禾焰轉身冷冷看著他,“沒有證據(jù)不代表你沒有,至于有沒有干系,你得去問你主子,那金針鎖魂的方子是給誰用的,至少是給你風啟人用的吧!”
阮啟宸愣住了,他慢慢站了起來,“你知道什么?”阮啟宸心里開始不安,且開始告訴自己,禾焰如何會知道風啟的事兒,他只是想讓自己更難過罷了。風啟那么多人,如何又與崔賜玨扯上關系!
禾焰回神,冷笑一聲,“你想讓我告訴你她的死與你沒關系,這樣你就不用愧疚了?”
“我只是想找個人談談她,我以為你也想。”這是阮啟宸的真心話。
“我會同許多人談她,但決不會同你!”禾焰斬釘截鐵,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