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瀟瀟被安置在病房,顧與塵也打電話通知了楊家來接人。隔了兩天,再見面恍如間隔了一個世紀(jì),明明前幾天還擁抱、親吻,但他們就真的如同陌生人注視著陌生人一樣。
宋雪無以前就感覺自己與顧與塵之間隔著一片看不見的海域,如今海域越來越寬,無力感越來越強。
“師姐不愧是師姐,不動一兵一卒就解決了問題。”伍六柒從背后拍了拍宋雪無的肩膀,臉上永遠(yuǎn)掛著天真的笑容。
宋雪無看著并肩站在一起的伍六柒和那個不知名的男醫(yī)生笑了笑說道:“還好有你們的幫忙?!?p> 男醫(yī)生叫蘇白,名校畢業(yè),海歸博士,就是他接替了宋雪無的位置。伍六柒知道顧與塵已經(jīng)接連幾天守在醫(yī)院,沒見過宋雪無了,沒寒暄幾句,便拖著蘇白離開,雖然蘇白表現(xiàn)得極不情愿,但抵不過伍六柒力氣大,一個一八幾的大男人直接被拖走了。把二人世界留給宋雪無和顧與塵。
那一層樓都是婦產(chǎn)科的診室,晚上除了值班的醫(yī)生在那里休息外幾乎沒什么人,走廊上的燈也只有難么一兩盞還亮著。
鬧了那么一出,剛剛的小護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伍六柒則托著蘇白一起去吃夜宵,吃完還得去住院部巡樓。
空曠的走廊里又只剩下宋雪無和顧與塵兩個人。顧與塵還是沒說話,他盯著宋雪無的臉看了幾秒鐘后,大步流星地走向宋雪無。
宋雪無不知道顧與塵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么,他帶她去了景豪旗下離醫(yī)院最近的酒店。
一打開門進到房間,就開始拉扯宋雪無的衣服,他很急切,就好像畫家完成一幅作品,迫不及待地想簽上自己的名字,來標(biāo)識它的唯一歸屬。
可是人不是物件,無法簽名,無法貼標(biāo)簽,只有親密相對的片刻,才會覺得兩人互相是彼此的歸屬。
顧與塵內(nèi)心極度的痛苦,否則他不會在這種特殊的時期,用這樣的形式來確認(rèn)自己還屬不屬于他。
激情結(jié)束,兩人互相看著彼此,眼睛里映照對方的身影。是上岸了,還是溺亡了,誰也說不清。
最體貼的還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前一秒父母熱火朝天時睡得安份,只在一切結(jié)束后,才生出些小動作。顧與塵的手放在宋雪無凸起來的肚子上,突然覺得什么動了一下。
準(zhǔn)爸爸之前只聽過胎心,所謂的胎動也只是從宋雪無口中聽說,如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小家伙動還是第一次,驚喜地將另外一只手也放到了宋雪無的肚子上。好在小家伙賞臉,比平時動得多了幾下子。不然還不知道他會失落成什么樣子。
顧與塵跪在床上,俯身把耳朵貼在宋雪無肚子上,屏氣凝神聽得仔細(xì)。
“你說,是不是我做了壞事,他在抗議?”
“什么呀?”
宋雪無面子薄,聽了這話,羞得耳朵根發(fā)燙。
從安溪回來后,顧與塵很熱衷規(guī)劃兩人以后的生活,小到第二天午飯晚飯吃什么,大到退休后去哪個小鎮(zhèn)定居。宋雪無很愛聽顧與塵的規(guī)劃,未來是個很可怕的詞,但是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就覺得好像沒什么可害怕的了。就拿養(yǎng)孩子這件事來說吧,一開始宋雪無總是自我否定,覺得自己沒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顧與塵一句“有我”,她就會放下心來。
那一夜宋雪無聽著顧與塵那些有你有我,還有孩子的計劃,把顧家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后,帶著最美的期待進入夢鄉(xiāng)。
好像周二買了一注大樂透,滿懷期待地等著周三開獎。明知道不會中大獎,但還是會陷入一夜暴富的遐想里。
此刻太難得,盡管是假的美夢,也該要盡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