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來,今日這城門之左如此熱鬧實(shí)為罕見。
不只是平日里那書香詩氣美樂佳人的玉人軒里只零零散散的有幾個性子孤傲的客人,連那往常從早到晚都彌漫著茶香與故事的無名茶樓也還只有不滿四大桌子的客人。
也是趕巧宋秋今日的講評是在剛剛?cè)胍鼓菆?,便也在那茶樓里浸了一身茶香和那不到四桌的客人打個照面也滿懷興致的出去了。
宋秋看了看剛掛在天上沒有多久的太陽轉(zhuǎn)瞬就被云彩遮了去。微涼的風(fēng)吹在臉上拂去陽光射下的熱意。
這人啊,真是越聚越多。就在宋秋面露難意之時,只聽得在他們身后傳來的粗獷低沉的聲音嚴(yán)肅大聲道:“皇上駕到!”
那人并未多說什么,只見那些方才還在試圖向里面擠的百姓們,分紛退開自覺在中間分開一條足夠?qū)挼牡缆贰?p> 他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磕頭崇敬齊聲道:“皇上萬歲!”
葉穹坐在十分奢華的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他聞聽后并未掀開車簾,而是依然閉著眼睛聲音不大不小的道了聲:“平身”
方才開口言皇上駕到的那個高大男人在聽見馬車?yán)锏穆曇艉螅行┎荒偷目戳搜鄞舐暫爸爸x皇上”的呼呼拉拉眾多百姓,有些不能忍受的撇了下嘴便騎著馬帶著后面皇上的馬車和護(hù)衛(wèi)沿著百姓讓開的路走了。
在護(hù)衛(wèi)隊(duì)的最后面走著一個身穿常服但卻腰間卻掛著一個和前面護(hù)衛(wèi)都一樣的腰牌的男子。
他走到宋秋面前停了下來,伸出手緊緊攥住宋秋的手腕拉著他一同跟著護(hù)衛(wèi)隊(duì)后面走。
“宋先生又見面了,原來還以為宋先生不會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呢。既然宋先生來了,不妨隨我一起,也好看得清楚?!蹦凶右娝吻餂]有拒絕之意,便也松開了緊攥著宋秋手腕的手。
“林巡長,抱歉,在下竟一時沒有認(rèn)出?!彼吻镒屑?xì)的看著那帶著自己走的男子的臉,在終于辨認(rèn)出這男子就是新來的與自己還有過一次交談的禁軍訓(xùn)查長官。
“無礙,我向來以軍服示人,今日這常服的穿著與平日里差別過大,先生一時間沒有認(rèn)出來也是情有可原,不必覺得抱歉?!绷志竸渍Z氣平淡又有一絲熱切的說道。
宋秋愕然了一下,這個林靖勛巡查長官他雖然交流不多,但他向來看人很準(zhǔn)。能從這位處變不驚淡漠冷情的人語氣里聽出熱切,哪怕是只有一絲也是十分不容易。
“好?!彼吻锘匾粤志竸滓粋€謙和感謝的笑容。他知道林靖勛此人雖是為人淡漠,但心里還是一個赤子之心的青年英才。能得林靖勛如此照拂,倒是他宋秋的幸運(yùn)了。
葉穹的隊(duì)伍到了有衛(wèi)兵用紅色錦布條拉好的專屬于皇上的位置。葉穹從馬車上下了車,坐到了有宮女搖扇侍候的華貴的清涼木制作的龍椅上。
他對著最前面站在擂臺側(cè)面準(zhǔn)備敲鼓的禮官招了一下手。那人會意點(diǎn)了下頭,便面容嚴(yán)肅神圣的轉(zhuǎn)了身,就擺放在禮鼓一側(cè)的鼓棒。
咚咚咚,三聲發(fā)悶卻依然響亮的厚重聲音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一席勁裝白衣的少女將頭發(fā)高高束起,她單手握著銀槍背在后面輕功落在了擂臺中央,面容冷峻的看著擂臺之下的人們。
那般的颯爽英姿,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為之驚艷。
不知道為何,有些個偏愛玉人軒里面美女紅顏的公子哥,見一身白衣勁裝的白芷,竟生出了美人之意。
是了,某種意義上來說,白芷也可以是美人。沒人能夠規(guī)定,會唱曲兒好容顏娥眉細(xì)腰的才是美人。白芷這般,不輸男子的干凈颯爽,如何不能稱一聲美人呢。
“白姑娘?!彼吻锩嫔t潤,眼神欽佩欣賞的看著擂臺上的白衣少女,情不自禁的呢喃出聲。
白芷見久久未有人上臺一戰(zhàn)。便心覺無趣至極,若沒人與她比試,她便不好證明自己。難道長公主沒有給她安排對手嗎?
白芷不耐煩的耍了兩下槍花,引來了臺下一陣叫好。她心中疑惑之時又感覺不爽,難道這個擂臺是給自己表演的嗎?叫什么好,她又不是來雜耍的。
“難道是……宋先生,白姑娘這樣一個人在臺上難免尷尬。我且上去與她比試一番,宋先生且稍等?!绷志竸讋傄摽谡f出難道是長公主沒有安排這樣的話,但顧忌宋秋還在他身旁,所以他及時的頓住了。
林靖勛有意給白芷解圍,便打算自己上去與之比試。在他臨上去前,宋秋認(rèn)真的對著他說了聲‘小心?!?p> 宋秋此言既是對林靖勛說要他小心自己受傷也是告訴他小心傷到白芷。
林靖勛微微點(diǎn)頭表示知道。他快走了三步后輕功飛起,也是干凈利落的停在擂臺之上。
“白姑娘,在下林靖勛,見白姑娘英姿不凡,顧私下糾結(jié)許久才特來與白姑娘比試。還請白姑娘賜教。”林靖勛背手站立,對著白芷禮貌說道。
他說完便一個閃身拿起了武器架上的烏色的槍。擺好作戰(zhàn)姿勢,等待白芷。
其實(shí),他們林家一開始是因?yàn)闃尫ǔ錾?,殺敵英勇無畏才慢慢出了名封了將,到他這一輩也是四輩了。
聽聞燕國的白家,也是個將門世家,而且也是個槍法卓越的家族。今日這一比試,也不知是他林家的槍厲害還是她白家的槍厲害。
思及此,林靖勛眼中隱隱燃燒著興奮的戰(zhàn)意,很純粹很單純的想要與高手比試切磋的一戰(zhàn)之意。
“小女白芷,請林先生賜教。”白芷看著他眼中燃燒的戰(zhàn)意,又見他所取用的武器也是一把槍時,心覺有趣。她也被感染了一般,臉上也隱有興奮之意。
電光火石之間,他們奔跑著。幾次接近,兩個人剛開始還有試探之意,打得并不猛烈。直到,白芷翻身一套下劈側(cè)捅再后退上挑的猛招。林靖勛便知曉,白芷是要告訴林靖勛可以放開了打,別有顧忌。
在眾人的期待中,白芷和林靖勛兩個人打的愈來愈猛烈了。雖然看著招招狠決,但也只是點(diǎn)到為止。他們并沒想要傷到對方。
也許是男子在體力上比女子有著先天的優(yōu)勢,白芷像是有些招架不住的樣子一直在防守。林靖勛則是不斷猛攻。
“皇上,這白芷是不是要敗下陣來了?”鄭永看不透徹這比武套招,他只看見白芷一味防守,便以為她許是要敗,這才擔(dān)憂的問道。
葉穹聞言,詫異得看了一眼何出此言的鄭永,笑著說道:“別急,你看她防守得多好,而且她很聰明,她懂得觀察。”
見葉穹這般心有成竹的樣子,鄭永便稍放下心來,再一次看向擂臺賽難解難分的兩個人。
他這次看來再經(jīng)葉穹點(diǎn)撥,這才發(fā)覺,林靖勛攻擊果決角度也是出奇不易,但竟一次白芷的防守他也未能打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