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衣袂紛飛。兩道身影走在宮宴的石子鋪成的路上,男的俊美非凡,女的風華絕代。所到之處,無不引人側(cè)目。
待二人緩緩行至專門設(shè)置宮宴同時也便是接待各國來使用的聚賢殿。
行至殿前,入眼的便是紅墻黃瓦,金碧輝煌。每一片瓦都是規(guī)規(guī)整整羅列著仿若鱗片般讓人舒心。朱紅的大門上鑲嵌著顆顆銅制鉚。此時大門正開放著,進進出出的宮人雖是腳步匆匆卻是井然有序。
進朱紅大門內(nèi),青文石雕蓮花拼接鋪成的道路,兩旁擺放著株株色彩艷麗的鮮花。
待甫一進門,入眼便見高高在上的一座金漆雕龍寶座,殿內(nèi)豎立著四根盤龍朱紅圓柱。下首擺放著一張張矮幾。
自二人進殿,原本喧鬧的大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道道目光看向白夙辭與席亦琛。
此時眾人的心中不由得微微贊嘆,除卻白夙辭那些無才無德的流言,怕是只有白夙辭這種模樣的女子才能配上東澤祁王罷!
眾人紛紛上前對著席亦琛和白夙辭行禮,而席亦琛則是一一笑對:“各位不必拘束!”
此時有許多世家小姐和大臣夫人都已經(jīng)到齊,三五成群的在那說著話。
美人如畫,巧笑嫣然。嬌弱如柳,顧目盼兮。
入眼的便是每個人都打扮的得體莊重,一個個世家千金臉上洋溢著溫婉羞赧的笑容。
這其中不乏有想這次宮宴出彩嫁得一個好夫家。
看著這些千金小姐中,有些自己認識卻是眼高于頂?shù)娜?。此時的她們正圍著一女子滿臉討好的模樣,讓白夙辭心中不由失笑。
沒想到白木兮一個庶女竟能做到如此,自己倒還真是失??!
扭頭看向嘴角噙著一抹諷笑的白夙辭,席亦琛抬眸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壓下了心中的那抹悸動,對著白夙辭道:“你不過去和你姐姐打個招呼?”
白夙辭淡淡掃了一眼席亦琛,復(fù)又垂下眼瞼低聲道:“姐姐有那么多人陪著,也不差我這一個!更何況,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那一類,不適合我!”
不知是諷刺自己還是嘲笑她人,白夙辭一番話讓席亦琛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席亦琛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斜睨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席亦琛,白夙辭嘴角微揚,看向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般的白木兮,白夙辭輕淡出聲道:“若是王爺想要去和姐姐敘敘舊,便去吧。省得王爺身在曹營心在漢!”
一直盯著白木兮的眸光中充滿復(fù)雜之色,席亦琛聽到白夙辭的話后垂眸看向滿臉平靜的女子,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絲不快。
“本王想要去何處便去何處,王妃怕是還不能左右本王的決定吧!”席亦琛陰陽怪氣的對著白夙辭一陣嗆聲。
白夙辭疑惑這席亦琛又是怎的了,自己可是沒招惹他。
“對,王爺說的沒錯!”白夙辭滿是認同的點點頭,聲音中充滿了無謂的態(tài)度。
“辭兒!”如沐春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一道羅清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白夙辭眼中。
看著君子風范,俊逸非凡的男子向著自己走來,白夙辭雙唇微微上揚:“哥哥~”
白瑾瑜看著白夙辭眸中滿是笑意,對著席亦琛微微拱手道了一聲:“王爺”。
純凈的聲音響起,一聲哥哥,讓白瑾瑜心中不由心花怒放,讓一旁的席亦琛不由得心中不滿。
平日里白夙辭對著自己不是冷言冷語便是有事的刻意討好,何時曾像對白瑾瑜這般對自己!
一瞬間,心中似是明了般自嘲一番,自己何時曾在意旁人的態(tài)度了,白夙辭對自己如何,自己何必在意那么多。
看中兄妹二人在自己面前愉快的交談著,席亦琛心中說不酸是假的!
二人交談了片刻,白瑾瑜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席亦琛對白夙辭道:“辭兒,哥哥有事得和王爺稟報,你若是不想與那些人說話,便在這稍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回來!”
白夙辭嘟著嘴看向白瑾瑜,滿臉不情愿的點點頭,她才和哥哥說了幾句話!
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白夙辭斂了斂臉上的神情,對著東菱和東和道:“我們先在這等著吧!”
“臣女戚明玉參見祁王妃”一道清麗溫婉的聲音自白夙辭面前傳來。
原是本無聊來的和東菱說著話的白夙辭被這陣聲音打斷。微微抬眸,便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只見面前的女子嘴角掛著明麗的笑容,一頭烏黑長發(fā)綰成與旁家小姐不同的百合髻。髻上攢著點點碎花小簪,前額發(fā)頂簪著一串攢珠抹額。
明亮的眸子盛滿笑意,峨眉微挑,朱唇微閉,小巧圓潤的鼻頭微微翹起。圓圓的臉蛋倒是讓人不禁心生歡喜,有一種想要沖上去捏一把。
身著軟銀輕羅百合裙,腰間系著一塊白玉蓮花玉佩。
戚明玉站在那任由白夙辭稍稍打量著自己,臉上笑容未變,大方的與白夙辭對視。
看著自己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白夙辭心下輕笑,面上染上了絲絲柔和。其他小姐巴不得離自己遠一點,這位倒是不同,竟主動與自己攀談。
“不知這位小姐是……”白夙辭微微遲疑,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子。
“回王妃,臣女乃是戚太醫(yī)的孫女,名喚明玉?!逼菝饔駵赝翊蠓降拇鸬?。
看著面前的女子,白夙辭面露笑意,似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原是戚太醫(yī)的孫女,說到底戚太醫(yī)還是本妃的救命恩人。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戚小姐難道不知道本妃名聲不好嗎?”
嘴角露出一抹輕笑,環(huán)視四周,其他家的小姐都是三五成群,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在這。
“那些千金小姐恨不得本妃遠遠的,就怕和本妃有交集壞了她們的名聲!
今日小姐如此不怕她們孤立你嗎?”
雖是知曉戚明玉周身散發(fā)的氣質(zhì)不似其他千金一般,可白夙辭竟是想要逗弄一番。雖說是如此,其實是她不愿去相信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拿著試探當幌子,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與一絲期待!
戚明玉扭頭看向一旁的那群女子,眉頭微皺,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總會不是一路人罷了,明玉也不稀罕和她們交好,也不怕她們的孤立。若是真心相交,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白夙辭眉頭輕佻,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面前這溫婉如水的女子,心中不由微嘆:“戚小姐這是要與本王妃交好嗎?”
戚明玉微微偏頭,嘴角微揚,看向白夙辭:“難道不可以嗎?”
“哈哈哈……”清脆爽朗的笑聲從白夙辭口中流出,她從未像此時這般笑過。
以前她只記得女子三從四德,婦容,婦言不允許自己如此笑。而今日,她竟因戚明玉的一句話而如此開心,這個朋友,她白夙辭交了。
“看來戚小姐是真的不怕本王妃得爛名聲了!”
聽及此,戚明玉眉目含笑,聲音中倒是多了幾分灑脫:“明玉倒是覺得不盡然,雖說我們才剛剛說句話,但明玉自王妃隨王爺進門時便關(guān)注著王妃了!
一番打量,明玉倒是覺得王妃不像是街坊傳言那般糟糕。明玉打心底便想交得王妃這個密友。
王妃別不信,連爺爺都說明玉識人的眼光不似旁人?!?p> 怕白夙辭不信,戚明玉還特意將戚太醫(yī)夸她的話說于白夙辭聽。
看著如此模樣的戚明玉,白夙辭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為什么她會覺得這個溫婉知禮的戚小姐竟是如此可愛。
“即是如此,那我就交戚小姐這個朋友了!”
戚明玉手執(zhí)帕子輕輕遮住微揚的嘴角:“爺爺說的果然不錯,王妃確實非尋常女子那般!”
二人如同尋常女子般交換了手帕,成了手帕之交的密友。知道后來二人更是親上加親!當然這只是后話……
二人正交談著對于詩詞的見解,相談甚歡。
白夙辭對于戚明玉便覺得相見恨晚,戚明玉倒是有很多與自己相仿的地方,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如果娘親沒去世,自己會成為的模樣。這一點讓白夙辭很是激動!
而戚明玉也是因著白夙辭出口成章,名人詩詞隨口便來的這份才學,不由的心中一陣驚訝。
果然這流言不可信,祁王妃這樣的學識恐怕是男子也少有,若如此才能如世間所傳那般無才,那得有多少文學才子自愧不如。
“想不到王妃……不,辭兒竟是有如此學識,真是讓明玉自愧不如?!?p> 白夙辭滿臉不贊同的道:“哎……明玉要是如此說便不對了,書卷知識,才越能力這是無法用來衡量一個人的。
對于同一件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見解,我們許是對待事情的想法不同罷了!想法見解不同,哪來的自愧不如一說!”
戚明玉淡淡笑道:“倒是你看的透徹,就沖這一點,我便比不得你!”
“我要生氣了!”白夙辭對著戚明玉佯裝嗔怪。
二人相視一眼,噗嗤笑了出來,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對方的笑容。
“祁王妃如此高興倒是我們打擾了……”
一陣張揚的聲音讓原本滿面笑容的白夙辭臉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