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不明的人
何朔看著瓶里的玫瑰花,是在最美好的時刻,將它凝固在了玻璃容器中,保留了它最美好的一面,或許就像田語熙,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留住了她最美麗最誘人的身體……
何朔突然感到一陣陰冷,搖了搖頭,自己怎么又這么聯(lián)想起來了?不覺毛骨悚然。
在易老板的店內(nèi)溜達了一圈后,唯一的感受便是這么一些凌亂破舊的東西,都被易先生很好地收納著,看樣子是個很細心的人。
“易老板,你經(jīng)營這家店有多久了?”何朔問。
“也就十幾年的時間?!币桌习寤卮稹?p> “十幾年啊……”何朔想了想,“那你今年幾歲了?”
易老板一聽,竟然羞澀一笑,低下頭去,隨后又用那雙烏黑中帶著明亮的眼眸看著何朔,倒是搞得何朔不好意思起來。
“怎么?不方便回答嗎?”何朔自我圓場,“你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好說的,再說了,我也是有權(quán)查看你證件的?!?p> “明白?!币桌习寤卮?,但是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正當(dāng)何朔想要再次詢問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滴滴答答地在這個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更加響亮煩人。
何朔趕緊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陶澄。
“喂?”
“喂!何朔,你去哪里了?”電話那頭陶澄的大嗓門堪比擴音器了。
何朔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易老板,轉(zhuǎn)過身去:“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出去一趟嗎?”
“你什么時候說了?”陶澄依舊扯著嗓門,“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了,你怎么都不接???”
“你哪里打了我好幾個電話了?”何朔回答,“你……喂?喂?”
“哎!哎!你在哪里???喂……喂……”
何朔放下耳邊的手機仔細看了看,這里的信號微弱,差一點就斷了,拿起來繼續(xù)打:“喂?喂?”
“嘟嘟嘟……”
沒想到電話已經(jīng)斷線了。
“真是……”
何朔差點就爆粗話了,但身后的易老板卻一臉和氣地說:“不好意思,何警官,我們這里的信號一直不太好?!?p> “算了?!焙嗡肥掌鹗謾C,回過身來卻忘記自己要問他什么了,只能作罷,“你留個電話給我吧,來你這里不少路呢?!?p> 何朔掏出手機正想記錄,沒想到易老板卻開口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電話?!?p> “沒有電話?”何朔納悶了,“這年頭,誰沒有電話???”
易老板微笑著搖搖頭說:“真沒有?!?p> 何朔看了一眼柜臺上確實沒有電話,想起之前的名片上也沒有個電話號碼,難道這個人真的不用電話?
“那……好吧?!焙嗡芬簿筒欢嗾f什么了,“我先走了?!?p> 說完他拉開了門,頭頂?shù)拟徛曈忠淮雾懫?,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銅質(zhì)的鈴鐺,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而當(dāng)他再次回頭的時候卻沒了易老板的身影,就如他剛剛進入這里一樣。
“這家伙……”何朔嘀咕了一句,來無影去無蹤嗎?
“嘀鈴鈴,嘀鈴鈴”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何朔趕緊出了店門,接起電話,以防又要斷了信號:“喂?”
“你在哪里啊?信號這么差?”陶澄在電話那頭有點不耐煩了。
“城北啊。”何朔邊說邊往停車的方向走去,“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你能不能有屁快放?”何朔不耐煩起來。
“好啦好啦?!碧粘尉徍土艘幌驴跉猓袄罹S那邊有新的線索了,你還不快趕緊回來看,不想干了???”
“新線索?”何朔腦袋一緊,“知道了?!?p> 可是還沒來得及掛電話,突然從身邊飛出一個球來,重重地砸在了他左邊的腿上,還挺疼的。低頭一看是一個破舊的足球,已經(jīng)回彈了回去,滾到了一邊。
他順著球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就站著一個臟兮兮的孩子,還穿著短袖短褲,樣子有些寒酸,他沒開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何朔。不知道是因為知道自己踢到人了害怕所以沒開口說話呢,還是因為別的,反正就這樣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反而顯得更加瘆人。
何朔看著這個灰頭土臉的孩子,也沒指望等他道歉什么的,電話又一次迫不及待襲來,何朔匆忙之下,以為還是陶澄:“又怎么了你?”
“何朔啊……”沒想到竟然是李隊!
“李隊?!焙嗡返穆曇糈s緊恭敬起來。
“你在哪里?要多久才回來???我們馬上要開會了!抓緊?。 ?p> “好,好,我知道了!”
李隊言語一向溫和,也不會質(zhì)問何朔究竟干嘛去了,反而搞得何朔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剛掛下電話的一瞬間,剛剛眼前這個孩子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一個足球停留在滿是碎石子的墻邊。
何朔往四周尋找了一遍,這里的所有房屋都已經(jīng)是毫無人氣了,連剛剛坐在下面休息的老人、亂跑的熊孩子都不見了,安靜的只有風(fēng)聲在土灰色的舊樓之間回蕩。何朔越發(fā)覺得自己全身冷,還好有件外套裹在身上,抓緊腳步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