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魚

　　　　魚

　　宮闕仙宇依舊莊嚴(yán)肅穆高高璀璨奪目，興許是在人間待久了，習(xí)慣了人間的煙熏火撩的氣味，天界的嚴(yán)謹(jǐn)令湖蕁感到有些拘謹(jǐn)，自迎仙門走來，一路來遇見了不同仙階的仙元、仙使。有些是舊友有些是新人，生熟面孔混在一起，難免會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一時認(rèn)錯也是有的，方才湖蕁就錯認(rèn)了一位剛從凡界修升上的仙子，周邊玉溪樹正值綻放時節(jié)，湖蕁伸手捻了一片玉溪葉，揣藏在了衣袖里。周圍的仙子仙元來來回回，他們的臉上只有一絲不茍，嚴(yán)謹(jǐn)、認(rèn)真、天界干凈得那是一塵不染，都能滾地了。

　　嚴(yán)謹(jǐn)?shù)姆諊鷫旱迷诜查g悠閑自在慣的湖蕁有些喘不氣來，但是這能怪他們嗎？并不能正所謂大徹大悟脫胎修仙必然是要摒棄七情六欲，能看破七情六欲方能立地成仙，湖蕁突然慶幸幸虧自己打碎了琉璃沁，被貶落至凡間西子畔，能接觸到形形色色可愛的人，感受到與嚴(yán)謹(jǐn)肅穆的天界截然不同的一副景象，她甚至有些后悔當(dāng)初沒有多打碎幾盞，如果多打碎了幾盞興許就能罰個千年萬年的，最好就將她貶輟就最好了，自由自在得在凡間做一個仙，也未嘗不好，

　　反正為百姓謀福在哪里不是一樣呢！但是她可不能將這種想法告之，器重她多年的微太使元尊，所以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只能想一想而已，實(shí)現(xiàn)起來是不可能的。因?yàn)橹灰⑻乖碓诨煦缫蝗?，況且當(dāng)初是自己執(zhí)意褪去凡胎肉身，想要修仙長生不老的，離仙闕玉宇的天界漸行漸遠(yuǎn)，逐漸行步至紫氣環(huán)繞的河林，

　　抬頭醒目的三個爍大無比的金描字，福沉宮，福沉宮是微太使元仙邸，湖蕁也是第三次來，門口那排站著兩只宏偉的麒麟，還踢過湖蕁呢！害得湖蕁閃了腰，足足養(yǎng)了五年呢！所以湖蕁一看到那對麒麟，心里頭就發(fā)毛。尤為戰(zhàn)戰(zhàn)兢兢，躡手躡腳的，生怕那麒麟又會踢她，湖蕁踩著祥云先是度過了仙邸門前的弱水河，那麒麟屹立不動。因?yàn)樽蛉粘远嗔司品噶死?，現(xiàn)下還在睡夢中呢！仙闕門半開半掩，湖蕁只身闖入，

　　算起來現(xiàn)下微太使元應(yīng)該是正值午睡，府邸外種了好大的一片仙竹林，中通外直郁郁蔥蔥。凡間的筍算來也是這個時節(jié)出的，現(xiàn)下的時節(jié)吃筍應(yīng)該是最適宜的。待離去之際向微太使元討要幾顆，以湖蕁與微太使元慷慨大方的個性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一顆炒梅菜，一顆燉湯。想想都美。

　　引頭的一身青衣嶠粉面小仙子，是湖蕁從來沒有見過的仙子，一見到湖蕁，雙目閃光恍若見到恩人一般，是您。于是將湖蕁引入了正廳，對湖蕁是百般熱情，看她的衣著服色確認(rèn)是剛升上來的小仙子了，也是湖蕁的小師妹了。忙前忙后的湖蕁連微太使元的影子沒見到一半，她又是端茶又是遞果子的，塞的湖蕁滿嘴的果子，倒是讓平為仙子階的湖蕁有些彷徨還有些慌亂。

　　“呃……其實(shí)仙子不必如此客氣的，你我皆屬同階，不必如此客氣的。我自己來便是，”湖蕁本以為那仙子會就此收手，坐下了好好歇息歇息，又或者是轉(zhuǎn)移注意力，卻沒想到她卻道出了一個足以令湖蕁震驚的真相，那仙子居然不是其他仙元點(diǎn)化成的仙，而是是因?yàn)槭苓^她的點(diǎn)化，才得以成仙，湖蕁努力回想。但是得出的結(jié)論依舊是沒有，況且她不過是個小仙而已，又不是仙元級別的仙，自身的法力夠自己溫飽，哪里能贈予她人呢！

　　“仙子想來是誤會了，我一戴罪貶仙有談何能點(diǎn)化他人呢！我自己都要他人點(diǎn)化救贖，我是一大眾臉可能臉上有其他仙子的影子，想來仙子是認(rèn)錯了吧！”那仙子眼神堅(jiān)定，一口咬定了湖蕁就是那位點(diǎn)化她的仙子，無論湖蕁如何解釋都是無用的，別人的功勞湖蕁是不敢搶去的，只是那青衣嶠仙子硬是要將功勞都塞到湖蕁的懷里，湖蕁是扔也扔不掉。那仙子忙活了半日，一柱覃沐曦香都快燃盡了，戴罪之身的湖蕁仙子返回天界，本來就是有時間限制的。是不能久留的。

　　是卯

　　沉睡許久的微太使元也漸漸蘇醒，守門仙使回稟湖蕁的事，得知湖蕁的微太使元梳洗禮畢，慢慢悠悠地來到了前廳。千呼萬喚始出來，微太使元一身深褐黛萊長袖云端倪紋袍，顯得微太使元格外地穩(wěn)重慈愛。裊裊婷婷步，緩緩朝湖蕁走來，湖蕁停下杯盞，起身相迎，作揖：恭祝微太使元，壽比天極，長命無限。其實(shí)這兩句話，微太使元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早就聽膩了，微太使元坐下：別給我來虛的，來些實(shí)在的，我只想笑口常開，說兩個故事給我聽聽。

　　二人已經(jīng)將近十三年未會面了，其實(shí)按照天刻不過是十三個時辰未見面而已，但是湖蕁在西子畔經(jīng)歷的事足以能寫出一本說書來了，微太使元有事沒事地就是喜歡拉著那些，剛從凡界升仙的小仙子，聽她們說一說人間的趣聞。彌補(bǔ)彌補(bǔ)心里的遺憾，湖蕁每說一件趣事，她都會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甚至有些不大好笑的，微太使元都能從中挑出些笑梗。微太使元是天界最近乎神隱的仙元，素來平平淡淡的。也是天界有名童心未泯的老小孩。好聽故事，好吃糖，尤其是好吃糖，一口好瓷牙生生得吃糖吃壞了。

　　當(dāng)年湖蕁還是凡人之際，機(jī)緣巧合下遇到了微太使元，慷慨贈與仙氣，湖蕁一得仙元仙氣升仙之際指日可待，所以說微太使元是湖蕁修仙途中的貴人是一點(diǎn)也沒有錯，她依稀能夠記得那時的自己對成仙百般癡迷，甚至已經(jīng)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了。終于蒼天不負(fù)有心人，終于感動了微太使元，所以湖蕁是對微太使元除了涕零感激，更是百般敬重的。

　　湖蕁只與微太使元聊了半刻，咚咚咚，天鐘敲了三下，哎呦，真是的掃興，正聊著呢聊得正起勁呢！微太使元埋怨飛速時間，不敢耽擱時間的湖蕁急忙起身，再向微太使元，拱手作揖：使元，小仙該回去閉門思過了，微太使元又使起了孩子脾氣，那臉拉到了膝蓋，不情不愿：就不能再多待一會兒嗎？故事沒有說完呢！胃口正吊著，還要再吊一個時辰，才能揭曉謎底那得多難受??！

　　青衣嶠仙子站出來勸微太使元：使元，再過一個時辰湖蕁姐姐不就能重返天界了嗎？一個時辰我做飯您吃飯，一個時辰就過去了。一經(jīng)青衣嶠仙子開導(dǎo)，微太使元也就不太擰巴了，心里頭舒暢了許久：罷了，罷了，不過一個時辰，你就能重返天界了，言畢，又嘆了一口氣，我也只能找這個借口安慰自己了，

　　湖蕁在天界大門關(guān)閉之前，化作了一束光回到了西子畔，柔軟的綠皮草地，清新如蘭的新鮮空氣，還是覺得待在凡間好啊！湖蕁先舒展舒展腰，活動活動筋骨，吧嗒一聲，好熟悉的疼痛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她本以為逃過了麒麟腳，就能逃過腰閃的宿命，啊呦，啊呦，我的腰?。『n尋了一片柔軟舒適區(qū)，倚靠在柳樹旁坐了下，不過說來也奇怪了，今天麒麟居然沒有攻擊她，應(yīng)該是自己今天打扮的比較丑陋一些，沒有遮掩住麒麟的四射萬丈的光芒。清風(fēng)和藹，小憩片刻。

　　“公子，公子，你為什么不愿意娶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錢權(quán)貌心惠，我有家財(cái)萬貫，任你花，我又貌美如花，就是連天仙都能被我比下去，而且公子我對你癡心一片。女紅什么我不會可是你為什么就不能愛我呢！你憑什么不愛我呢！你嘗試嘗試好嗎？我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好母親，好兒媳的?！蹦且痪涮煜刹蝗缢脑拏鞯搅苏谛№暮n耳里，引起了湖蕁極度不適，湖蕁起伏不斷眼皮像波瀾一般，

　　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狂妄自大，敢將自己比擬成天仙，我倒是要看一看她到底是多么精致的人物，睜眼一看，只見一著華裳紅潛流掖地裙，耳墜斛露珠臺玉，鬢簪紅晴纓百里峽蘇的華貴杏花女子，哭哭啼啼的卑微得，拖拽著一著素服身肢纖長柳絮般的男子玉臂從背影看來是個俊俏郎君。額頭枕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那姑娘很是傷心，仔細(xì)一瞧側(cè)顏果然是個絕色美人，鳳眼，櫻桃嘴，氣質(zhì)卓然，如同天仙下凡還真不是夸大其詞，她的是真能將自己這一位天仙給生生的比下去，

　　只是哭得太過于傷心，連粉紅妝都哭花了，能不傷心嗎？心愛的人不愛自己，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無論女子如何哀求那男子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理那姑娘，不回應(yīng)你，不回應(yīng)你，不回應(yīng)你，我就不回應(yīng)你的傲嬌姿態(tài)，唉，這么個絕色美人，連我一個仙子我都心動了，坐在一旁的看客湖蕁托著腮幫，不禁搖了搖頭，不就是男人嗎？那姑娘才貌雙全，要什么絕世好男人沒有，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何癡心錯付于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作踐自己呢！就算最后成了，他也是不會珍惜的。真是不懂真是不懂，男子依舊保持原來強(qiáng)硬的姿勢，不作反應(yīng)。

　　那女子狠狠得擰過男子的臉，你看著我，原本溫順的她突兀野蠻兇狠起來，失去了耐心。惡狠狠地盯著那個男人，攥緊的拳頭能攥碎石頭，女子加重了語氣滿滿都是威脅，似乎在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嫁給你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原先柔情似水般的眼神驀然消逝，隨之替代的是求而不得的狠及一絲輕略過的殺心，殺紅的雙眼猙獰無比。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不要娶我，說，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逼我。我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從我的指甲縫里流走過，”女子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不再卑微規(guī)勸而是壓的人透不過氣的脅迫。一旁的湖蕁看得津津有味，這故事是越來越曲折離奇了。

　　啪的一聲脆響，所有人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女人突兀扇了男子一把掌，那一掌扇得男子有些錯愕，顧盼，方反應(yīng)過來，青筋暴起的男子一把拽住女子懸于半空的那發(fā)紅的雙手，作為男人必須維護(hù)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外人說你溫柔賢惠，遂狠狠得甩開了那張懸于半空的紅掌，你這個女人，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已經(jīng)給你足夠的面子了，女子往后退了一步，明明是萬千貴女，

　　卻偏偏吊死在我這棵樹上，自甘墮落。我早就拒絕過你了，你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女子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漂亮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你有錢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堆糞土，你有才在我眼中不過是班門弄斧，你有貌有錢有財(cái)再優(yōu)秀管我什么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你再有錢財(cái)貌惠，我也不會喜歡你。我不愿意娶你，很簡單，因?yàn)槟悴皇俏蚁矚g的人，

　　女子再往后退一步，便駐守在原地，她如同冰凍死去許久的人一般，臉無比得慘白冰涼。緊緊咬著出血的嘴唇，雙目含淚。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為了回避男子轉(zhuǎn)過身，他不愿意再說下去了，他是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吐出更難聽的話，女子的腦袋連嗡了好幾下，周圍的所有聲音她都聽不到，

　　膛內(nèi)那一顆溫?zé)岱序v的心直接被打入萬丈玄冰，極熱與極冷之間的反應(yīng)，她的胸口疼得厲害，冷熱來回替換，好痛真的好痛，原來才子配佳人的話都是假的，持續(xù)不斷的耳鳴，胸口仿佛插上了幾十把沾鹽椒的尖刀，她捂住胸口緩緩得蹲下，倚靠在一顆斷柳樹下，試圖獲得一些安全感，沒想到?jīng)]想到平日里溫文儒雅舉止大方的愛人，居然說出如此傷人的刻薄尖酸語，真是自己小瞧了別人高估了自己，

　　但是她不愿意放棄，她還想做一些挽回的余地。她迅速緊緊纏住男子的腰，男子咬牙甩都甩不開跟牛皮糖一般的女子，她苦苦得懇求：那你喜歡什么樣子的，丑的嗎？好，那我現(xiàn)在就劃傷臉，如果你嫌棄我不夠漂亮，我還可以努力變美。我只求你能愛我一回，女子隨即一把窩住男子的手：我夜里頭做夢夢到的是你，醒來以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身邊，枕頭都被我哭濕了。我就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嗎？機(jī)會都不曾給過。

　　啪，男子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了，一掌拍在了女子的肚子上，那掌力不是十分大，女子一口咸腥的血吐在了綠地上，就像蜘蛛一般趴在地上，啊的一聲，疼痛加劇，是女子自己又捅了自己一刀，顯池，如果你不肯娶我，我就到西子畔衙告你，告你故意殺人。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你若是鋃鐺入獄，你家中獨(dú)居的瞎眼老母，豈能獨(dú)活。

　　我就算是入獄，母親殞命。我顯池也絕對不會迎你這自私自利的毒婦進(jìn)門，

　　那男子聲音無比堅(jiān)定，說的好說的太好了，湖蕁不禁為男子鼓掌，觀望全程的湖蕁也看透了女子的本性。

　　呵呵，女子狂鄙大笑朝男子咆哮嘶吼，我自私為了你，我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削悔自己的容顏，

　　不，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的虛榮，你與別人打賭，女子的心不由一驚，冷汗冒滿了額頭。震驚了一會兒，嗚咽：是，我是與別人打的賭，可是我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真得愛上你了，一塌糊涂無可救藥，我為你掏心掏肝花去了多少心血。我從來都沒有對待哪個男人癡情卑微到泥水塘的地步，我……

　　你閉嘴吧！男子無情得打斷：我如若真的愛我，便放手吧！我累了我真得很累了。疲憊不已男子嘆了一口氣按揉按揉太陽穴，

　　“那好，既然如此”女子屏住呼吸，蓄勢待發(fā)，“那好，那咱們就一齊死吧！”女子像一頭速度極快的羚羊，只聽的男子呃的一聲，那一刀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男子的脖頸，一條又深又寬的傷痕橫切脖頸，冒騰出來的熾熱淋漓鮮血，如噴泉一般的血液迅速染紅了淡素色的上衣，頓時失了大半的元?dú)?，倒在血泊里難以翻身，就像干涸灘涂上的魚一般，身不由己，連垂死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引得女子哈哈大笑，因愛生恨的她咬牙切齒，惡恨：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完了，完了，血液不停往外流，他的意識也在脆弱邊緣，眼睛一閉一睡，就可能永遠(yuǎn)醒不來了，只是家中瞎母，無人照料。為母親殫精竭慮的男子緩緩閉上了眼，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了。女子又欲往男子身上多戳幾刀，湖蕁見她那把置人于死地的刀欲斬下，

　　迅速施了一個定身之法。那女子迅速被定在了原地如同雕塑一般，沉睡過去。湖蕁走上前，施法止住顯池噴涌而出的血液，并且恢復(fù)了那男子的傷口。那夜雖然模糊，但是他的樣貌實(shí)在是太出彩太出挑了，漆黑都遮掩不住他的光芒，他在人群中十分亮眼，所以湖蕁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怪不得那女子死皮賴臉都要嫁給他呢！陽光照射下的他更顯俊美，

　　只因那男子損失了不少的血液，危在旦夕。當(dāng)下只能靠仙氣才能有生還的可能，看在那日不辭而別的情分上，男子倒血霉攤上個惡婦的份上。又俯身渡了一些仙氣給那男子。

　　接著就是懲惡了，湖蕁雙袖一抻，那沉睡的女子即刻蘇醒。見湖蕁圍繞在那女子身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而自己卻周身裹了澆漿一般，撒潑打滾質(zhì)問湖蕁：你究竟是誰??！還有我怎么動不了了。女子苦力掙扎，就像只蟬蛹一般。現(xiàn)下天下升平但是卻總是有一些能壞一鍋湯的老鼠屎。湖蕁盯著她盯得那惡女頭皮發(fā)麻，

　　“你這女人長得跟朵花似的，怎么心腸比那西子畔臭水溝的水還要毒還要臭，何其之歹毒??！竟然為了個男人想要?dú)⑷?，你不知道殺人是犯法要坐穿牢底的嗎？真是糊涂之至，一看你就是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集萬千溺愛于一身的大家小姐。不過家有家法，國有國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別說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了，姑娘家家的，犯了錯也是逃不過律例懲戒的。我且捆了你將你送到當(dāng)?shù)氐母茫匆豢礆⑷司烤故嵌▊€什么罪，是殺頭還是終生免費(fèi)吃勞飯?！?p>　　那女子一聞殺頭，要死了瞬間嚇暈了，雙腿像棉花一般虧得是定身術(shù)，否則就折在了地上，人不到生死悠關(guān)的時候是絕對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悔悟的，那女子一頭一磕求湖蕁放過她，給予的條件極其豐富，若是換做普通人必然會動心的，只可惜她不需要錢就能擁有萬貫家財(cái)，良田千畝。錢對她來說就是虛的，“可惜了可惜了，你的錢你的田我根本不需要，姑娘要知道世界上是沒有回頭藥，后悔藥可吃的，執(zhí)意置人于死地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呢！你可有過一絲惻隱之心，現(xiàn)下觸及到自己安危性命了，倒是知悔了？可惜晚了。留著在牢里黃泉路上懺悔吧！”

　　湖蕁二話不說將她捆到了西子畔縣衙，西子畔的女縣尹是個剛正不直的好官。湖蕁好幾次抓到小毛賊都是往她那兒送的，保證公平公正。秉公處理此事，

　　“姑娘，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那男子追在湖蕁后頭喊，湖蕁都說了無需客氣，結(jié)果他還一個勁的謝謝，甚至還追著喊謝謝。湖蕁一度懷疑那顯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不過他連那惡婦的樣貌都瞧不上，恐怕自己的樣貌他更是瞧不上。況且她可是仙子，哪里有仙人相戀的道理，那是違反天規(guī)是要被削去仙籍的，

　　停，湖蕁一個急剎車剎住了腳，那行步速度疾如旋風(fēng)的顯池，羞澀得不敢抬頭，只顧著得撞到了南墻，砰的一聲，撞到了南墻才回頭。湖蕁嘶了一聲，想一想都覺得肉疼。哎呦，你沒事吧！顯池的臉紅透了像紅蘋果一般。擺了擺手，死鴨子嘴硬，“沒事沒事”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要跟著我，咱們兩個人已經(jīng)扯平了。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焙n鄭重聲明，她不想與凡間的男子有過多的糾纏，省得到時候麻煩，所以她迫切得想撇開顯池，

　　“我，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呢！方才你救了我，我……”顯池越說到后頭，聲音越是抖顫。他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可是卻被湖蕁爽快得打斷了。

　　“不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你也是為自己呢！所以并不存在人情不人情的，”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顯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那是千萬條小鹿亂撞，撞得他的心肝都要廢了。湖蕁微微蹙了蹙眉頭，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也無妨吧！反正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大方一點(diǎn)兒也是無妨的。輕吐二字湖蕁，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嘴角攜起了一彎溫情脈脈的笑湮，眼睛藏有明月?！昂妹郑妹?。我記得了，姑娘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喚作……”顯池一抬頭，湖蕁已經(jīng)在他犯花癡的這段時間，離開了。

　　“為什么，她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像風(fēng)像雨又像霧一般，看不透摸不透?！憋@池心里犯起了嘀咕，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想來是偷偷溜出家門的姑娘，怕被家里的長輩發(fā)現(xiàn)挨罵，所以匆匆離開的。顯池噗嗤一笑，也真是個可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