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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夙辭

第二十七章 教導(dǎo)

九州夙辭 大魚和二餅 3192 2019-05-01 07:06:32

  昏黃的燭光散發(fā)著點點暖意,可這暖意卻是抵不過那坐于檀木桌旁的女子周身散發(fā)出的森冷氣息。

  靜謐的室內(nèi),空氣仿佛被一瞬間冰凍住般,連喘息都覺得壓抑。

  盛滿冰碴的眸子看向一旁的婦人,紅唇微啟,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但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那,王妃打算如何?”房媽媽被白夙辭此時的表情嚇得心微微一震,看似柔弱的王妃,竟有一種如同王爺發(fā)怒時攝人的氣勢。

  “篤篤篤……”手指與檀木桌相碰撞的聲音清脆異常。

  白夙辭輕輕抬頜,望向那一片黑暗的窗外,淡淡道:“先留著吧,須得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就先當(dāng)做不知情,莫要打草驚蛇才是!”

  “是!”房媽媽自是明白白夙辭的用意,人留著,雖是行動有所顧及,但也可以迷惑她人,這也并非壞事。

  “媽媽要是沒什么事便下去休息吧!”白夙辭將目光停在了房媽媽身上,語氣平淡。

  房媽媽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白夙辭從桌旁起身,寬大的衣袖順著胳膊滑落至手腕,抬腳緩緩向著小書房走去。

  明日教錦言他們的用物還得提前備好才是,省得到時候雜亂無章!

  西臨皇宮

  “太子殿下,盛傳的那人已經(jīng)蘇醒了!”

  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罩衣,繡著滾金鑲邊袖口,頭戴一根木簪將發(fā)絲綰成髻的中年男子位于下首,對著上位的男子畢恭畢敬。

  “是嗎?看來本宮得去瞧瞧這盛傳之人到底是何種樣子了!”

  一身紅袍籠罩,青年頎長的身影挺拔如松,眉眼有些肆意卻內(nèi)斂。手指輕輕放在下顎骨,指尖白皙修長。

  而此時二人皆處于陰暗處,所有思緒皆被籠罩于黑暗,讓人無法捉摸……

  東澤皇宮

  椒房殿內(nèi),絲絲縷縷的青煙從香爐中飄出,昏黃的燭光將室內(nèi)映的一片明亮。

  大紅色鑲金絲紋繡毯從門口一直鋪到了內(nèi)室,琉璃垂簾折射出晃眼的光芒,上好的紫檀木八仙桌上鋪著金絲蘇繡桌布,就連那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也是用上好的錦緞縫制而成的坐墊。

  室內(nèi)陳列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古玩瓷器,無不昭示著殿內(nèi)主人的高貴身份。

  “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此時,一梳著垂掛髻,髻上掛著羊脂色茉莉小簪。身穿煙羅紫色絲質(zhì)繡藤蘿半甲,下著半身鵝色輕紗長裙的宮仕恭敬的立于軟榻下首。

  若是仔細(xì)瞧瞧,便知這女子的身著打扮便不是普通宮人。

  而此時斜靠在軟榻上的女子,柳葉彎眉,鳳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陰影,鼻梁高挺,唇若桃紅,雖未睜眼,卻也知是個美人。

  一頭青絲褪去了白日里繁復(fù)的發(fā)髻,只是用一支雕花鳳釵稍稍綰起。身穿紅色繡牡丹輕絲百褶流花長裙,腕上帶著上好的翡翠碧玉鳳鐲。燭光下,整個人也越發(fā)的柔和。

  因著衣裙的輕盈,衣料下的線條被完全勾勒出來。體態(tài)雖不似年輕女子般纖細(xì)清瘦,但那份獨有的女人的風(fēng)韻卻是一般女子無法擁有的!

  本是三十多歲的年紀(jì),因著保養(yǎng)得體卻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微閉的眸子緩緩睜開,尚存的一絲慵懶之色慢慢消退,使之整個人都被那母儀天下,作為一國皇后的尊貴氣質(zhì)包繞。

  “嗯?如此快些請?zhí)舆M(jìn)來。”

  說罷便從軟榻上緩緩起身,向著外室走去。

  “兒臣參見母后!”沙啞而又深沉的聲音響起。

  看著此時跪在自己面前的明黃色身影,上前一步輕輕將人扶起。

  “快些起來!煜兒此時來母后宮中所謂何事???”

  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寄予厚望的兒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滿意。

  席昭煜緩緩抬眸,若說席亦琛酷似東澤皇,那席昭煜卻是與皇后更為相似,只是卻是有著一雙與東澤皇相似的鷹眸。

  眉峰微揚,眼白稍寬,兩頰凹陷些許,鷹眸中沁著絲絲寒芒。

  被他看著總會覺得有股陰冷悚然纏繞周身,讓人周身寒氣逼人。

  “母后可知父皇今日找兒臣所謂何事?”

  二人緩緩落座,席昭煜便開口道。

  皇后柳月容看向太子,眉頭微皺卻也是未說話。

  看到自己母后如此模樣,席昭煜卻也沒再賣關(guān)子:“父皇要給兒臣娶妃?!?p>  聽到席昭煜的話皇后似是稍稍放松了下來,原以為是陛下讓太子過去是為訓(xùn)斥,沒想到竟是為太子娶妃。

  “可知是那家女子?”皇后在松了口氣后便再一次關(guān)心起這娶親之事。

  “左相府庶出二小姐,白木兮?!毕鸯系莱隽四侨说拿帧?p>  柳月容眉頭微微一皺:“那個帝師預(yù)言的天命之人?”

  卻又似是不相信般:“陛下的心思到底是猜不透!”

  宮內(nèi)人人都知曉陛下疼愛祁王殿下,卻是不假。人人都在猜想最后這皇位到底會落到誰的手里。

  沒成想,陛下把世人皆知的廢物指給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將這天命之人嫁于煜兒,這著實讓人猜不透??!

  席昭煜眸中閃過一絲陰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妨,父皇的心思咱們也不必猜,靜觀其變就好!”

  自知自己的兒子說的有理,這么多年夫妻,自己從未了解過自己的丈夫。

  “母后,兒臣先告退!”

  話已說完,席昭煜便要告退。

  皇后點了點頭,此時她心中卻是另一番計較。

  要說這白木兮,卻是與自己還是有些關(guān)系的……

  寅時未過

  浮青苑內(nèi)便亮起了燭光,此時白夙辭早已梳洗完畢。身著一襲煙色撒花長紗裙,外罩一層淡色絞花罩衫,梳了兩個雙垂發(fā)髻,上墜兩支金邊流蘇蓮花簪。每走一步,那流蘇便隨著身體晃動,倒是給人平添了些許的俏皮之色。

  緩緩行至小書房,卻是將將到卯時,若是平日,這個時辰,白夙辭還尚未起身。

  白夙辭抬手捏了捏鼻梁,今日這起了個大早,頭不免有些沉重??磥?,早膳后怕是得睡個回籠覺才能將補過今日這困倦。

  而今日也隨著白夙辭早起的東菱,身穿淡粉半身甲,下身一條粉色半身百褶綢面長裙。仍是梳著大丫鬟身份的雙平髻,兩髻上各簪一銀質(zhì)碎花簪。

  東菱上前一步,輕輕推開書房的木門,待白夙辭走近門口,透過垂簾,便看到了四個孩子乖巧的坐在昨日白夙辭特意為他們準(zhǔn)備的書桌前的身影。

  白夙辭甚是滿意,無論資質(zhì)如何,起碼這幾個孩子還是有這種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

  “倒是我來遲了!”白夙辭抬腳便向著里面走去。東菱適時的替白夙辭撩起那剛巧遮擋住視線的簾子。

  聲音響起,四個孩子皆回過頭來,立即起身對著白夙辭問安。四人皆是神采奕奕,眸中毫無倦色。

  繞過四人,白夙辭立于他們面前,此時精致的面容上帶了絲絲暖意,檀口微啟,清脆如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你們倒是精神的很,起的這么早,也不見你們有絲毫的困倦。”

  四個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面帶笑意的看向白夙辭。距離白夙辭最近的錦言道:“咱們是因著今日要學(xué)知識了,第一日嘛,可不能讓姐姐失望!”

  看著人小鬼大的白錦言,白夙辭笑了笑,隨即開口道:“即是如此,那我們便開始吧,莫要耽誤了你們的時間!”

  四人緩緩落座,白夙辭走到書案前執(zhí)筆寫下了幾個大字:“今日先學(xué)基本的!”

  說著便將寫好的四張紙放到了四人面前,放在每個人面前的紙上赫然是自己的名字。

  “今日便先學(xué)會寫你們的名字!”

  四人看著自己面前工工整整的三個大字,面露難色。

  白夙辭特意將字體寫的工整,就怕他們不會臨摹,待看到他們滿面愁容,便開口道:“怎的了這是?”

  看著面前的紙張,白錦珩為難道:“我們不會寫字,也不會拿筆!”

  白夙辭微微一愣,自己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微微笑了笑,手把手的教他們?nèi)绾挝展P,如何下筆。

  他們倒是聰慧,教了一遍便能完全掌握住,下筆寫字倒是有了幾分模樣。

  待他們會將自己的名字完全寫出來時,白夙辭便將他們面前的紙各自調(diào)換了一下。

  卯時剛過,白夙辭看了看窗外大亮的天色。室內(nèi)因著朝陽透過樹杈投進(jìn)星星點點的光斑。

  看著那幾個能講所有名字都能規(guī)規(guī)整整寫出來的白錦言等人,白夙辭心中可謂是欣喜的。

  這幾個孩子天資都不錯,尤其是以白錦言為甚。這孩子仿佛就是天生讀書的料子,一點就通。錦珩,錦笙和錦嫻卻是略差點。

  這個時辰祁王怕是下早朝了!

  “好了,今日先到這。先去用早膳,待早膳后我便讓人叫你們功夫!”白夙辭知曉席亦琛回府,府內(nèi)便得擺膳了!自己也得睡個回籠覺去去困倦。

  辰時過半,院中四個小小的身影半蹲著扎馬步。此時的陽光打到他們身上在地上投出斜斜的身影。而他們面前的便是昨日才到白夙辭這邊的莫離。

  本是想著去調(diào)查王妃交代的事,結(jié)果還未行動,便被王妃的丫頭喊了過來。

  四人已經(jīng)站了半刻鐘,這對于沒有一點根基的人來說也算是極限,小腿不停的發(fā)顫,額頭臉頰沁出的汗珠在陽光下越發(fā)的晶瑩剔透。

  “休息一炷香時間!”莫離的聲音傳來,那四條小小的身影一瞬間似是被解封了印記般,揉著自己發(fā)顫的小腿,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旁的青花文石雕花桌旁,端起茶水咕嘟咕嘟的一陣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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