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先試試這衣裳是否合體,若是有什么瑕疵,民婦再替您改改!”
聞言東菱便伸手接過葉清漪手中的衣裳。
白夙辭面帶笑意柔聲道:“即是如此那便請夫人與清漪先去前邊的倚蘭亭歇息片刻!”
葉夫人點點頭對著白夙辭微微行禮便跟著下人前去倚蘭亭。
待到葉夫人離去,白夙辭與東菱便進入內室。東菱將衣裳包布平平打開。
“王妃,這衣裳很好看,這花繡的簡直跟真的一般!”
東菱拿出白夙辭的宮裝,被那上面的刺繡著實驚艷到了!
白夙辭看著那正捧著衣裳驚呼的東菱,眸中帶著絲絲笑意。
走上前拿起包布中的那抹湖綠色遞給了東菱。
“去試試看,我這兒先不用你伺候!”
“王妃,這……奴婢還是先伺候你更衣?!?p> 東菱因著白夙辭的話心生猶豫,眸中滿是不贊同。
“行了!你先去吧,待你試完再來替我更衣!”
說罷,白夙辭便將手中的衣服塞進了東菱的懷中。
自知白夙辭的說一不二的脾性,東菱抱著衣服的手指緊了緊,張了張嘴,卻終究是沒說什么,對著白夙辭行禮后便去了距離正院最近的那個側院。
白夙辭那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那綿軟的布料。柔順的布料輕輕劃過手心,仿若水流般傾瀉流淌。手指拂著那用絲線繡成一朵朵曇花形狀的凸起,針腳細膩,無不展示著刺繡之人的技藝的高超。
倚蘭亭
葉夫人與葉清漪靜靜的坐在亭中說著話,看著下人將茶點放下離開后,葉清漪四處看了看這亭邊的風景,眸中不免有了些許的興奮。
“娘,這里的景色真好看??!”葉清漪聲音中帶了些許的贊嘆!
“對了,祁王妃人也很好!不像其他的王公大臣家的女眷般看不起咱們!”
看著如此小女兒心性的葉清漪,葉夫人面露微笑,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嗔笑一聲:“你呀!就你是個鬼靈精!”
葉清漪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她就知道娘親是最心疼自己的!
葉夫人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勾了勾唇。
自己活了這么多年,無論大小事情自己都經歷過,無論是達官貴人抑或是平頭百姓自己也都見過。如祁王妃這種小小年紀便擁有著一種給人涉世已久的圓滑通透氣息。那雙鳳眸中沉淀著讓人無法自拔的大氣與沉穩(wěn),卻又似漩渦般讓人無法自拔!
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青石雕花桌上,目光平和的看著亭外的光景。
“清漪,今個兒娘怎么才發(fā)現(xiàn)你這看人的眼光倒是長進了不少?。 ?p> 似是戲謔般的對著葉清漪說出了心中對白夙辭的認同。
聽到自己母親話語中的打趣,葉清漪卻是不依,紅唇微微撅起,聲音中帶了些許的羞赧與窘迫:“娘~您慣會打趣女兒!”
葉夫人看著臉色通紅的女兒,面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若自己繼續(xù)打趣,怕是這小姑娘就要惱羞成怒了!
“好了清漪,娘說錯了成嗎?咱們清漪眼光一向很好!”看著葉清漪的小臉,葉夫人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今日你倒是說對了,這祁王妃的確是個好的!為人通透靈澈,待人平和不自傲。
如此可為女子中的翹楚!”
聽到自己母親對自己的認同,葉清漪很是開心,但更詫異于母親對祁王妃的評價。
從自己記事起,母親對任何人和事總是淡淡的,從不過多評價,就好似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入母親的眼。
葉清漪隨手輕輕捻起一塊玫瑰酥皮餅放入口中,杏眸圓瞪,眸中迸發(fā)出絲絲光亮:“唔,娘,這王府的師傅就是不一樣,女兒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點心!”
看著如此模樣的葉清漪,葉夫人搖了搖頭:“清漪,你何時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是啊,娘,你嘗嘗……”見母親不相信自己所說,葉清漪急忙拿起一塊糕點遞給葉夫人。
葉夫人見此,便伸手接過葉清漪遞過來那塊糕點,捻了一塊輕輕放入口中。
帶著玫瑰的清香充斥著整個口腔,酥皮與玫瑰花摻雜在一起倒是多了些藕斷絲連的感覺。
“的確不錯!”葉夫人微微點頭,將手中的那半塊輕輕放在嘴中。
“娘親我說很好吃的,你還不信我,你……”
聲音戛然而止,葉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如到豆子般的嘴巴微張,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亭外,眸中帶著些許疑惑。
“怎的了,怎么不說話了?”
葉清漪揉揉眼睛,語氣中多了些許的疑惑:“剛剛明明看到一個白影閃過去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葉夫人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又看了看女兒那疑惑的樣子道:“許是你看錯了呢!”
葉清漪又四處張望了幾下,確定沒有看到人影,便確定自己是看錯了。
這邊,席亦琛因著心中的疑惑促使著自己運氣輕功飛快的向著白夙辭的院子掠去。以至于在葉清漪眼前留下一抹白影。
月白的身影堪堪在白夙辭房門前停住,只是那推門的手在觸碰到門棱時微微頓住。
眸中的復雜之色被垂下的睫毛稍稍擋住。心下微微一沉,用力閉了一下眸子,席亦琛推門而入抬腳便跨入了室內。
入眼便是空無一人的內室,席亦琛微微一愣。
“東菱你怎么這么快就換好了?先過來幫我把這個衣裳的帶子系上!”
屏風后傳來的聲音使得剛剛想要抬腳離去的腳步微微頓住,席亦琛看了看屏風后影影綽綽的身影,竟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腳步漸近,白夙辭依舊是全身心的放到如何讓自己的衣服能不掉下去。
“這宮裝怎的如此難穿……”
看著正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衣服邊在嘴里咕噥的白夙辭,席亦琛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東菱你在愣著干嘛?”白夙辭聽到腳步聲在自己身后停下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便不由的催促道。
看著如此著急的白夙辭,席亦琛不受控制上前半步站于她身后,將她一直沒有系緊的帶子捏在手中。
順滑的系帶帶著絲絲涼意,仿若潺潺的流水流淌進自己心尖。
垂眸看向白夙辭那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膚。許是因著換衣裳時間過長,天氣尚寒,細嫩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不知為何,席亦琛感覺到那衣帶似火一般,自己捏著系帶的手竟有些微微發(fā)熱……
而那雙從未替女子系過衣帶的手動作也越發(fā)的笨拙……
眸光輕輕掃到白夙辭左側肩胛骨處的一塊粉紅色疤痕時,席亦琛微微一頓,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卻是快到讓他無法捕捉……
白夙辭感覺到身后的人在幫自己系帶的動作,便將一直抱在胸前的手松了開來,垂首擺弄著裙擺。
心中微嘆,若早知道這宮裝不同于自己平日里的衣裳,自己打死也不會自己一人換。
腦海中忽然閃過東菱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白夙辭抬手“啪”的一聲拍在自己腦門上,心中一陣挫敗,都怪東菱不和自己說清楚……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內室,本是正專心的幫著白夙辭系帶的席亦琛被這清脆的巴掌聲驚的愣了一下,還未繼續(xù)便感覺到白夙辭的身形一動。
“東菱你為什么不和我說清楚,這宮裝……啊……”
白夙辭猛地轉過頭,本是質問想問一下這個小丫頭,結果映入眼瞼的竟是一個男人的身影,更甚的是那男人竟是席亦琛!
驀地,白夙辭雙手抱在胸前,猛地后退一步,鳳眸微瞪,整個臉頰滾燙,面上轟然炸開仿佛被煮熟了般,胭脂色的紅暈似潮水般蔓延在整個頰上,漸漸暈染到了雪白的頸項。眸中閃過一絲似是羞赧窘迫又似是懊惱的神色。
本是愣神中的席亦琛被白夙辭一聲尖叫拉回了思緒。
入眼的便是那滿是紅霞的臉頰,就連那平日里平靜無波的眸中都染上絲絲羞赧之色。
額頭上那明顯的掌印與緋紅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
此時白夙辭的窘迫之色,在席亦琛眼中倒是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神態(tài)。
“王爺怎可如此隨意進入旁人的內室!”
白夙辭斂了斂神色,一把扯過掛在屏風上的罩衫。
原本因著白夙辭那嬌羞之色而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在聽到白夙辭出聲質問時微微頓住。
本是盛滿柔和笑意的眸子漸漸冷卻,聲音也是染上了一絲涼意。
“怎么,整個王府一磚一瓦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去哪便去哪!
況且你是本王的妃,本王到王妃的院子還要提前通報嗎?”
“你……”白夙辭被席亦琛的一席話堵的啞口無言,氣鼓鼓的將頭扭向一旁不再與他爭辯。
看著吃癟的白夙辭,席亦琛原本陰郁的心情微微好轉。此刻席亦琛那番如同小人得志般的模樣,若是讓他的親信看到定會驚掉下巴!
“王妃,奴婢換好了,這衣服很合身也很……”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室內響起,“好看……奴婢參見王爺!”
看著眼前的景象,東菱猛地將話咽了下去,對著席亦琛慌亂的行了一禮。
而東菱的闖入,也恰巧打破了室內那詭異尷尬的氣氛。
“嗯……”席亦琛聲音淡淡,抬手揮了揮示意東菱退下。
東菱面露難色,抬眸看向衣衫凌亂的白夙辭。在見到白夙辭微微點頭后,便對著二人微微屈膝行禮后退了下去。
白夙辭的視線隨著東菱的離去慢慢收回。
“真是個忠心的丫頭……”席亦琛滿是戲謔的眸子看向白夙辭,對著白夙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