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葡萄
將筆墨紙硯放好,又將吃食一類拿到灶房,看水缸里水不多了木青便挑起水罐去挑水,回來后免不了把這一天村里發(fā)生的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聽得木香更是心驚肉跳,連連叮囑弟弟妹妹夜里可別亂跑,萬一碰到妖怪咋辦?木安可干笑兩聲想要說些什么,被木青警告著瞪了一眼就不再說了,老老實實的低頭吃飯。
飯后教了幾個阿拉伯?dāng)?shù)字和加減符號,又讓他們睡覺的時候在腦海里多溫習(xí)幾遍,便都睡下了。
次日,木青拿著久違的書看得入迷,木香取出買的布比劃著做衣服,木安可趁他們一個不注意又偷跑了出來,這次她的目標(biāo)是大黑山。
走了好幾遍,已經(jīng)熟悉了,所以很快就來到了尋兒溝邊,在那個斜坡處仔細觀察了一下,用鐮刀割下一根長藤丟下,拉著另外的長藤下去,到長藤盡處找一條差不多長的,把兩條系在一塊,再把割斷扔下的那條撿起拉過來系在兩條中間——這樣就能拖到溝底了。
來到溝底,四下看看,只見河邊長著些矮矮的茅草。分開茅草,水流嘩嘩,跳上一塊大石頭,再跳上另一塊大石頭,借助一塊小石頭用力一跳跳到中間裸露著的河床上,使勁踩踩,嗯!很瓷實。
來到另一邊,這邊水流寬,也流得急些。費了一番力氣,推了好幾塊石頭下去,鞋子都濕了才墊出一條道來。背了背簍,一步步跳過去,大黑山,敞開你的懷抱,迎接我的到來吧!
在附近找了一個不太陡的地方借助藤蔓和石塊爬了上去。
這邊的植被明顯比那邊要好,荒草蔓蔓,雜樹叢生。用鐮刀砍一根樹枝扒拉開草叢慢慢往前走,不久就驚跑了一只野兔,兩只大鳥。遠處還傳來野雞的叫聲,就算沒什么大收獲,這也是個捕獵的好場所。
一邊走一邊做著記號,再尋找最佳的行走道路,再四處查看有沒有危險。
先是發(fā)現(xiàn)一棵柿子樹,柿子已經(jīng)發(fā)黃,但還沒熟,還是很硬,這個時候摘回去可以做醋,也可以曬柿餅。
又走了半天,終于看見一棵期待中的板栗樹了,歡呼一聲沖過去,又是打,又是撿,裝了半簍,試試,已經(jīng)不輕了,就住了手不再撿。伸個懶腰時發(fā)現(xiàn)前面山坡處有一棵野葡萄。
用鐮刀割開灌木叢,踩倒野草,來到跟前細看,葡萄已經(jīng)發(fā)紅,摘一顆嘗一下,還很酸。這個木安可知道,山里的野葡萄成熟晚,農(nóng)歷九月多才成熟,最多可長到農(nóng)歷十月。
只是可惜了,只有這一棵。
四周仔細再看,那邊還有幾棵果實累累的山棗樹,不過木安可此時已看不上這個了。
轉(zhuǎn)過前面山嘴,一下子,她愣住了,沒想啊,到更大的驚喜是在這兒呢!這是一片開闊地,雜樹不多,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靠著兩邊山根,挨挨擠擠長滿了野葡萄,也不知道有多少棵,只見藤蔓交錯,一串串的葡萄或青或紅掛在其中。
上一世,自家山莊后邊也有一大片野葡萄,每年都能釀出不少酒,但卻沒什么名氣。直到有一年葡萄成熟的時候,木安可邀請幾位當(dāng)紅的小花小鮮肉來山莊小住了幾天。閑暇之余轉(zhuǎn)悠到后山,看見有員工在摘葡萄,幾人興致一起,也動手摘了起來,并在現(xiàn)場指導(dǎo)下裝壇帶回去,釀成酒后還發(fā)微博相互吹捧了一番。
這一下山莊的野葡萄酒可就出名了,好多人為了一睹自己偶像親手釀成酒的野葡萄是什么樣而紛至沓來。山莊名聲遠播,甚至從那以后每到野葡萄成熟時節(jié)山莊客房都是一票難求。
在她們山莊帶動下,附近村民也開始把眼光投放到了這平時不起眼的野物上,紛紛釀起了葡萄酒,買不到玉藕山莊野葡萄酒的人退而求其次便去買了附近村民的酒。不過最貴最正宗的,還是她們玉藕山莊的酒。
現(xiàn)在這一片野葡萄也不少,釀成酒的話能賣多少錢呢?想想都令人興奮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
“大阪城的姑娘辮子長呀兩個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拉爾罕的心兒醉了……我是一串透明的葡萄,被吐掉的核只享用外表,我是一串晶瑩的葡萄……”
荒腔走板四六不著調(diào),外加破鑼嗓子和奇怪的唱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可她還自我感覺良好,越唱越高興,后來還手舞足蹈起來了,這讓在樹后面偷聽的那位終于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誰?!”歌聲立斷,木安可看向聲音來處,自己的警覺性怎么降低了?得意忘形啊,“誰在那兒,出來!”暗暗擺個防備的架勢。
賀長風(fēng)從大樹后走出來,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戒備滿滿的小女孩。
木安可心里一動:男主出現(xiàn)了?
按一貫的劇情,這個人,不是王爺,必是皇子,自己和他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愛的水深火熱,然后出現(xiàn)一大堆男配女配各種陰謀詭計各種虐來虐去,最后誤會消除,自己便和此人手牽著手,一起過起了幸福的生活……
“我呸!”木安可狠狠地吐了一口。
賀長風(fēng)不樂意了:“你這個小姑娘也忒沒禮數(shù),怎么一見面就這樣對待人?我不就笑了一聲嗎?”那也是因為你唱得太難聽了。
木安可能說我是被自己的推理和想象惡心到了嗎?但咱就算輸人也不能輸架子!
她雙手環(huán)胸,圍著賀長風(fēng)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上下打量,把賀長風(fēng)看得莫名其妙,直到快忍不住了她才問道:“你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誰?年齡幾何?父母可在?兄弟幾人?可否婚配?做何營生?可有什么不良嗜好?”
“洪城人氏,賀字長風(fēng),二十三歲,父母俱在,兄弟五人,已經(jīng)婚配,且有一女……你問這個干嘛?”自己竟然隨著節(jié)奏答了。
“這我就放心了?!迸魇遣粫鲂∪?。
“什么意思?”
木安可沒理他,用樹枝掃倒一大片野草,再用腳踩了幾踩,來到葡萄藤邊。挑了一顆紅的發(fā)黑的葡萄摘了,擦一擦放嘴里一咬,有些酸。
還是不太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