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鬼點子還真多,”祁郡領悟了,他笑著說:“我相信,新業(yè)集團在你手里一定會有大發(fā)展?!?p> “謝謝夸獎,但我的能力真不適合做總經(jīng)理?!比~敏一臉失望地看著祁郡說:“本來我以為可以說服你加盟,誰知道祁總一點面子也不給。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祁郡嘆口氣說:“我有我的難處,這涉及到對應絕塵的一個承諾,我必須守護謀克集團。”
葉敏手指沿著杯口輕輕滑動,笑著說:“我記得當初我不愿意接分公司整合的工作,你和我做了一次對賭協(xié)議,把我好戰(zhàn)的斗志激發(fā)出來,今天我也想和祁總對賭一次,不知道祁總是否有興趣應戰(zhàn)呢?”
祁郡做了一個請說下去的手勢。
葉敏伸出一個手指說:“一個月,謀克集團會在一個月內(nèi)資不抵債申請破產(chǎn)保護,你是護不住謀克集團的?!?p> 祁郡皺了皺眉:“你這個玩笑開的太大了,小賭怡情,但你拿幾千人的飯碗對賭就是一種殘忍。無論輸贏,我都不會和你賭。”
葉敏搖搖手說:“祁總誤會我了,不是我要拿謀克集團開刀,而是有人會對謀克集團下手。雖然我沒有證據(jù),但我知道謀克集團大勢已去,你我都阻擋不了?!?p> 祁郡沉吟半晌問:“你接著說下去,對賭后的輸贏應該怎么算?”
葉敏長長舒了口氣:“如果你接受對賭,你必須留在新業(yè)集團做一個月的總經(jīng)理。一個月后如果是我判斷正確,你續(xù)簽新業(yè)集團三年的工作合同,如果我判斷錯誤,懲罰我的條件你隨便開,我都可以接受?!?p> 祁郡望著坐在一旁發(fā)愣的蘭珍微笑著說:“我決定和葉總打這個賭,蘭董事長是見證人,希望你公平裁決?!?p> 蘭珍連忙點頭答應。
葉敏端起酒杯說:“謝謝祁總給我面子,明天請到古城來和我交接工作,我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已經(jīng)按你的喜好重新裝修過,并且我還占用了自己的助理的辦公室,改裝成微型酒窖,里面保存了你最喜歡的紅酒。希望你能賓至如歸?!?p> “好厲害的小敏?!?p> 祁郡搖搖頭贊嘆了一句,剛喝了一口酒忽然大笑起來,惹得周圍餐桌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祁郡笑夠了才問:“你把我騙到總經(jīng)理的位置上,你又打算去哪里高就呢?”
葉敏向后靠在椅背上,雙手梳理了一下頭發(fā)說:“這段時間太累了,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到處走一走,一個月后我回來兌現(xiàn)對賭承諾?!?p> 祁郡看她憔悴疲憊的神情理解地點點頭:“這樣也好,你是應該放松一下了。如果你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我建議你去南非玩一次。從開普敦到伊麗莎白港有幾百公里的沿海高速公路,一邊是美麗壯觀的大海,一邊是山脈、湖泊、森林……”
葉敏微笑著說:“你說的是花園大道?!?p> 祁郡驚訝地說:“你去過了?”
葉敏答道:“我只是聽說過,本來我沒打算去,但經(jīng)過你的描述,倒是讓我有了去看看的欲望?!?p> 祁郡鼓勵道:“那里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旅行。對了,在花園大道線路上你最好拐到柯尼斯納小鎮(zhèn),那里有最棒的海岸線,也有世界級品質(zhì)的生蠔可以品嘗?!?p> 蘭珍插話道:“聽祁總說的我都想去了,要不把公司扔給祁總,咱倆做個伴去玩吧?!?p> 葉敏笑起來:“向睿做過旅行社,祁總這一套說辭說不定就是她家旅行宣傳畫冊里看到的。蘭姐你還有重要的事要做,現(xiàn)在可不能離開。我去實地勘察完旅游線路,如果物超所值,我們可以組織公司的同事一起去玩一次?!?p> 三人吃完飯,小遙開車先送蘭珍回皇冠酒店,接著又送祁郡回凱斯酒店。當車里只剩下葉敏的時候,小遙問道:“姐,我送你回家嗎?”
葉敏打了個哈欠躺在后座上說:“我一個人在家里怎么也睡不著,躺在車里反而困的要命,你要是還能堅持,我們今晚連夜回古城,在路上我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覺?!?p> 小遙答應一聲,勻速駕駛車輛拐上三環(huán)快速路,向高速公路駛?cè)ァ?p> 葉敏閉著眼睛說:“你替我找找有沒有李宗盛的歌,我想聽?!?p> 小遙把車停在路邊,從手機里的音樂APP中找到李宗盛專輯,接通藍牙開始播放后才駕駛汽車繼續(xù)趕路。
車廂內(nèi)再一次響起熟悉的那首李宗盛的《給單身女子》:
如果一個悲傷的女子,從你身邊走過
你放心,那不是我
說了再愛,愛了再說
你期待些什么
除了愛情
還有許多能填滿你的寂寞
不要讓自己,在愛的漩渦終日悲傷卻不知所措
愛的習題,你自己會做
你不必別人在旁邊啰嗦
等你高興了,再說
葉敏閉著的眼睛忽然流出淚水,她也不知道這淚水是為誰而流,或許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祁郡此時穿著運動服正在酒店的健身房跑步機上奔跑著,他用藍牙耳機正在和應絕塵通電話。
應絕塵聽完祁郡敘述完晚餐的經(jīng)過,不由擔心地問:“你相信葉敏說的是真的嗎?”
祁郡氣喘吁吁地說:“我不能確信真有此事,但我相信她說的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應絕塵沉默不語。
祁郡知道他此時心情極其煩躁,幸虧倫敦時間是下午四點,還足夠他消化和適應的。如果他此時在省城一定會整夜合不上眼。
“應兄不要擔心,葉敏既然拿這件事打賭,我猜她一定有計劃反制,鹿死誰手還沒有定論?!?p> 祁郡胸有成竹地安慰著應絕塵,其實祁郡已經(jīng)讀懂了葉敏的意思,但他現(xiàn)在不能告訴應絕塵。這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的操守,沒有把握的事不能隨意開口向老板報告。
應絕塵嘆口氣說:“經(jīng)過這次風波,我身心俱疲,許多執(zhí)著的事也都看淡了。謀克集團到底命運如何我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操心,人各有命,富貴在天,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