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在人間得符合人間狀態(tài),李為河早騰云駕霧、早一飛沖天了,誰還會背著一大坨注水肉累死累活的滿街走呀?!
“……想起來了嗎?你住哪兒?”
“額……嗯……啊……咦?我住哪兒來著?嘿嘿,我住哪兒都行!”
李為河無奈的閉上眼,長呼一口氣,又猛的睜開眼,“我……真是夠了!你有完沒完?說!你家在哪兒?”他大吼道,幾百年存儲的耐性被她消磨得一片不剩。
“嚶嚶嚶~你吼我~芊芊不高興~?!?p> “唉……真是怕了你了?!?p> 將東區(qū)繞了大半圈,一無所獲,倒是李為河還為此繞轉(zhuǎn)了向,得益于現(xiàn)代技術(shù)他才從曲折小道返回主道。
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她先帶回自己家了,他心思:“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窩里藏著一只,又要背回去一只,兩只一鬧騰,慘!這家還怎么呆?……罪過呀罪過?!?p> 電梯坐到十七層,剛進家門,毫無意外,那只魂魄眼巴巴望著李為河了,小puppy似的,就差給她安一只尾巴,搖來搖去了。
“回來啦~好晚的吶~將軍。”
后面背著的那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身軀在他身上扭動了一下,綿軟的觸感令他滿頭虛汗,喉結(jié)上下浮動,看著面前那只巴巴等著他回話,他故作嚴肅,“咳咳……啊,”他向左轉(zhuǎn)身向鬼魂示了示意,“是她……”
“芊芊?”鬼魂大驚,“你怎么把她帶回來了?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但是,不能把她丟在大道上不管。”
“什么情況?你給我說清楚!”她像瘋了一樣抓上李為河的雙耳,使勁的抻。
本來就背著個人沒放下,鬼魂也來搗亂,不妙啊。
耳朵被抻得生疼,紅了都?!鞍ァ銊e鬧,要摔了。”
鬼魂一看姬笑芊老老實實的趴在李為河背上睡得正香(呵,睡得正香才怪?。感源蟀l(fā),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鬼魂生前,最喜歡看姬笑芊的睡顏了,十多年了,姬笑芊沒變,還是喜歡手里握著東西睡覺,而自己呢?物是人非,年紀輕輕卻已逝去……。
姬笑芊老實得跟樹袋熊似的緊緊的抓著李為河的衣裳,鬼魂驀地笑出了聲,應(yīng)該是在笑她自己不中用吧……早早丟了性命。
李為河莫名其妙的看著鬼魂。
鬼魂才反應(yīng)過來,傲嬌如她:“哼,今天不跟你一般見識!先把芊芊放下來,要是傷到她,你今晚甭想休息了!”
李為河個受氣包,這里是他的家好嗎?聽著鬼魂的話,好像李為河是她的奴才,得伺候她吃,伺候她喝,還得聽她的話,別忘了,鬼魂小姐,你是鬼,他是神,是你被他收留,不是你收留他!
姬笑芊又扭動一次,李為河心口吃緊,真是會折磨他!醉酒的姬笑芊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唔……難受……?!奔方z絲低語勾得他一愣一愣的,鋼鐵直男哪受過這罪!
鬼魂感受到纏繞在他倆周邊的曖昧氛圍,氣急眼了,朝著李為河便是一吼:“你快放她下來呀,她都說難受了。”
“我知道。”李為河面無表情,蠢萌蠢萌的,不知是生氣了還是咋滴。
姬笑芊裝不下去了,迷蒙的小眼睛忽然從李為河的肩頭冒了出來,在他耳邊大叫道:“欸!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好像看見了……”
立在客廳里的二位驚嚇不淺,直挺挺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僵直的模樣像犯錯了還不肯認錯的小貓似的定神互盯。
鬼魂:“她、她看得見我了?”
李為河:“我怎么知道?”
鬼魂:“她肯定是看見我了,你瞧她正朝我的方位盯著我看,怎么辦?”
李為河:“你別慌……她醉了,指不定醒后就忘了?!?p> 鬼魂和李為河小聲嘀咕,生怕姬笑芊發(fā)現(xiàn)什么,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看在姬笑芊眼里,根本就是李為河在演獨角戲!自話自說,病的不輕!
姬笑芊插嘴道:“小哥哥……你……有病啊?!”
空氣頓時凍結(jié)了。
李為河故作淡定,盤問姬笑芊,道:“你看見了什么?”
實在看不透她想什么,她現(xiàn)在正醉著呢,誰知道她腦回路怎么肥四!
姬笑芊兩眼閃著金星,唰啦唰啦的狂閃,盯著一處,嘴里流出口水,那口水真神奇,流那么老長了(李為河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硬是逼著自己冷靜“沒事的沒事的,口水洗洗就掉……”。),生是沒掉到李為河衣服上,哦,還好還好,松了口氣。
她抹了抹嘴,傻嘿嘿,道:“我看見了……這兒有一張大床——!”
鬼魂和李為河直接風(fēng)化在原地,滿滿的尷尬不說,他們也太高估姬笑芊了吧,她姬笑芊只是個肉眼凡胎,別以為她神經(jīng)兮兮的就以為她成仙兒了,好嗎,二位?
還沒等李為河將她放在沙發(fā)上,人家姬笑芊一個鯉魚打挺,隨后在李為河的臂彎里猛個翻身,直接從他背上蹦了下來。
哇塞,好歹李為河腿長1米二,連帶著他那堅實有力的胯……姬笑芊個小豆個兒竟看都不看,連個預(yù)兆都沒有,說蹦就蹦,真是大寫的服!
李為河怕她摔著,回手一掏愣是沒掏住??此髋P方向跑,“喂!你去哪兒?你給我站住!”
姬笑芊她才不聽,她光顧著自己,一溜煙溜進開著門的主臥,搖搖晃晃的,迷迷糊糊的,‘撲’的一下摔進灰色軟綿綿的大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好家伙,從李為河身上跳下來,再撲向李為河房間的大床,流利的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拉,不愧是干啥事兒都麻利的姬老師啊!這哪里是醉酒該有的狀態(tài)?連扶都免了,想干嘛干嘛,佩服佩服。
李為河跟了進來,瞧她姬笑芊悠哉悠哉的在自己床上打著滾、兩腳不老實的踢來踢去,長舒一口氣,“這丫頭醉了酒簡直要上天!”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無奈,只能在沙發(fā)上湊合一晚了。
“哎呀,將軍真是辛苦了,要不要我為你泡壺茶,安慰安慰您呀?您老不容易,被個連半百都不到的小丫頭折騰,您老身子骨可還硬朗?”鬼魂飄到他身后調(diào)侃道。
“不必,我不想喝陰間的茶,也不需要你慰問!”閉口不言了,隨手從柜子里拿了床被、枕,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瞧他沉默著從自己身邊走過,打趣道:“切,冷大將軍真沒人情味兒,沒意思?!?p> 這一晚算是糊弄過去了,哪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姬笑芊是不把李為河折騰夠不罷休??!大醉三四天,她這哪里是醉酒?分明是解酒發(fā)泄,把她生前在哪哪哪受的氣全發(fā)泄到李為河身上了,李為河就是個活該受罪的!
——請假信他代寫,吃飯、喝水他伺候,上廁所他抱進來抱出去,免費的貼身保姆呀!
……而鬼魂呢?什么都做不了不說,還在一旁冷嘲熱諷他,好可憐!這還是人過得日子嗎?哦,剛想起來,他是神,一個操控肉身而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