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兄,你去敲門?”云深站在月影家的門口。
“俞兄,你當真是糊涂了?!迸6呛笸艘徊剑斑@是你討媳婦,再說你還請了三位媒婆,這怎么也輪不到我呀!”
他們在門外邊爭論時,媒婆已經(jīng)準備好,上面敲門。
“花家二兄,大喜來了?!绷置狡攀钱?shù)刈钣新曂?,平常都是給官員和富人家說媒。
林氏一直在屋里勸月影,“小妹,這女人吧,嫁給誰也是一輩子,那俞家大公子無論人品,還是才能都是上好的,我們家也算是高攀了?!?p> “所以我更不能嫁啊?!痹掠盎氐馈?p> 疏桐為了這事,還被特意放假回來陪著她,“月影,我也覺得大公子挺好的,一輩子吃穿不用愁?!?p> “那人一輩子只有吃和穿,我又不喜歡他?!痹掠耙蚕氩坏皆粕钸@三個月來,會不斷地向她提親。
“喜歡?那你喜歡誰,嫂子給你提親?”林氏挺著個大肚子,“沒有?這年齡也不小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小圓子都會喊娘,滿地跑了。”
“總之我不嫁,要嫁你嫁?!?p> “大公子看上的又不是我。”疏桐掩嘴笑,“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你們出去。”月影有些不安地抓著衣角。
林氏和疏桐擔心繼續(xù)在此逼她,把人逼急了,她又要離家出走,也不敢在此逗留,順著她的意思,走了出去。
俗語云:兒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花家無父母,無長兄,花二虎和林氏就算是家長了。要不是他倆尊重月影的意思,每回媒人來提親,都是先經(jīng)過她的同意,才把人請進門。
而至今為止,來來回回地媒人也有十來個,也只有俞家大公子的媒人順利跨進了大門的這第一道門檻。
花氏夫婦還以為這婚事便可談妥了,沒想到,月影遲遲不肯接下婚書,把聘禮退了回去。他們也是信得過俞家大公子的人品,對深宅大院也有些忌憚,擔心月影這樣的性子會吃虧。
總之,就這樣一來一回地拖著,就拖到了今日。
花二虎一直等在門口,看到林氏和疏桐出來,他上前攙扶著林氏。
“咋樣?”二虎細聲地問,“同意開門嗎?”
林氏陰沉著臉,“我看咱家妹子是嫁不出去了。”
“你說,她要挑什么樣的人家?”二虎問。
“怕啥?要是咱家的小妹這般的人嫁不出去,那別家的姑娘還出不出去見人了?”林氏責備,“我們家還差這一副碗筷不成?”
花二虎聽到林氏的責備,本來想說不是她先說嫁不出去的嗎?
可一看到她的大肚子,所有的理虧只能咽下去,輕聲哄著,“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那我去門口請俞大公子回去了?”
“再等會,急什么?”林氏回頭看一下月影的房門,疏桐正趴在門上聽里邊的動靜。
過了一會,疏桐向她搖搖頭,表示沒聽到任何動靜。
“算了,這天也快要下雨了,請他們走吧?!绷质嫌挚匆粫炜铡?p> 花家的門口,先前擠滿了一群人,這天一直沉著,但天氣也悶熱,有一半的人受不了先回去避暑了。
又過了一會,天想要下雨,又有剩下的一半人提前回去避雨。
如今,除了云深帶來的一大隊人,就剩下一些孩童,還有一些好事的長舌婦在看熱鬧。
牛二狼頭一回被這么多人圍觀,不免有點緊張,好在有他那一臉的大胡子把窘迫的樣子給掩飾了。
反觀主角云深,一臉淡定,手持一把水墨竹子畫的折紙扇,慢悠悠地搖著扇子解熱。
回想上一次提親,月影趕不走他們,急得潑了一盆水,還是牛二狼給他擋住了。怎么不是自己提親,卻比來提親的人還緊張?
“俞兄,我看算了,今天怕是不開門了?!迸6强吹饺幻狡藕伴T,都喊地用帕子擦汗,坐在門口邊上的臺階,大口喘氣。
“我的天爺喲,這一次的錢分子,可真不好賺。”第一位媒婆埋怨,她的體型胖,受不了熱,正像狗狗一樣長大嘴巴呼氣。
“李阿姐,這回的婚事要是說成了,賞金可比我們說成一年的婚事都強?!敝虚g的那位媒婆說。
“是啊,為了這賞金在忍忍吧?!钡谌幻狡呕氐剑袄蠈嵳f,這位花家姑娘確實不錯,我這邊就受到好幾家人家托我做媒的?!?p> 先前那位胖媒婆聽到這話,心里也平衡了不少,立刻夸下???,“我做媒婆也半輩子了,還沒說不成一門親事,要是這門親事黃了,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當媒婆了。”
“對,說成這一門親事,賞金也夠我們養(yǎng)老了?!钡诙幻狡耪f。
第三位媒婆被她們一說,又像是看到了希望,回道,“我相信有咱們仨在,一定成事。”
然而,事與愿違,花二虎還沒開門,天空一陣響雷,不一會兒,就噼里啪啦地下了大雨。門前被烤得發(fā)燙的地面,一沾到雨水,霎時升起一陣被蒸發(fā)的水霧。
“俞兄,我們也走吧?!迸6前蜒b著兩只聘雁的籠子擋在自己的頭頂。
而身后的那一大隊人,都開始找地方躲雨。三位媒婆更是直接進入門廊下躲雨,大伙一陣子就儼然一只只落湯雞。
此時的天空還開始打雷閃電。
云深把扇守在胸前的衣服里,仰頭望天,好一會兒,感嘆,“難道真被那道士說中,我這輩子要孤苦無依?”
牛二狼一下子拖他上馬車,“你要是再不走,被一道雷劈了,那就一定是孤苦了?!?p> 因為,他們站的地方正好是一顆大棗樹下。
這樣,云深的第三次提親失敗,不是月影的一盆水給打走了,而是老天爺?shù)囊粓鰞A盆大雨給弄走了。
而那三位媒婆得到的賞金僅是一個普通價錢,也沒有一位媒婆洗手不干了。
老太太起初聽到云深要娶月影,本來是有些反對的,畢竟門戶不登對??墒牵@個孫子不僅自己有主見,而且還是當年被自己趕出去的,她也不好真的要阻攔。
眼看三次提親不成,她就親自到云深跟前勸說,“云深,你別嫌棄祖母啰嗦,你說我們家這家世,你這樣的好條件,哪愁沒有好姑娘?”
云深繼續(xù)算著桌面的賬本,“好姑娘,算賬能算得過她?談生意,能給我出這么好的主意?還有持家,能夠處理得這么出色?”
老太太被他的這三連問,一時語塞,她也從心里佩服月影,不僅賬本看得透徹,也自有一套自己的生意經(jīng),先別說現(xiàn)在那家起死回生的酒樓,就談張氏這事,她就看出月影確實一個當家主母的范。
文氏就是一個深閨出來的,恪守女德,性子柔弱,要不是她這么多年故意冷著,暗里幫襯著,估計也難以安穩(wěn)地在俞家好好地呆著。
這樣仔細想一通,與其硬塞一個不合適的人給他,不如讓云深自己挑一個中意的。于是,她也撒手不管了。
而這整件婚事,最支持云深的就是靈君,一聽到月影快成為自己的嫂子,她就三天兩頭往云深的屋里跑,問他什么時候辦婚禮。
云深估計自己的面子,總是推脫,還沒找到合適的日子,要是他真的說了月影還沒點頭,那他在靈君心中的大哥形象卻要被損壞了。

初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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