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所以我這就這么變蜥蜴了??
一瞬間,太陽的光忽然黯淡了下來,被迫的被擠壓到了密集的云層之后。
轟————咔————?。。?p> 毫無預兆的,刺耳的驚雷在天邊炸響。
天邊醞釀著翻滾的積云,就像被打入空氣的氣球,一股腦的瞬間撐開了整個天空,似乎將天與地的距離都縮短了。
僅僅是幾秒而已。
噼啪——啪——
拇指肚大小的雨點加入了戰(zhàn)場。
森林就像一塊橡皮泥,悲慘的,被狂風擠壓成各種形狀。
隆隆的響雷破開云朵,藍白的脈纏繞在漆黑的云層中,伴隨著震耳欲聾的低吼,那些粗壯的脈絡籠罩了半邊天空。
雷奏著悲歌,準備給不敬畏自然的生靈,送上火災與死亡。
肆虐的狂風席卷了不知名的村莊,將數(shù)個屋頂掀飛,還卷走了幾只棚子中的羔羊。
鳥兒的巢穴被吹走,他們棲息的那顆松樹被連根拔起,鳥蛋也不知所蹤。
幼狼與母親在草原失散,突如其來的貪婪的颶風卷走了它們的一切。
咔——轟——
直徑五米有余的閃電在森林密密麻麻的落下,點燃了幾顆高聳入云的古樹,瞬間開始了傾盆大雨也無法遏制的火勢。
洶涌的火焰以大片的森林與颶風為養(yǎng)分迅速成長,將半邊天映的通紅。
噼啪作響的樹干在高溫中炸裂,迸發(fā)出刺耳的尖叫,怒氣沖天的烈火似乎要將暴雨的源頭燒的一干二凈。
渺小的生靈們只能藏在自認為安全的地帶,祈禱這次的天災趕緊過去。
雨勢越發(fā)欺凌,森林火勢沖天。
那暴雨與烈焰的亂流塑造了他們的孩子,颶風,它驀然的席卷而過,將這場混亂的災厄推向了最高朝。
第二天。
對于阿卡迪亞大陸來講,這是艱難的一晚,一切都被破壞至盡,無論是人類的家還是動物的家。
災厄已去,被毀滅的事物不再回來。
但,毀滅之后何嘗不會蘊藏著新生?
......
沒人知道它什么時候在這的,似乎在人類的帝國還沒創(chuàng)建起來之前,就有它了。
就算是狂風暴雨的日子里,陽光也總是撕破陰翳,慷慨的照射著它,生怕它到時候‘營養(yǎng)不足’,不能成功孵化出來。
‘它’個是和人類頭顱一樣大的巨蛋,整個蛋身已經(jīng)沒入了土地,只剩下了拇指肚大的一點堅強的露在外面,默默的接受光的饋贈。
它很幸運的被生在這里,因為廣袤的草原沒有陰翳,凈是晴朗的一片。
它與其他的蛋與眾不同的是,他的殼是半透明的,仔細看去,能夠透過蛋殼看到里面同樣是半透明的龍崽。
將皮膚貼上去,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蛋內(nèi)生機勃勃的脈動。
如果有一頭見慣了風雨老龍在這,一定忍不住想要研究這顆蛋或者的原因。
這種蛋,基本相當于人類流產(chǎn)的胎兒,按照巨龍的生產(chǎn)過程來講,這個階段的龍蛋一般都會在母體中,安安分分的汲取元素與養(yǎng)分,以此來發(fā)育蛋殼與幼龍。
直到透明狀態(tài)全部消失,雌龍才會進行生產(chǎn)出完整的龍蛋,接著便是龍蛋漫長的孵化過程。
三千年,這顆蛋差不多在這里呆了三千年了,仍然是水晶一般通透。
陽光是它的養(yǎng)分,肥沃的土壤保護它不受侵害,自然給予它氧氣,而那頭在傳說中逝去的星耀巨龍,則是孕育它的母親。
比元素更加純粹的光遵循世界意志的指引,在默默的撫育著它。
千萬年前,宇宙中的星辰孕育了星耀之龍,那么純凈無比的光也將會孕育出光明之龍。
忽然,殼消失了。
沒有碎裂的聲音,也沒有掙扎聲,只有一小塊空蕩蕩的坑洞證明蛋殼曾經(jīng)存在過。
嘩...沙....
只聽到這個萬年沉寂的位置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小塊透明的鼻尖穿透薄薄的土層,然后是精致的臉頰,以及湛藍的眼睛。
兩只沾著土星的小爪子死死的抓住身前的青草,緊接著一對幼嫩的龍角破土而出,連帶著小小的龍翼,纖長細小的龍尾巴....
乳白的通透鱗片光滑且紋理分明,藍色的眸子宛如兩滴暈染了藍墨的水滴。
小小的幼龍迷茫的趴在草地上,整體看起來就像一件出自大師之手的玻璃藝術品。
不過,幼龍只顫顫巍巍的走了幾步,就栽倒在了草地上,雖然很努力的再揮動四肢,但無法完整的走出每一步。
幼龍疑惑的抬起腦袋,沾著草葉的臉上透著人性化的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如此無力。
“古...哈卡...”
試探著張開嘴,只吐出了幾個未知的音節(jié)。
龍崽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豐富,他又跌又撞的向前跑了幾步,顯然新生的骨骼與肌肉并不能讓他輕易完成這套動作。
“嗚!”
幾次嘗試之后,幼龍再次栽倒在了地上,不過這次,他已經(jīng)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
深深的疲憊大股的席卷了他的腦海,幼龍反抗似的掀起眼皮,用爪子在眼前摸索一陣,但還是疲憊的睡了過去。
........
正午到了,這場戰(zhàn)爭以暴風雨的勝利而告終。
森林大片的蔭蔽灰飛煙滅,無論是掠食者還是被掠食者,都死傷無數(shù)。
天災過后的土地上僅剩下了一些青草,和泥濘的土地。
不過這僅限于東邊,相比西邊連土地都被燒焦的森林地帶,這邊顯然好得多。
幾只巨鹿孤零零的停留在森林的廢墟,執(zhí)拗的不肯離開。
巨鹿們毛發(fā)上都是結(jié)痂的泥水和燒焦的皮毛,它們明亮的眸子不理解的看著自己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
它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活下來的幸運兒。
一頭黑色皮毛的巨狼正在溪邊飲水,左側(cè)腹部的毛發(fā)被燒焦了一片,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和焦糊的皮肉。
她的家沒了,而且她的孩子們也全部都葬身在了那場該死的災難里,處于哺乳期的腹部分泌了很多奶水,現(xiàn)在正漲的發(fā)痛,而且還些發(fā)炎的趨勢。
對于一個頂尖的掠食者來說,這無疑是個糟糕的狀況。
黑色巨狼無暇顧忌這些,它擔驚受怕了一夜,現(xiàn)在餓壞了。
它舔干凈嘴角的水漬,轉(zhuǎn)過頭,望著草原上正在尋找嫩芽的巨鹿,重重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即使森林已經(jīng)消失,黑狼也壓低身體,本能的嘗試匍匐前進,盡量讓自己與那幾只鹿的距離縮短。
擔驚受怕了一夜的巨鹿群看到了醒目的黑色巨狼,腦中的那疲憊不堪的根神經(jīng)瞬間斷成兩節(jié)。
保護幼崽和團隊意識被求生欲拋之腦后,鹿們?nèi)宄扇旱呐荛_了,留下了一只受傷的老鹿。
被丟下的瘸了腿的老鹿無助的嘗試的前進,明亮的雙眼中是狼猙獰的倒影。
光禿禿的草地,一頭殘狼和一只病鹿,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黑狼餓的兩眼發(fā)綠,直接略過了所謂的使獵物窒息死亡的步驟,殘忍的用爪子將鹿開膛破肚,大口的咀嚼起軟糯的肝臟。
黑狼滿足的咽下一口口血肉,喪子之痛在此刻得到了許些填補。
良久,飽餐一頓的黑狼慢條斯理的梳理著毛發(fā),直到它的目光落在了遠處了一摸通透的乳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