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望著哥哥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半晌未曾說一句話，指尖劃過身前的溪流，對著溪邊浣洗衣服的小童，燦然一笑，那小童便癡了。
看著身前的少女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曼妙的身姿，漂亮的臉蛋，仿佛凍結(jié)了他的神經(jīng)，阿若走向那小童，微微蹲下看著那小童。
“你在看什么?！甭曇羧缤褶D(zhuǎn)之流水，
“沒什么，只是覺得姐姐你好好看。”
“那么，你愿不愿意，為我去死呢？”
說罷，也不等那孩子反應(yīng)過來，一把揪起孩子的衣領(lǐng)，往身前的水里摁著。
孩子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鼻子里和眼睛里全是水，生命在慢慢流失。
阿若，對孩子的掙扎充耳不聞，還是死命的往水里摁著，這孩子的掙扎越來越小，
阿若才把他抽了出來，
一手提溜起孩子，一手把刀，抵在小孩兒的脖頸間，劃出一道，紅痕，
“你瞧，這不就殺了嗎，你說，哥哥他則么就不懂呢，你說？”
她似是自言自語，
過了半天，阿若才回過神來，把手中的孩子放下了，
“你記住了，漂亮人，往往最是狠心，因為老天賜給他漂亮皮囊的一刻，便注定他比別人都好過一些，若是他不干點，禍國殃民的事兒，都對不起他的臉。”
“所以滾吧！”
孩子嚇得也顧不上衣服，趕緊跑了。
“姑娘，你這欺負(fù)弱小，可不是，好人所謂哦？”
阿若一看，原來在他身邊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十二三雖的，小乞丐，面帶笑容的看著她，
隨即愣了他一眼。
嚇得小乞丐忙慌慌的跑上了離他最近的那棵樹上，
“看什么看，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好漢不吃眼前虧?！?p> “你倒是一點都不傻，不像那和尚，你也是，看著我傷人，愣是一點不下來救一下，你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吧。”阿若笑道。
“這你可是冤枉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誰知道，你會對我做什么，萬一你殺了我，又殺了這孩子，這可是兩條人命，我鑰匙不出來，你頂多殺一個，所以我救我自己的命，同樣是命?！?p> 阿若突然來了興致，一屁股坐在樹下的青石板上，
“那，你為何還要出來，這和找死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這自然是有區(qū)別的，你壓根就沒想殺他不是嗎，這樣，我出來也就安全了?！?p> “你聽著，我不殺他，不代表我不殺你，我不但殺過人，還吃過人，這人呢分三六九等，人肉也是，最上乘的肉，是孩子的肉，嚼得爛，其次呢是美人的肉，香酥可口，而像你這種，想來也是最不值錢的?！?p> 小乞丐聽著她的調(diào)侃，膽子也大了幾分，“那最該被吃的就是你吧！”
“是呀，最該被吃的就是我，當(dāng)年村子里鬧饑荒，易子而食，骨頭架子都堆成堆了，自己家的不愿意吃，就換到別人家，在把別人的孩子拿來吃，人啊，在活著面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比野獸更可怕，而這災(zāi)荒一過，人就又變回了人，絕口不提，他們吃人的歲月，其樂融融的過日子，其實誰心里都請楚，誰嘴里沒有幾塊肉呢?！?p> “我天生，灰色眼眸，一看便知我的父母有一方定是胡人，你也知道，胡人一向?qū)h人稱作兩腳羊的，想吃就吃，加之近幾年邊疆不太穩(wěn)定，女人們的丈夫都跑出去參軍了，非死即傷，到了對方我身上，她們就異常團(tuán)結(jié)，不讓我和她們的孩子玩，誰看到我都可以吐上一口?！?p> 她的眼眸哀傷而又凄涼，小乞丐想或許，或許狠毒又愛笑的人，命運早已在他們的骨架子上，烙上了一朵毒花，慢慢的吞噬她的靈魂，直到一點光也看不見光為止，這樣的人最懼怕和厭惡的就是善良和光明，他們孤寂又可悲。
阿若也不管他，只是繼續(xù)說“幸好，哥哥一只在我身邊，保護(hù)著我，他就是光呀?！?p> 唯獨說到哥哥的時候，她一臉的溫柔，
“所以說，哥哥讓我做什么都是對的，你說對吧？”
小乞丐忽然被她點到嚇了一跳，“是啊，既然你哥哥對你這么好，你確實應(yīng)該聽他的話。”
“是啊!”
“不過呢，你聽了這么久的故事，是應(yīng)該給我一丁點報酬吧?！?p> 少年只覺得心下一顫，便看到，一把刀飛了過來，硬生生的削掉了自己的小趾。
“啊。”
少年大叫一聲，看著自己的趾骨血肉分離，疼的大叫，連滾帶爬的摔了下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少女拿著自己的骨頭走了。
“喂，你這樣和那些欺侮你的人們有什么區(qū)別，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少年喊得聲嘶力竭，
“行啊，我等你報仇，不過下一次，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你的右腿也別想要了?！?p> “這胡人的女子就是狠心，我便在此立誓，我要是不殺你，必會不得好死?！?p> “你不怕，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行啊，若是你不介意再殺一個人的話?！?p> “阿若姑娘，阿若姑娘，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取來了?！?p> 看著的那少年有持無恐的樣子，阿若也來了興致，便也不再去計較。
甜甜的回了一聲，“小師傅，這里，這里?！?p> 話音剛落，便看見一小和尚，拿著一布袋子，向這里跑來，
和尚氣喘吁吁，
“阿若姑娘，這便是，我家掌門最珍貴的一件袈裟，我會把它給你，不過我要你在此起誓，絕不做傷害掌門之事，我才好將它交給你?！?p> 阿若不禁微楞，將他和那十年前的臉孔重疊起來
“姑娘你，姑娘你不會害我的。”
“你放心，阿若在此立誓，絕不會傷你們掌門半分，若孛此誓，必將我橫尸街頭?！?p> 小和尚當(dāng)即放了心，便離去了。
“對不起，小和尚，我怕是注定要橫尸街頭了。”
回過神來，身后的少年已經(jīng)沒影了，
“沒能殺了他，將來又是一場禍?zhǔn)??！?p> 一上高城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州，溪云初起日晨閣，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