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和疏桐相處了幾個月,知道她性子內(nèi)斂,不善于表達(dá),受了底下老人的委屈,也不會訴說。平日里除了和月影聊得多一些,也只能和她聊聊。
如今,月影要陪著靈君去老太太的德馨院,自己這么一進(jìn)祠堂也不知什么時候出來。
“好,但這祠堂是清修之地,怕是你會不慣的。”文氏已經(jīng)穿戴妥當(dāng)。
“我喜歡呆在夫人身邊,去哪里也是好的。”疏桐原以為文氏會拒絕,沒想到她竟然一口答應(yīng)。
俞家的祠堂在偏院子,是分開的一處院子,雖說也是在院子內(nèi),但因只有在節(jié)日或大事祭祖時,才會到那里去。
所以,除了守護(hù)院子的人,和定時負(fù)責(zé)打掃的使女,這算是一個沒有人走動的院子。
文氏在俞家即使不受俞老太太的歡心,可到底也是長房主母,也從無犯錯,注重仁義的老太太也派了人來遞話,讓院子的人不可輕慢。
她們?nèi)说竭_(dá)院門口時,負(fù)責(zé)守院和給祠堂掌燈添油的老媽媽,領(lǐng)著幾位年輕得使女在等著。文氏看到時,有些微微一愣。
“大夫人,老太太傳話來,說您要在此為家里祈福幾日,我們打掃了屋子,您隨我來吧?!崩蠇寢屪寧孜皇古o她們拿行李,自己在前頭領(lǐng)路。
文氏除了給老太太請安,還未曾多走動。祭祖事宜,一般也是張氏張羅,自己按時到堂內(nèi)祭思祖先,對院子里的構(gòu)造并不甚了解。
習(xí)慣于謹(jǐn)小慎微的她,聞此,微微點頭,一步一步地老媽媽的步伐。安置妥當(dāng),她也不敢多做修整,直接進(jìn)了正堂,抄寫經(jīng)文,祈禱。
天剛亮,秋嵐就領(lǐng)著兩位使女來接靈君過去,月影和允喜是靈君的貼身使女,則一同過去。德馨院是俞家的正院子,無論光線,規(guī)模,還是格局都是對稱的。
以前,靈君住在老太太的內(nèi)室,現(xiàn)在老太太看她又長了兩歲,也不便再同住一室,就撥了對面西廂房給她。
在閣樓住時,月影和允喜都不需要隨住。在此,換了新環(huán)境,靈君提出讓月影陪住在內(nèi)室。于是,月影便住在了靈君屋里的偏房,方便夜里照應(yīng)。
晉陽睡睡醒醒,昏了兩天,總算是清醒了。
月影以前的性格倒是有些毛躁,在此過了兩三年,也是懂得收斂性子,不管心里多著急,也忍著,見機(jī)行事。
“月影姐姐,這真的行?”靈君聽她話,今天到晉陽的云霄院探病。
靈君性格有些類似文氏,一樣的膽小溫順,但又在老太太的熏陶下,也沾染了老太太的一些韌性,沒有那么柔弱。
可在怎么說,畢竟是一個未長成的孩子,整日看到張氏的跋扈,也心有害怕。
“放心,你是二公子的姐姐,哪有姐姐看望弟弟被趕的道理。”月影在一旁勸說。
聽到這話,靈君想也是,自己是來看弟弟的,不是來找二嬸理論的。
屋外看守的丫頭看到她們來了,走里屋傳話。她們進(jìn)去的時候,晉陽剛醒,喝了藥,還沒休息。
晉陽躺了那么兩天,除了成天聽到母親張氏的哭泣,就是聽到她說是長房那邊的錯,讓他跌進(jìn)水里。他一句反駁是自己貪玩掉水池,張氏就哭罵。
“姐姐來了?”晉陽看到靈君進(jìn)來,緊皺的眉頭放開了,眼里都閃爍著喜悅,“姐姐再不來,我都要悶壞了。”
“嬸嬸好。”靈君先向張氏問好,再對晉陽說,“二弟弟在病里,更應(yīng)該多聽嬸嬸的話,好生靜養(yǎng)才是在,怎么就生氣煩惱,這可影響康健?!?p> “到底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就是不一樣,小小年紀(jì)就懂得體恤長輩。”張氏再怎么不待見文氏,可是對于靈君,還是處于中立的態(tài)度。
“行了,你嫌我煩,我還累著呢,你就和姐姐好好說會話,我也回屋歇一歇?!睆埵险f完,扶著腰,由著使女付出門。
靈君想送她出門,還沒走兩步,就被她打住腳步,讓她不用送。
晉陽等到張氏走遠(yuǎn)了,才完全放松下來,看一下靈君,就對周邊的人說,“我這會有些餓,你們?nèi)N房弄點吃的,其他人也不用守著了?!?p> 李嬤嬤領(lǐng)了吩咐,想到有靈君在此,也放心地出門。
“月影,你去關(guān)一下門,我有點冷?!睍x陽故意提高聲音說。
“冷?今日的天氣比昨天的還熱,可別是病又加重了?”靈君想要給他蓋被子,探一下額頭,“還好不是發(fā)燒?!?p> 晉陽撥開她的手,掀開被子,坐起來,“姐姐莫擔(dān)心,我好得很,我是有話與你們說?!?p> 月影看他的眼色,湊過來,“什么話?”
“我這次失足掉進(jìn)池塘,是因為臺階抹了油,而且還是在長了青苔的地方?!睍x陽說道。
月影早已猜到一些原因,不是意外,就是有人故意做的,所以沒什么驚訝,她更想知道的是晉陽能否作證,讓文氏早日出祠堂。
靈君一直在俞老太太的保護(hù)下長大,沒見過什么大風(fēng)浪,但凡宅子的那些不能見光的事,老太太都擋在她的前邊,不愿意讓她知道,好讓她的孩童時光過得快活一些。
眼看她再過一年多,便到了及笄之年,老太太這兩年才放手讓她去歷練,最終才肯放她會文氏的身邊。
“這可是家里,怎么也有人膽敢謀命?”靈君嚇得臉色發(fā)白。
“姑娘別怕,有老太太在,有我在,不會有人敢動你?!痹掠敖o她倒一杯茶熱茶定神,“二公子,那你知道是誰,又或者能和老太太說一說,放大夫人出來?”
“大伯娘怎么了?”晉陽問。
他這么一說,靈君她們也猜到張氏瞞著,不讓他知道。靈君單純的是認(rèn)為張氏是為了讓他靜養(yǎng),而月影則認(rèn)為不一樣。
張氏欺壓文氏近二十年,只有文氏不痛快,她才舒心,總是想著為難長嫂,只是文氏出身書香門第,恪守父德,言行妥當(dāng)。除了云深的出生,她沒找出個錯來。
因而,文氏出事,她那一張嘴,巴不得讓全院子的人知道。
“姑娘,這二公子大病初愈,需要靜養(yǎng)。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吧?”月影問。
晉陽聽了她們說起文氏的事情,他也猜到幾分是誰做下的事情。此時正是心煩意亂,自然是不能立刻答應(yīng)的她們的請求。
聽到月影提議要走,忙說,“對呀,姐姐,我也乏了,你改日再來?!?p> 主人送客,客也不好賴著不走,靈君又囑咐兩句,只好不甘心地離開。她一出門就開始有些埋怨月影在關(guān)鍵時刻不機(jī)靈。
初弗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