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師兄死亡的消息傳入耳中時,藍師弟和莫師姐幾乎瞬間便反應過來。
起身看向這道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和懊惱。
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便減員一人,試問二人的心中如何不憋屈?
且他們在心中已經(jīng)誤以為張旋是之前被邱山追逐的一名敵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逃避了追蹤,殺了一個回馬槍。
手臂輕抬,二人左右迂向著張旋襲殺而去。
就在近身數(shù)丈處,周圍忽然再度冒出了五道身影,將兩人包圍其中。
“這,這是怎么回事?”藍師弟看到周圍多出的人影,一時間有些發(fā)蒙。
莫師姐經(jīng)過短暫的驚疑,便知曉了面前的大致情形,深吸了口氣,通過夢境石將此處的情勢快速通知與了遠處的邱山。
邱山回道:“即便我現(xiàn)在便返回,只怕也來不及救援你們?!?p> 剎那的遲疑后,他又補充了一句道:“自殺吧,不然你們兩個只是送人頭。仇,我會替你們報得?!?p> 只是送人頭嗎?
莫師姐緊握了握粉拳,而后驟然一松。
心中不禁苦笑,可不是,自己跟藍師弟又不是邱山這種變態(tài),如何以一敵六?
于是眼中閃過一抹果決,幾乎同時與藍師弟將法劍舉起,將要自斷氣機。
“又想自殺?”
有了在葫蘆峽谷的那次經(jīng)歷,他又怎會讓到手的肥肉飛了?
落月?lián)u影!
張旋冷笑,心念一動,身形猛地化作一道紫虹,鬼魅般出現(xiàn)兩人面前。
手臂輕抬,以更為快速的速度,向著兩人殺去。
藍師弟心下一驚,照著這般下去,只怕兩人還沒死透,這柄法劍便要絕了自己的生機。
不戰(zhàn)而屈人,著實不是他的想要。
無奈之下,他只要撐起法力御敵。
身旁的莫師姐忽然冷笑一聲,在咫尺間,迅速轉變方向,將法劍向前遞出。
氣勢如虹,相比下,另一旁的青年倒是顯得倉促至極,顯然是早有預謀。
白白去死,怎比得上換掉一人性命?
這便是莫師姐的玲瓏心思。
只可惜,面前黑衣青年雖然目露驚訝,但絲毫不見慌亂。
左掌一拂,身前倏然便浮現(xiàn)出一道晶瑩璀璨紫芒的屏障,右手依然遞出。
剎那間,三道身影交錯而過。
嘭!
張旋凝聚出的紫云盾破滅,不過他并未受傷分毫。
倒是莫師姐,妄圖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不要命打法,反而將自己搭了進去。
嘴角鮮血止不住地流,映著月光,本來白皙晶瑩的面龐一時間慘白無比。
不待藍師弟救援,剩下的五人卻迎面而上。
雙拳難敵四腳,在一陣混亂的挨打中,莫師姐和藍師弟相繼含恨成盒。
甚至在圍毆下,莫師姐的尸身還要慘不忍睹些,這些人明擺著是喪心病狂,心中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
這之后,眾人迅速的打掃了戰(zhàn)場,恢復著狀態(tài)。
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在等著他們。
幾乎在莫師姐與藍師弟身死的同時,邱山終于完成了他的貓捉耗子游戲。
隊友的陣亡,倒是令這位風雷閣驕子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呵,終于能夠光明正大的擺脫這幾個拖油瓶了。不過,雖然很感謝這些偷屁股的敵人,但他們?nèi)齻€終究是我風雷閣的人,總歸是要討個說法的……”
在張旋等人還在逃殺夢境中,等待著迄今為止稱得上最強之敵時,斷月山脈的赤龍殿,迎來了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身穿赤藍相間的飄揚道袍。
隨著老者的到來,整個赤龍殿上至太上長老王大風,下至地位最低的雜役長老,皆彎腰拱手恭敬的守在早已準備妥當?shù)暮剖庩囌虄蛇叀?p> 王大風點頭哈腰面露諂媚的走到鶴顏老者身旁,身子稍稍靠后一步,對著赤龍殿正殿做了個請的手勢,低眉道:
“燕閣主遠道而來,想必甚是辛苦,請先移步著正殿,在下已備好四名姿色上好尚是完璧的女弟子,為燕閣主接風洗塵?!?p> 原來這鶴發(fā)老者,正是流云閣閣主燕朝云。
說來按照凡俗禮儀,燕朝云迎娶了王大風的孫女,便應當算是晚輩,且他本身的年歲也要比王大風年輕些,那些酸儒見此場景,想必是少不了一番“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教誨。
不過在這實力為尊的修真界,王大風的諂媚臉色在正常不過。
只是他極其費心的一番美意,顯然不被燕朝云看在眼里,后者眉頭一挑,只是冷笑道:
“姿色尚好的女弟子?可有你那寶貝孫女秀色可餐?”
王大風面色尷尬的搖頭,直呼沒有。
“那便莫要修提此事!我燕朝云可不是那等饑不擇食之輩,美人爐鼎之事,宜精不宜多,這種小小宗門,如何能夠入得老夫法眼?”燕朝云眼中不屑。
王大風心中譏諷著,不知道是那個老不羞的,見了我孫女便雙眼發(fā)光邁不開腿,這才幾個月功夫便開始嫌棄我赤龍殿了?
不過臉上卻是陪著笑,連連稱是,不敢表露半點心跡。
倒不是王大風抬舉自己的那個孫女,確實是王萍天生酥柔眉骨相,而且還是上好爐鼎,只一面便被年老好色眼冒綠光的燕朝云擄了去。
甚至傳信說,在流云閣亦是多得寵幸。
若非如此,燕朝云又怎會親身來到這不如眼界的斷月山脈?
燕朝云絲毫不顧忌赤龍殿眾高層的臉色,輕描淡寫道:“聽萍兒說,她的弟弟王越,還有一名親叔叔,皆死在了留仙宗手里?哦,對了,這是一枚解毒丹,是萍兒為求秋來的,你且服下吧?!?p> 最后一句話,乃是對身負千年青蜈劇毒的王瑯說的,說話間,他的袖口中便飛出了一枚赤紅丹藥。
王瑯忙弓腰道謝,不疑有他,直將丹藥服下,體內(nèi)折磨數(shù)日與他一直壓制的劇毒不消片刻,便化作一縷綠氣飄出體外。
燕朝云手指輕輕一點虛空,袖中便跳躍出一只指甲蓋大小的蟾蜍,渾身青翠似玉。
赤龍殿一干人等在見到這只蟾蜍時,眼皮子皆是一跳,面子一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青玉蟾,劇毒無比,哪怕筑基期觸之,亦是不消多時便會毒發(fā)渾身潰散身亡。
青玉蟾小嘴巴一吸,那抹自王瑯體內(nèi)逸出的綠毒便悉數(shù)沒入它的腹中,發(fā)出一陣陣滿足的細微咕咕聲。
燕朝云輕輕撫摸青玉蟾,這外表喜人的小東西便乖巧的鉆入他的袖中。
他抬頭平淡道:“我沒有興趣在這里多待消磨,你們只需帶著我去留仙宗便可,老夫保證這膽大包天的宗門在三日之內(nèi)除名?!?p> 一名老嫗小心翼翼道:“燕閣主,這留仙宗可是剛成為玄陽皇朝的客卿宗門啊?!?p> 燕朝云目光森然的看了她一眼,直將后者盯得渾身直顫,忽的一笑。
“那又如何?”
這一日,斷月山脈上空,陰云遍布,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