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花月影說完,三兩下就沒了人影。
她現(xiàn)在不上山打鳥,下河摸魚,已經(jīng)算是往淑女那條道上靠攏了,真要去學(xué)那些矯揉造作的嬌滴滴模樣,那還不如讓她一頭撞上南墻得個了斷。
花月影回到茶園時,俞云深已經(jīng)差人把雞鴨的尸體埋了,幸好收集了一些白色污跡的污泥,沒有把全部證據(jù)毀掉。
他們帶著是個伙計進松林,也進了竹林子,都沒有任何突破性的發(fā)現(xiàn)。這些人,也算是被她騙進去的,她說是狐貍把雞鴨咬傷的。
待他們拿著農(nóng)用工具,繞著林子走了一大圈,也沒任何突破性的發(fā)現(xiàn),在天黑前就下了山。
俞云深送她回家的路上,諄諄教誨般:“花姑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認真地聽一聽?!?p> “好啊,你說,我把你當朋友的啊?!被ㄔ掠暗故呛艽蠓?。
“像今天騙人的事,不能再做了。”俞云深說。
“我說實話,他們能跟著進去嗎?而你,又不肯不帶人去。”花月影打住欲言又止的他,“金錢在保命面前,也是不管用的?!?p> “好啦,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再騙人,實話實說,行不?”花月影看到他站在原地,微微低頭,隨后,一臉堅定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把她的內(nèi)心看穿了似的。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誠實的姑娘?!庇嵩粕盥牭剿@樣說,滿意地微微點頭,“走吧?!?p> 他說得很自然,也不怕自己打臉,前一秒還責(zé)備她撒謊,后一秒,就說她誠實了。他是東家,為了那賞金和欠款,她忍住不回,尷尬地笑笑,點點頭,繼續(xù)向前走。
回到家時,石頭已經(jīng)把小圓子帶回來,正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兩人互相客套地道別,相約明天繼續(xù)去茶園查真相。
俞云深前腳剛走,小圓子就跟著跑出來,抱著她的大腿,撒嬌道:“姑姑,今天大石頭哥哥帶我看了一天的戲,那戲真好看?!?p> 花月影捏一下他已經(jīng)被治愈,不再流鼻涕的鼻子:“這么愛看戲?。恳?,姑姑掙了錢,送你去學(xué)唱戲?”
“真的?好啊,姑姑,我真的太喜歡你了。”小圓子拍著小手,興奮地說。
“噓。”花月影心虛地朝屋子看,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小聲地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別告訴你爹娘啊。”
從林荷香特別注重小圓子的學(xué)業(yè),每天送他去學(xué)堂,夜里還督促花二虎去教小圓子識字,每日詢問他的功課,她就能猜到,二嫂希望小圓子去考取功名,有一條體面的道路,要是被她知道自己開玩笑似的承諾送小圓子學(xué)戲,她不會被趕出家門,這與二嫂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關(guān)系也會被破壞。
林家村是最偏遠的一個村落,村民往來最遠的距離便是鎮(zhèn)上的集市,最多的活動范圍便是村里,可以說是閉關(guān)鎖村的。
花月影原以為這些謠言僅是一時之風(fēng)氣,就像她理解的緋聞一樣,不管不問,風(fēng)頭過了,興許就被遺忘了。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恰是反道而行地發(fā)展,還有愈演愈烈的勁頭。
她如約去茶園和俞云深匯合,往常里,這條直道上,是村民下地的必經(jīng)之路,人來人往,今天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正納悶時,看每天晨起倒糞的林大爺推著車,“林大爺早?!?p> 這林大爺坐著被認為最不干凈的活,也是老光棍,在村里是極不被待見的,稻田的水都會半夜悄悄地被臨邊的田主偷了去自己的田里,因此,每當花月影上工路遇和他打招呼,他都回感激地回道一聲好,今天,卻像見了魔一樣的害怕,驚呼一聲,扔下木推車逃走了。
花月影無奈,只好回茶園。
“周老伯早安。”她跨進門,就看到周老伯喝早茶。
“早?!敝芾喜稍趹腥艘巫由希N著二郎腿,叼著朱砂紅的茶壺嘴,慵懶地說。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日上三竿時分,她不是那種提早上工,晚點放工的人,按時按點就是她對工作最大的尊重。
“周老伯,這人怎么還沒來啊?”她看到茶園沒人,就他和兩個賬房伙計。
周老伯聞言,慢悠悠地掃了她兩眼,說:“這人模人樣的,哪像煞星,哪像蛇女?愚昧。”
“啥?”她聽得不清不楚,可腦子卻是很靈活的,“這謠言還真有人信了?”
周老伯終于肯起身,喝一口茶后,抿嘴一下,后說:“好茶!”隨后,看著她,“我的性格呢,就不愛唱同調(diào),這村里人都信,我偏不信,聰明著呢?”
花月影聽著,點了點頭,也不想和他繼續(xù)話嘮。
正當她想說話時,俞云深帶著石頭進來了,看了她,說,“嗯,氣色不錯,看來睡得香?!?p> “你真不是蛇女?”石頭懷疑地看她。
“我要真是,第一個先吃你了。”花月影還特意做出一個吃人的手勢。
“你好看,想也不會是。”石頭說完,縮回到俞云深的身后。
俞云深看他們拌嘴,笑了笑,對她說:“今早天剛亮,工人都來請假了,我在茶園外逛了一圈,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你可有新點子?”
“要想破除這個謠言,必須先找到那蛇,只要證明了那蛇的身上的白色東西是認為,就不存在蛇女之說,再說了,要是打死那黑蛇的是男的,是不是還要來個蛇男,剛好湊一對?!?p> “我信你?!笔^依然是躲著。
“憑什么?”她問。
“憑我家公子信你,他見過大世面,又讀了那么多書,肯定不會錯?!?p> “石頭,直到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你會是一個可以發(fā)光發(fā)亮的黑石。”花月影剛想拍一下他的肩膀,他跑躲開兩步。
“我喜歡青色,討厭黑色?!笔^回道。
真是聰明不過一秒。
花月影瞅著俞云深:“大公子,我想去林子里找山洞,碰碰運氣,如何?”
俞云深雖不愛談笑,也不愛交俗人,卻是愛好冒險的性子,目前除了客商,還是形單影只的,沒有知心朋友。
他回道:“好。”
“公子,你真要去?”石頭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那我可不可以在這等你?”
“大公子,我陪您去,”周老伯看到他們質(zhì)疑的聲音,驕傲地說,“我活了這五十多年,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什么奇聞異事沒聽過?還真沒見過什么大蛇,正好開開眼?!?p> “你?”花月影看著他那瘦削的身板,質(zhì)疑,“行嗎?”
“嘿,你這丫頭,還小看我不成?”周老伯放下茶壺,朝著她指食指,“給我等著?!?p> 周老伯這時完全不像往常那種慵懶的老人,腳步留下的余風(fēng),還把幾片干茶葉卷到了一旁。過了一會,拿著一支有長有六尺,直徑一寸的黑色鋼鐵叉子。
只見,周老伯一手拎著鐵叉,揮了幾下后說:“太久沒用了,都生銹了。”
花月影看到俞云深和石頭不感到意外,便點頭的說:“哦,三齒釘耙。”
“什么三尺?什么釘耙?”周老伯遞給過去,她不接,又說,“我十歲上山拜師,十五歲找鐵匠打了這鐵叉,開始行走江湖,這叉子,上山可打獵,下河可打魚,還可以用來燒烤。”
“得了,準你一起去?!被ㄔ掠罢鎿?dān)心他想唱戲一樣說得沒完,打斷了他。
三年前,林家村的小河邊,俞云深遇到快餓暈的周老伯,把救了回來,請他在茶園看守園子,管理一些瑣碎的事情。也曾聽他說起走江湖的事,但都不在意,剛才看他揮舞這鐵叉,也默認了,帶上其他兩個伙計,帶上工具,便進松樹林去找真相。
初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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