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真好喝,入口是甜的,停留在舌尖是苦的,咽下去的一瞬是酸的,回味起來卻是香醇的,讓人忍不住繼續(xù)喝下去,直到喝盡才發(fā)覺,本想健康的生活下去,沒成想進入身體的又不知多少的咖啡因……謝謝你的咖啡,李教授?!?p> “不客氣?!崩顬楹佣似鸪戎蛄诵】?,沉默了。
他一向如此,在學(xué)校教職工里,他很出名。
在眾人眼里,李為河年紀輕輕就當(dāng)上了正教授,學(xué)歷高,教學(xué)質(zhì)量也是相當(dāng)有保證,人還老實,跟其他教授不同,他最大的優(yōu)點便是從不多事,別人背后嘲諷他,被他聽了去也不跟人計較,很大度,也很有責(zé)任心。
殊不知,他在人間生活了數(shù)百年之久,人間處處在變,而他卻一成不變。容貌不變,性子也不變,這可以說是一種優(yōu)點,也可以說他太古板,至于他自己,辦好上頭安排給他的任務(wù),一切順利即可。
女人優(yōu)雅的看向他,跟姬笑芊直直的、呆呆的望著他不同,她眼神輕輕掃向他,而后微低著眸子,手上的小匙有規(guī)律的攪動白色咖啡杯里面浮著一層白沫的棕色液體,又抬眸將夾雜笑意的視線溫柔的投向他,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將女人骨子里的魅力展現(xiàn)給他看。“李教授……請我喝咖啡,不知……要和我談?wù)撌裁词???p> 女人在沉默里故意挑起話題,如果她不說句話,看這樣子,等到飲品喝盡了他也不會張一張嘴。她知道他是個男人味十足的男人,冷冷的面龐、肌肉分明的長脖頸、強健的身軀、修長的腿、修養(yǎng)的舉止以及高品味的穿搭,優(yōu)質(zhì)男非他莫屬!
而作為女人呢?她要做的便是給足他面子,不會讓他以為她是個不懂情趣的笨女人!男人嘛~有幾個不疼惜柔情似水又懂男人需求的女人?
李為河直著背,他的背仿佛被戒尺逼著,自然、挺拔、有力而寬大。
他太中規(guī)中矩了,什么事都拿來當(dāng)做正經(jīng)事來對待,至于她什么意思,他也沒太放在心里,他自始至終一直在琢磨該怎么委婉的向她說幫某個人代課的事。
“……”剛開口要提姬笑芊,沒想到,這個女人打斷了他。
“李教授在這學(xué)校有些年頭了吧?”
“是,將近十年了?!?p> 女人點點頭,哦……著,喜上眉梢的樣子,接著問道:“李教授成婚了吧?畢竟年紀不小了。”
李為河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應(yīng)著:“還沒有。”
“???”她嘴角上揚,似乎對他的回答感到很滿意,卻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
在這學(xué)校里,能當(dāng)上教授甚至更高位子的男人,年輕、多金又穩(wěn)定的掰著手指都能數(shù)的過來。
像李為河這樣穩(wěn)重、低調(diào)還有能力的那是更少有了。
尚恩繡年紀也不小了,三十剛出頭,大學(xué)期間交往了幾個不錯的對象,可惜緣分都太淺,沒堅持幾年就散了,待她從海外碩士研究生畢業(yè)歸國,一直沒遇見個合適的,現(xiàn)在她還是個助教,向上爬沒個博士學(xué)位很吃力,家里也是逼得她很緊,希望她找個不錯男人嫁了,來這兒教學(xué)一年半了,除了低調(diào)的李為河,她還真沒注意到哪個更不錯的。
她接著問:“不想找個戀愛對象?……呀!您不會是有交往的對象了吧?還想著為您介紹一個不錯的呢~好可惜?!彼鹧b作失落的表情。
李為河在這方面異常耿直,“沒有?!?p> 尚恩繡就知道!這種低調(diào)的男人只有她這慧眼識珠的女人才會注意到,別的女人沒她聰明,才不會察覺李為河是塊包裹著黃金的原石呢!
她心里有點兒小激動,為了自己即將攻陷他而感到激動!不過那種心思只藏在她心里頭,她在社會上闖蕩已不是三天兩天了,怎么吸引男人注意、如何捕獲一個優(yōu)質(zhì)男人,她對自己的能力還算是有把握的,畢竟都是成年人嘛。
“嗯……不過男人身邊還是得有個女人照顧的,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有個可心的人總比沒有強很多,您說是吧?”
李為河聽她說的話,有點不適應(yīng),什么女人照顧?他照顧女人還差不多,譬如某小只!
他雖還是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她面前,但心思早已飄向了不知何處的地方。
尚恩繡抿了口咖啡,眼球順勢轉(zhuǎn)向他,觀察他淡定的神情、紳士的坐姿是否有異動,不過她多心了,李為河沉穩(wěn)的很!她不禁為自己沒挑錯人竊喜。
在這個渣男遍地開花的年代,任誰碰上一個,誰便會頭疼一陣子,尚恩繡亦是如此。
她也是個有過往的女人,她倒是慶幸,沒被渣男騙的太深,當(dāng)年剛步入大學(xué),不幸遇到個腳踏好多條船的‘鳳凰男’學(xué)長,好在她機敏,失了些錢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她沒失身,還因此有了經(jīng)驗,不會輕易再被騙。
“最近學(xué)校里一直在傳,說是金融學(xué)某教授與建筑系的某副教授有戀情,怎么聽著這么像李教授和我同事姬老師呢?”
李為河拿起橙汁喝一口,正經(jīng)的答復(fù):“沒那回事。”
聽到這話,她放心了。傳言就是傳言,怎么可能呢?學(xué)金融的與搞圖紙的一點邊兒都搭不上,就像學(xué)醫(yī)的和搞基建的,一個鉆研人體,一個跟混凝土類打交道,完全沒有共同話題嘛~,除非搞混凝土的受了工傷被送進醫(yī)院,恰巧跟醫(yī)生看對眼了,否則面都見不上!
“說起來……姬老師好多天沒來學(xué)校了,哎~生病住院也該有個限度,這三天兩頭的往醫(yī)院跑也不是個事兒,課總歸是不能落下的,……您說是吧?”
李為河放下杯子,淡定的口吻,“高強度工作下,沒有比養(yǎng)好身子更重要的事。其實我今天想找您談的便是姬笑芊,她請假有些日子了,耽誤分析化學(xué)的課程是在所難免的,您身為她的助教,希望您多擔(dān)待些,等她可以上班了,自會把拖下的學(xué)時補上,我還有課,先走了,再見?!?p> “欸!李教授!……”
李為河站起身快步離開,任她怎么叫他也不回頭。他很反感,恐怕再待一會兒,耳朵要被她一堆無關(guān)緊要的廢話堵住了吧?
面前的玻璃杯里被喝的干干凈凈,尚恩繡沉了口氣,抱著手臂一臉不開心。
什么嘛,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說走就走?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兒?就算他已付過款,也不能丟下女人單獨離開呀!何況是他請她來單獨坐坐的。
不行,丟下去的餌料不能白白浪費!好不容易吸引來的大魚說跑就跑?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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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為河和尚恩繡坐在咖啡廳里,談笑風(fēng)生!
“李教授,要不要和我交往試試?”尚恩繡羞澀的問道,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疊放在桌子上的他的手。
李為河一臉茫然,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和她交往,他們很熟嗎?他條件反射撤出手搭在膝蓋上,不自然的呶了呶嘴。
姬笑芊怒氣沖沖的跑進咖啡廳,啪的一下,一手狠拍在他們二人之間的桌面上,氣急敗壞的眼神直落向驚訝的李為河臉上,興師問罪一般:“李為河!你個大渣男!你膽敢劈腿?!”
李為河訝異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
“嗚嗚嗚~我們的孩子即將出世,孩子他爸爸居然干出這種事!不是人!”姬笑芊剛進門時,腹部還是平的,哪知她剛說完這話,她的腹部隆起七個月那么大!
李為河睜大雙眼,楞楞的看著姬笑芊的肚子,“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是誰的?李為河!好樣的你!翻臉不認人!”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哽咽著,“寶寶~你爸爸不要咱娘倆了,唔~媽媽好傷心……”
李為河站起身,雙手抓著姬笑芊肩頭,“我的孩子?”
姬笑芊模糊的眼睛無辜的看向他,“不是你的是誰的?你忘了我們……”
“?。。?!”李為河猛的一睜眼,僵直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周圍暗暗的,灰色的薄紗簾投進微弱的光,早上了,他望向桌上的電子時鐘,剛5:31。
他閉上眼回躺了下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姬笑芊……”他睜開眼,看著屋子里的昏暗,陷入思緒。
“我們……有孩子了?”
看來,從夢境里走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