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旋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流沙石窟之中。
身體尚有些酸痛,但傷勢已然恢復(fù)的七七八八,想必是有人喂自己吞服下丹藥的結(jié)果。
“嘿,這小子醒了。”
正當他還在檢查著是否留有暗傷時,一道滿是濃須極其熟悉的面孔忽然探了過來,同時發(fā)出一道驚喜的聲音。
不必多說,這張面孔自然是絡(luò)腮胡李三。
聽到他的呼聲,兩道人影急忙湊了過來。
張旋緩緩直起身子,看到唐寸和秋瀾,一愣,繼而往眾人身后掃了眼,疑惑道:“王飛飛呢?”
待問出口,他便發(fā)現(xiàn)三人疲憊方才中透著驚喜的面容再度沉寂下去。
輕嘆一聲,唐寸將張旋昏迷后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們與邱山交手之后,便陸續(xù)趕來了幾隊敵人,妄圖渾水摸魚,成為那不勞而獲的漁翁。
唐寸與絡(luò)腮胡此前雖然并未受到什么重傷,但王飛飛與秋瀾則沒有多少戰(zhàn)力,更莫提不省人事的張旋了。
二人在夾擊之下,還要保護三個傷病,情勢一度捉襟見肘。
正當眾人將要就此淪落時,危難之間,王飛飛毅然學(xué)習(xí)了那本自爆術(shù),隨后撲向了那兩隊人馬。
可惜他在此前,體內(nèi)的真元尚無多少剩余,同樣沒有恢復(fù)多少,于是造成的爆炸威力有限,再加上對方聯(lián)手阻擋,故而只是多有損傷并無傷亡。
但依然還是為唐寸等人爭取到了逃跑的機會。
初時,唐寸與絡(luò)腮胡一人背負著一個傷員,速度可想而知,不多時便被人家摸上了屁股,又不敢戀戰(zhàn),一度狼狽至極。
好在秋瀾之后恢復(fù)了不少元氣,唐寸與絡(luò)腮胡便伺機候在一片石林中,給與后來者迎頭痛擊。
身后雖是兩隊人馬,但心力終究不齊,一番偷襲,倒是被他們成功擊殺一人,算是狠狠出了口惡氣。
不過隨之而來的,則是兩隊人馬的瘋狂報復(fù)。
故而自此后,三人倒是帶著他這個拖油瓶,四處藏匿,精神繃緊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身心俱疲。
好在,秋瀾最后找到了這樣一片形勢復(fù)雜的流沙石窟,兩隊人馬現(xiàn)在正向一群無頭蒼蠅,在外面四處轉(zhuǎn)悠著。
聽到自己昏迷后,他們居然遭遇了這般棘手的境遇,張旋一時間有些過意不去,臉上歉意明顯,嘴皮子動了動,但終究是沒有撂出什么道歉的話語。
有些事情,并非一句歉意便能一筆帶過。
這時,絡(luò)腮胡忽然笑罵著遞來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不輕不重,“你小子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想辦法出去把那些家伙一并收拾了。反正別尋思這兒跟我們惺惺作態(tài),這件事便就此揭過,沒有的事情!老子可是累死累活背著你跑了十余里地,哪里是你一番言語便能打發(fā)的!”
秋瀾瞪了他一眼,旋即轉(zhuǎn)頭看來平淡道:“別聽他瞎說,若非是你出手,還有聶步飛不惜命的自爆,只怕我們前天夜中便被邱山一鍋端了。至于現(xiàn)在,外面可是有著七名敵人,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估計連自保都有些勉強,談何全滅?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休整,等下一并殺出去!”
唐寸點了點,凝重道:“秋瀾姑娘所言極是。對了,那天夜里逃跑之時,我這里還保留著一件事物,相信對你會有著極大幫助。”
說著,唐寸便從夢境石中掏出了一滴溜溜有著半個掌心大小的事物,赫然是一枚妖丹。
“你沒有煉化它?”秋瀾俏臉有些訝然。
絡(luò)腮胡亦是感到匪夷所思。
張旋注意到這枚妖丹上,纏繞著盤旋升騰的風(fēng)雷之氣,心中有些明悟。
果然,唐寸搖了搖頭道:“這枚妖丹雖然珍貴,但我想顯然用在張旋身上更要合適些,與他的掌心雷更為匹配。我早便知曉,那邱山雖然霸道至極,雖有其天生體魄的原因,但多半還是要歸功于這枚與他體質(zhì)相得益彰妖丹,況且眼下張旋多一分實力,我們便多一分勝算!”
微微停頓,他面露復(fù)雜,苦笑道:“而且,這場比賽進行到了現(xiàn)在,著實出乎了我的預(yù)料。我心里明白,若非有著你們,我巨靈門只怕連現(xiàn)在的名詞都沒有。所以這次的聯(lián)手,其實還是我們多占優(yōu)勢,不過張兄放心,等到出了夢境,我自會大力促成兩派聯(lián)盟的事情。”
唐寸語氣透著誠懇,伸出的手臂不曾收回。
張旋深吸了口氣,輕笑著接過了妖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推辭。我張旋大話客套話不會多說,反正等到我們休整好,便出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眾人皆是一笑,點了點頭,之前積攢的凝重氣氛消失殆盡,心情仿佛也一下子輕松許多。
或許連唐寸幾人心中都不清楚,在張旋醒來時,他們便再度有了主心骨一樣,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不再壓抑。
在張旋的提議下,四人開始不計丹藥的損耗,似糖豆般囫圇吞下,體內(nèi)傷勢和真元快速的恢復(fù)著。
一個時辰后,張旋率先恢復(fù)了全盛實力,其余三人也恢復(fù)得七七八八了。
從盤坐中站起,張旋吐出一口濁氣,淡淡道:“是時候來一波反殺了!”
雖然三人有些好奇他話語中的“來一波”,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一個破壞氣氛的好時機,故而只是稍稍困惑后便將其拋之腦后,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
漠漠黃沙之中,七道人影漫無目的徜徉在金色海洋中。
不過有了之前險些墜入平靜下暗藏流沙的體驗,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徘徊大多有跡可循。
而且,兩伙衣色不同的隊伍,彼此間涇渭分明,這也說明他們的合作并非看上去那樣親密無間。
關(guān)于這一點,之前唐寸已經(jīng)在話語中闡明,甚至還笑言,若非另一方怕死之人無意間推波助瀾了一把,他們未必能夠?qū)⒛敲姑构頂烂?p> 因此,若是有心觀察,便會看到那減員的隊伍成員偶爾掃過另一隊的一名矮個子青年時,大多夾雜著怒意不滿,而后者則十分心虛的不與他們對視。
似乎這種現(xiàn)象持續(xù)了很久,故而矮個子青年身邊的隊長終于有些看不下去,皺眉道:“徐虎,你們差不多便行了,至于一直揪著此事不放?眼下還是先把那四個鉆地的老鼠找出來才是正道?!?p> 徐虎皮笑肉不笑道:“呵,感情枉死得不是你們的隊友。怎么,宋少爺這般袒護這小子,莫非真得如傳言所說,偏愛那龍陽之好?”
說著,掃了眼那名皮膚黝黑相貌不出眾的矮子青年,眼中不掩厭惡,重新轉(zhuǎn)向宋東銘,戲謔道:“不是我說你,別人找個小相公也是細皮嫩肉的,你怎獨好這口兒?”
徐虎一隊哄堂大笑,夾雜言語齷齪。
“你……”矮子青年雙目赤紅,緊握雙拳。
宋東銘亦是臉色青白,十指緊陷肉中。
千鈞一發(fā)間,地面一處暗流沙中,忽然炸出三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