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來到書房,如云傾城所說,果然一地都是畫紙,有些只畫了一筆,或許覺得不好,便隨手扔了。
正在感嘆房內(nèi)凌亂不堪之際,一坨紙甩了過來,虞鳳蕭一本正經(jīng)的擋在夜卿面前,接住了,然后緩步走近。
沐隱見是虞鳳蕭,趕緊用新紙蓋在原來畫了幾筆的紙上,笑著拱手道:“虞兄如此晚了,怎還在外閑逛?”
這語氣聽起來,仿佛不怎么友善,虞鳳蕭想來脾氣秉性極好,溫柔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如今也是一樣,只是微微一笑,坐在了一旁當然椅子上,眼睛時不時瞥向門外躲著的夜卿。
慢慢的展開那揉皺的畫紙,看了看一旁的沐隱。沐隱隨即便要向前解釋,卻被虞鳳蕭制止了。
“你是在,畫卿姑娘?”虞鳳蕭不解的問道。
沐隱這才放下心中防備,有些尷尬,卻又豪氣的坐在了虞鳳蕭身旁,笑著道:“自見卿姑娘為了本王掉下眼淚之時,便再也無法忘懷,故想要畫出卿姑娘的神仙模樣,可奈何,畫功欠佳,不知如何下筆!”
不會吧?就那么一會兒,就迷戀上了?果然,凡人的愛情都是一閃而過,轉瞬即逝的,怪不得異常的美妙。
虞鳳蕭想是知道個大概,然后緩緩起身,又坐在桌案旁,修長的手指拿起畫筆,唇微啟道:“在下自詡畫功不錯,愿為王爺效勞,畫上一幅,若王爺滿意,則收藏,若不滿意,即可廢去,如何?”
沐隱有些詫異,不過見他如此的文雅,想來應該是畫功了得之人,也便點頭答應了。
夜卿都不曾見過虞鳳蕭畫過任何一幅畫,也不知道,虞鳳蕭竟然還會畫畫,心中不覺一陣鄙夷,不知道畫出來,是何等丑樣。
一刻不到,虞鳳蕭便畫好了,著色,賦詩,都已完成。放下手中的筆,笑著站起身子,讓沐隱前來觀看。
沐隱拿起一看,目瞪口呆,隨即贊不絕口,此乃神人,竟與夜卿如此相似,仿佛就是畫中人一般。
只是夜卿現(xiàn)身著紅衣,而畫像中的夜卿,身著一身白色衣衫,手執(zhí)團扇,坐在一顆雪娑樹下,神態(tài)怡然自若,像極了仙子。
其實,這不過是十萬年前的夜卿,那時,還真是天真無邪。最喜歡坐在雪娑樹下,美名其曰是乘涼,實則便是偷懶。
“太妙了,虞兄畫功竟如此出神入化!”沐隱看著那幅畫,愛不釋手,隨即命人將畫掛在書房。
夜卿遠遠瞧見那畫,不覺會心一笑,竟不想,這虞鳳蕭,還記得她那時的模樣。
“這樹,是什么樹,怎從未見過?”沐隱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好似飄著白雪的樹問道。
虞鳳蕭笑著道:“傳聞中天界的圣花,名喚雪娑,千年長大,千年開花,但從不結果!”
是啊,萌芽,開花,但從無結果!
沐隱笑著點了點頭,把畫掛在了書房,正在興頭上,卻被虞鳳蕭的問題打斷了,像是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從頭冷到腳。
那你的王妃,是你不想娶卻又該娶的人嗎?
沐隱冷笑著道:“她,不過是聯(lián)姻的犧牲品罷了,誰,也無法左右本王愛的人,她愿意嫁過來,自然知曉自己改承擔的后果!”
在沐隱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怡然自若,并無半點愧疚之心,那決絕的眼神,直戳人心,恰巧,云傾城就站在離夜卿不遠的地方,站在燈火通明的地方。
顯得,很凄涼!
這世間,造化就是這般弄人,緣分就是這般莫名其妙。一個甘心以魂魄作為交換,也要讓夫君安好的女子,卻從不知道在夫君的心底,并無半點她的位置。
“王妃……”
云傾城失落的掉頭便離開了,留下感情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