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儀風湊了過來,捧臂解釋道:“其實不難揣測這些弟子的心思。他們中,大多是來自山下,而留仙宗收徒又首重心性,故而門中弟子大多資質平庸,僅有少數稱得上是資質尚可。之前的大師兄魏昊乾便是這其中的一小撮人?!?p> “而以前的張兄,便是平平庸庸的普通弟子罷了,如今突然強勢崛起,而之前他們仰慕的‘大師兄’所造就的壯舉,亦是原本與他們一樣的普通眾人罷了,如今的張兄又怎會不成為他們新的憧憬?哪個修士不希冀著自己能夠一飛沖天?而張兄無疑為他們樹立了一個榜樣,原來修煉是不注重天賦的,起碼不完全是?!?p> 李三恍悟的點了點頭,沖著這位太子殿下豎起了拇指,笑道:“佩服佩服!”
秋瀾亦是多看了他幾眼,心道這人雖然不正經,但還是有幾分獨到見解的。
李儀風嬉笑著,小聲自得道:“當然了,張兄的修煉之路是極其罕見的,而且像我這樣絕佳的天賦,同樣不是依靠努力便能追趕上的,沒辦法,誰讓我命好呢?”
好嘛,轉眼的功夫便又恢復了那個煩人愛得瑟的太子殿下。
絡腮胡撇了撇嘴。
繼張旋成為代掌門后,接下來老宗主又宣布了一件令整個留仙宗為之沸騰的事情。
老宗主的女兒,將會在七日之后前往玄陽皇宮,與當天太子殿下舉行定親儀式,成為準道侶。
而新任代掌門張旋,則會代表著留仙宗前往參加。
老宗主的話音剛落地,李儀風便含蓄笑著走上高臺,對著何修遠深深一拜,旋即遞上了一枚儲物戒指,里面是聘禮。
老宗主偷偷瞧了一眼,簡直樂得合不攏嘴。
前有張旋送來的,咳咳,是借來的七品靈脈,現在又有太子殿下送來的大批寶物和天材地寶,他這把老骨頭,突破金丹期的希望簡直不要太高!
若非大局為重,老宗主恨不得現在便去閉死關了。
張旋暗自退后,識趣的將高臺中央留給這一對璧人,心中感慨一時。
不得不承認,李儀風這家伙雖然看著沒個正經,但對于何師姐來說,倒不失為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至少,李儀風眼中的喜歡是做不得假的。
他是衷心的希望,這位溫婉心善的師姐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畢竟這具前身,可是對于這位師姐還有些難以言明的情愫呢,只是隨著意識的消散而遺憾消失。
何靈雨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曾經有著一個木訥懦弱的小師弟,心底里深深刻著她的影子。
只不過,這道影子,隨著張旋的到來,在不知覺中換成了另外一道倩影。
綠影闌珊,仿佛近在眼前。
下方,留仙宗不少的少男少女心碎一地,但是對于這對即將結成道侶的佳人,他們是打心眼里祝福羨慕的。
男子豐神如玉,女子溫婉微羞。
天地仿佛在這一剎那為之失色。
這一日夜里,留仙宗張燈結彩,高杯相慶。
其實按規(guī)矩,這等喜慶事情,怎么也得是在定親儀式之后,方可大肆宣張。
不過一來李儀風以及當今玄陽皇帝,對于這種事情向來是怎么高興怎么來。
二來,在做都是修士之輩,計較繁文縟節(jié)過多,反而不好。
三來嘛,便是今日可謂雙喜臨門不是?
不定親宴,那張旋的代掌門宴總行了吧?
反正這頓酒,太子殿下算是逃不掉嘍!
老宗主可是撂了話,若是太子殿下今個不把他喝趴下了,這門親事可就別指望了!
一眾長老弟子們跟著起哄,拍手叫好。
李儀風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只是看上去氣勢洶洶的老宗主,僅是酒過三巡便如同爛泥一樣癱在了桌子底下,只讓圍觀的長老們一臉嫌棄的笑罵著推搡到一旁,開始跟太子殿下展開了車輪戰(zhàn)。
終于在一群老頭子的輪番攻勢下,李儀風終于是沉沉倒了下去。
嘴里還呢喃著何靈雨的閨名。
火紅的燈籠高高掛起,搖曳的火光將眾人本就因酒意漲紅的臉色襯得愈發(fā)紅潤,目露迷離。
張旋本身是不喜喝酒的,故而只是借著巡視的名義,喝完幾輪便草草離去。
倒是絡腮胡和聶胖子,與這些弟子們喝成了一片,甚至還差點吹胡子瞪眼起來。
絡腮胡這家伙趁著酒意壯膽,剛想要一吐心聲,一開嘴打了個酒嗝,緊接著便是嘔吐污穢之物噴涌而出,直讓秋瀾一陣嫌棄無奈。
不過她還是耐著心幫他搭理著,像個小媳婦。
這一幕落在周圍那些血氣方剛,卻孜然一身的師弟們眼中,一個個羨慕的眼都綠了。
酒壯慫人膽,這些平日里見了師姐師妹們都會臉紅的家伙,一個個開始死皮賴臉的拉著心儀姑娘的手兒,說著些掏心窩子的話。
只可惜,像絡腮胡這樣有佳人不離不棄的家伙外,僅有寥寥幾名幸運兒抱得美人歸。
剩下的大多碰了一鼻子灰,不過好在還醉著酒,大不了明兒一覺醒來,死不認賬便是了。
整個喜宴中,沒人選擇運轉真元來驅逐酒意,故而不消多時,在座的便沒有幾個能夠站起。
便是那些正直豆蔻年紀的小師妹們,一個個臉蛋也紅撲撲的,像是掛起的火紅燈籠,煞是可愛。
沒喝多少的張旋,還有滴酒未沾的楊文風是少數清醒著的人,此時二人正躺在房頂,仰著頭看著星星。
兩個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或是為了減輕幾分尷尬,張旋晃了晃手里的酒壺,咧嘴笑道:“楊叔,你說這酒這么辣這么難喝,怎么大家都爭著喝呢?”
楊文風轉過頭,有些憨厚笑道:“不是有那么句話,說一醉解千愁嗎?”
張旋搖頭回道:“借酒澆愁,只能愁上加愁!而且今天哪里有什么愁事?”
說著,他看了眼身旁的中年壯漢,揶揄道:“所以啊,楊叔這話可說錯了不是?”
楊文風一時間有些語噎,說不出話。
別看他名字里有文風二字,可他只不過是個糟漢子罷了,大字不識幾個,還好功法玉簡可以用識念進行傳授,不然他能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真是兩說!
不過張旋也沒有故意難為他,只是稍稍取笑了下這名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中年漢子,便開始詢問修煉上的事情。
楊文風本身是元嬰中期的實力,但憑借他穩(wěn)扎穩(wěn)打一路走來的修煉經歷,真要生死較量,即便是尋常元嬰后期也難是其對手。
故而,僅是三言兩語,便能將張旋修煉之事點撥剔透,使他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