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正在低著頭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過來?!拔沂墙裉煸缟系玫降南ⅲ瑥乃@些年做的事兒,做兄弟的猶豫來還是不來?后來想一想,人都沒有,過去的那些個愛恨情仇,那些個事兒,都過去了,索性就走了過來。”
曼立國和羅維成在他的肩膀拍了拍。
“我今天來對了,傷害最深的莫過于你們兩位老哥,你們都能夠放棄前嫌,過來送他,我更應(yīng)該來?!敝煺鹫f著話站到了墓碑前?!案纾愫?,真是糊涂!活了大半輩子,白活了?!闭f著拿著一瓶酒在墓碑前倒下,“一個人走路喝點兒酒,撞撞膽,兄弟都沒有陪在身邊?!庇贮c燃了一些黃紙和冥幣,“這些錢你收著,路上遇到些小鬼給點兒活泛錢,好走路。兄弟也只能送你送到這里了?!?p> 曼立國,羅維成也蹲下身子,每人在碑前撒了酒,燒了黃表紙和冥幣。
小羅的媽媽把輪椅往前挪了挪,定在了石碑前,她盯著石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心里在說著千言萬語,作為一個女人,他不能原諒這樣一個強暴他的男人,如果和自己組成家庭的是另外一個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會如何,如果要感謝,他感謝的是羅維成,把她捧到手心里的男人,給了她一輩子溫存和愛的男人,給了她所有關(guān)心照顧的男人,即便小羅是你的親生骨肉,但是我也永遠只承認(rèn)小羅有一個父親,那就是羅維成,雖然你走了,我心里曾經(jīng)有過短暫的高興,像大仇得報的酣暢淋漓,這應(yīng)該是正常的情緒反應(yīng)吧?,F(xiàn)在你走了,所有恨和仇也一并被帶走了,我不會恨你了,但是作為一個女人,我沒有辦法做到說出原諒二字,因為我代替不了任何人,在這個事件中,受傷最大的是維成,他可以原諒你,但是我卻不能代替他從夫妻的關(guān)系角度去原諒你,真的做不到。
四個人默默立在碑前,久久沒有離去,每個人對著石碑內(nèi)心都有千言萬語。直到黑夜拉下了帷幕,他們從石碑處默默轉(zhuǎn)身回了家。
“小羅,小羅,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吧!”王懷彬鐵青僵硬著臉,眼珠外凸,耷拉著長長的舌頭,用雙手抓住小羅的胳膊,不停的重復(fù),“小羅,小羅,小羅,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小羅從夢中驚醒,飛船還在太空不斷的飛行,預(yù)計還要十天左右的時間。這樣的夢每一次在自己睡下后都會如期進入夢中,小羅弄的頭有些大也有疼。
他站起身,走到了飛船的窗戶邊,坐在窗戶邊,看著滿眼的星辰,地球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浩瀚的宇宙到底隱藏了多少文明?人類文明在這個文明的等級里到底處于幾級?飛船在宇宙中飛行,如滄海一粟,他靜靜的看著窗外,好像窗外的一切是靜止的。
小毒花你現(xiàn)在好嗎?你現(xiàn)在安全嗎?這個問題在小羅的心里煎熬著,自從得知他消失的那個夜晚,他已經(jīng)無法安眠。
慢長的旅途,如同漫長的煎熬,在地球上還可以有大量的時間用于工作,占據(jù)他的大腦,他的時間,讓他無暇多想,但是現(xiàn)在靜下來了,一切只有等待。他在飛船的每一個角落里去轉(zhuǎn)了一圈,從機房,到倉庫,到駕駛室,查看一圈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他走到倉庫里,摸著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量子轉(zhuǎn)移設(shè)備,這是他和小毒花共同的回憶。
火星上
曼陀羅睜開眼睛,眼珠轉(zhuǎn)動,看到鐵籠環(huán)繞,想要抬胳膊卻沒有力氣,她閉目養(yǎng)著神,慢慢胳膊腿有了一絲力氣,“?。 彪S著她的一聲尖叫,她的周身有了力氣,她站起來走到鐵籠邊,看到巨大的鐵鎖,她晃了兩下,手抓著鐵欄桿,她用盡力氣的喊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有墻壁擋回的聲音。
朱耀和鐘馨被關(guān)在不同的牢房里,由于藥力太猛,他們還依然處于昏迷之中。
曼陀羅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答,她不相信,她依舊在喊,她要把他們兩個喊醒,她清楚,他們兩個肯定也在附近。
一遍又一遍的喊叫,把隔壁牢房里的羅維業(yè)震的心驚膽戰(zhàn),別說休息了,在里面坐著都如坐針氈。他知道這丫頭厥又犟,但是這都喊了兩個小時了,還不見消停,這樣太折磨人了,他把自己的衣服撕裂個口,從里面掏出棉花,塞住耳朵,但是曼陀羅的聲音太尖了,棉花團在耳朵里除了堵住耳朵的呼吸外,再無它用,他干脆扯掉棉花團,對著曼陀羅的牢房喊,“你喊什么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p> “你是誰?你為什么不老早的說話,你難道不是個人嗎?我都叫了那么多遍了,是個母豬也會哼一聲?!甭恿_不滿意的懟了起來。
“你說誰是豬呢?你說誰不是人呢?”
“誰不說話,誰不搭理人,我說的是誰,我沒有指名道姓說的是你,你干嘛自己非要對上號了呢?”
“你——”羅維業(yè)氣的干張嘴,一句話都不得再說,“你有能耐,我不說就是了。急死你?!?p> “好像誰樂意和你說話似的?!甭恿_通過聲音估計,推測是羅維業(yè),現(xiàn)在是在賊船上。但是她至今不明白他們怎么找到自己了,怎么找到朱耀和王東飛船所停的地方。不行,自己得先查清楚。
她在自己的監(jiān)獄的地上咕咚咕咚的弄出了響聲,又在墻壁上嘩啦嘩啦的挖著,羅維業(yè)在隔壁的牢房了,豎著耳朵聽曼陀羅在干嘛,但是只聽到奇奇怪怪的響聲,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些活泛,耐不住性子了,問:“曼陀羅,你在牢房里干什么?”
“干什么?能和你說嗎?為什么和你說?憑什么和你說?”
“那你準(zhǔn)備怎么樣才能說?反正現(xiàn)在我也出不去,想讓我把你們放了,估計不可能,我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脫身的方法?!?p> “那倒不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告訴你,我搗鼓的什么事兒。”
“好,你問,你問,真夠精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