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宴席
季童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兩人都愣住了,室內(nèi)安靜的可怕。
女子抬頭手推了一把男人的肩,她強作鎮(zhèn)定,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自己。
“我,我只是想親你的臉,然后你就轉(zhuǎn)過來了,不怪我?!?p> 夜宸生看她,季童只是親到他的嘴角,還沒有碰到嘴唇。瞧她緊張的樣子,男子挑眉。
“不怪你,怪我?!?p> “我就應該再轉(zhuǎn)過去一點?!?p> “我……”
半天找不到什么詞,合著這男人還真想親他嘴上?太悶騷了!
季童無語半天,實在找不到什么該說的就扯開話題。
“不是說帶我出去嗎,走啊。”
夜宸生聞言,抬手摸了下嘴角,他故意讓女子瞧見,看她移開視線,男子手背在身后心情愉悅。
“走?!?p> 這次出府季童沒換男裝只穿一身騎裝,王懷跟著他們,夜宸生三人上馬,行至正街,李氏一族人被拷著往城外走,季童見狀停下。
“這李氏要怎么處理?”
“回王妃的話,這李氏男丁要被斬殺,女眷會被流放,若懷有胎兒的,會和男丁一樣被斬殺。”
王懷替季童解答,女子聞言微微皺眉。
“這也太過嚴重了吧?!?p> “王妃,李想是叛國,凡是叛國的人沒人會有好下場?!?p> 那一列隊里除了年長的都是女眷,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季童才收回視線。
“對了,李想最后怎么死的,那天你們回來,我也沒看到刑場上有動靜,是當場擊殺的嗎?”
王懷看向夜宸生,男人淡淡道。
“是當場擊殺?!?p> “誰殺的,不會是我哥吧?”
“不是季哥?!?p> “那是誰?”
夜宸生轉(zhuǎn)頭看著女子,好半晌轉(zhuǎn)回去。
“你不用知道?!?p> 他不想說,季童也就不問了,對于是誰殺了李想,女子不過是順嘴一問而已。
幾人騎馬來到城外,約莫一刻時間,就來到了鏡湖。
湖邊有好幾艘船,三人下馬上了最大的一艘船上,推開門,里面坐著夜朝有頭有臉的人物。
夜曠優(yōu)靠近門口,回身看到夜宸生來了笑著站起身子。
“三哥你來啦?!?p> 夜宸生季童紛紛向眾人行禮,到了夜紹東面前,季童盯著男人后面的金紫渡一驚,女子看見她也是驚訝不已。
夜宸生自然也認出了金紫渡,幾人默不作聲的對望過后都移開了視線。
行至夜逐陽面前,夜宸生恭敬道。
“太子殿下。”
太子妃簡雙璐起身。
“秦王殿下。”
夜逐陽看眼夜宸生身邊的季童莞爾一笑。
“不必這般客氣,坐吧?!?p> 夜曠優(yōu)沖他們招手,兩人走過去坐下。
宴席擺的很大,一看就是朝廷里年輕之人私下玩耍游樂,季夜獨自前來,他身后跟著白斬夜九歌。
幾人打過招呼也依次落座,白斬欲要與季夜打招呼,男人確當沒看見一樣不做聲,這一幕落在夜九歌眼里,女子收回目光吃了一口菜。
湊齊了人,太子便命人把船劃出去了,船蕩在湖里周圍跟著幾艘小船。
簡雙璐堅持了一會兒臉色還是逐漸慘白了,她自小暈船,能堅持到現(xiàn)在實屬不易。
女子扶著桌子站起來,她來到夜逐陽身邊輕聲說道。
“太子殿下,臣妾想到外面去?!?p> 夜逐陽看她,裝作關懷。
“愛妃怎么了?不舒服嗎?”
“里面太悶,臣妾心口憋了口氣有點難受?!?p> “那愛妃出去透透氣,小心一些。”
“是?!?p> 幾句話的時間,簡雙璐耗掉了最后的一口氣,婢女扶著她有些搖晃。路過季夜,女子垂眸看他神情自若,眼中閃過一絲期盼希望他可以抬頭看一眼,可季夜低著頭,直到簡雙璐出去男人都沒抬一下。
女子的小動作讓季童看在眼里,簡雙璐第一次見她就有意無意的提起季夜,季童便心中疑惑,果不其然。
女子低頭喝了一杯酒,她抬頭看了一眼邊上人在心早就不在的季夜。
“哥?!?p> 季夜聞聲看她,女子卻沒有下文,她看向夜宸生小聲說話。
“王爺,臣妾想與哥哥出去說說話。”
夜宸生垂眸看季童又掃向季夜點頭。
“好,去吧。”
“是?!?p> 季童起身,理了理裙擺往外走,季夜也行禮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外面,湖上的小風吹的很舒服,甲板上沒有簡雙璐的影子,季童猜想她應該在船尾。
“你叫我有事?”
季夜站定在她一旁問道。
“你以前和太子妃見過嗎?”
季夜聞言如實回答。
“見過一次?!?p> “什么時候?”
“很久以前了,那時我從羽林軍中調(diào)出,下陵郢的路上碰到被打劫的一對馬車就出手幫了忙,目的地都是陵郢,所以一同行了一段路,那家小姐便是太子妃?!?p> “只見過一次?你沒有給人一些信物什么吧?”
季夜納悶。
“我給她信物做什么,不過就是一同行走的游人?!?p> 季童繼續(xù)追問。
“那她有沒有給你什么?”
“有?!?p> “給了什么?”
季夜回想片刻。
“一個流蘇鳳頭釵?!?p> 季童聞言吸了口氣。
“你收了?”
“她執(zhí)意相送,我拒絕不了只好收下,不過那釵好像讓我丟了。”
女子撫額,她瞧著季夜的臉,面若潘安賽陵王還真是一張禍害女子的臉。
“你可知道這其中意思?”
“不過一支普通的簪子罷了?!?p> 季童聽了哭笑不得。
“你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竟然覺得只是簪子罷了?”
季童的話讓季夜有點迷茫,女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遂解釋道。
“這鳳釵天下只有皇后才可隨意佩戴,普通人家的女子只有出嫁之日才能佩戴,所以一般女子都將會只佩戴一次的鳳頭釵送給心儀的人,若這人接受了,便是定情,不接受,這鳳釵也就會讓女子給毀掉?!?p> 季童一番話讓季夜怔愣良久。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我當時看她要把那簪子扔了覺得可惜就收了,還真不知道有這些事?!?p> 季童無語半天,合著只是怕浪費收的。
本想著說季夜幾句,恰好遠處跑來一個婢女大喊。
“來人啊,快來人,太子妃落水了,太子妃落水了?!?p> 其他船上的侍衛(wèi)聞言個個跳進水里往簡雙璐身邊游,就連里面的人也開門走了出來。
季夜季童率先來到船尾,男子看水里的人撲騰的已經(jīng)沒了力氣,而侍衛(wèi)還離她有一段距離,目測了一下距離把外衫脫下扔給季童就跳了下去。
季童手里握著外衫,她探頭往外看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女子回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夜逐陽。
男人只看了一眼湖里的情況,手卻沒有松開季童,后面跟來的人瞧到兩人的姿勢都有意無意的看向夜宸生。男人走過去拉住季童一拽,季童就到了夜宸生的懷里。
“三弟緊張什么,本宮只是怕秦王妃不小心掉下去?!?p> 夜宸生側(cè)身擋住季童只是夜逐陽。
“太子對王妃的關心臣弟謝過,臣弟會保護好她,太子還是關心下太子妃吧。”
甲板上氣氛有些尷尬,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瞧著,知道季夜扛著簡雙璐上來,季童小跑過去。
“哥?!?p> “我沒事?!?p> 把簡雙璐放倒在臂彎里,季夜取過季童手里的外衫套在女子身上不讓女子暴露太多。做好一切,季夜聚起內(nèi)力推在簡雙璐的背脊上,女子吐出一大口水來,季夜收手。
“太子妃,太子妃?!?p> 簡雙璐迷夢的睜開眼,季夜盯著他看,發(fā)梢的水珠滴在臉上,她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臉仿佛做夢,慢慢抬起手來。
那手目標是哪季夜清楚,可是他不能伸手拉住女子的手,季夜提高聲音。
“太子妃?!?p> 顯然女子沒聽進去,眼看手就要碰到季夜的臉了,簡雙璐的手就讓季童拉住了。
“太子妃,太子很擔心你,你沒事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簡雙璐迷夢的雙眼瞬間清晰。她咳嗽兩聲,壓著嗓子說道。
“我沒事,多謝季將軍。”
男人順手將女子靠放在季童懷里起身。
“末將職責所在?!?p> 站在一旁的夜逐陽挑眉,他走過來從季童懷里抱起簡雙璐,起身之時手有意撫過季童的手,季童抬頭眉頭緊皺,她收手走到夜宸生身邊。
“太子妃落水,本宮怕她受風寒,先行離開,各位請便?!?p> 太子抱著簡雙璐回身沖周圍人說道,話畢便繞過眾人離開了。人們竊竊私語,都說太子對太子妃怎么怎么好,季童聽聞笑而不語。
垂下的手讓夜宸生抓在手里,女子順著手臂抬頭看向男子的臉。
“拉我做什么?”
“回去把手和胳膊洗洗?!?p> 這是看到夜逐陽摸她手了?季童試著抽出手,可男人握得緊根本抽不出來。女子放棄,她瞅著男子。
“王爺看到了?”
夜宸生低頭給她一個神色又轉(zhuǎn)頭拉著她往里走,季童被拽著抿唇輕笑。
兩人沒回宴席,夜宸生找到王懷讓他找身衣服給季夜后才重新進去,繞過走廊聽到白斬和夜九歌在談話,看到二人都禁了聲。
夜宸生繞過他們走進去,夜九歌攔住他。
“宸生,你什么時候把邵倩調(diào)回水榭清臺?”
男人頓步。
“本王為什么要調(diào)她回來?”
“她照顧你這么多年最了解你了,你身邊沒個熟人不好。”
“皇姐,本王不用別人貼身伺候,我把她調(diào)走,是讓她更有用處?!?p> “她最大的用處就是伺候好你?!?p> 夜九歌看眼季童,繼續(xù)道。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邵倩伺候你這么多年,早就應該是你的小妾了,我問你,你打算什么時候收了她?”
“本王不會納妾?!?p> “你怎么這么倔,納妾是為了傳宗接代?!?p> 夜宸生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夜九歌又看向白斬。
“皇姐,納不納妾是本王自己的事,下月您就要與白中護軍成親了,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p> 白斬要娶夜九歌季童還真不知道,她看向白斬,白斬搖頭,眼神示意季童就明白了。
男人不讓問她就不問。
夜九歌聽夜宸生這樣說,心中的煩躁早就壓不住了,她甩袖離開白斬跟在身后沖二人點點頭,等他們消失,季童才問到。
“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好事?!?p> 夜宸生說的模棱兩可,季童聯(lián)想到她離開之前發(fā)生的事心里也就有了大概的猜測。
“皇上這是相信大哥了?”
“嗯,白中護軍現(xiàn)在是皇上的人。”
再詳細的季童也不想問,走了兩步,女子忽然問到。
“王爺,您那小妾啥時候迎娶?。俊?p> 夜宸生皺眉。
“我為什么要娶她?”
“昭和公主都說了人家伺候王爺那么多年就是當小妾的命,王爺不能就這么讓人家夢想破滅吧?”
男人頓步,他盯著季童的眼睛。
“你很愿意我納妾?”
“這是我們女人能左右的事嗎?”
季童坦白的話夜宸生好半晌都沒接,他松開女子的手回到了作宴的地方。
華燈初上,一行年輕人都在作樂,季夜有事早早離開,而因為夜宸生最近得了大功,人們起哄讓其奏樂一曲,夜曠優(yōu)在其中最是起勁兒,男人耐不住,隨手取來一片葉子放在嘴邊,葉片發(fā)出聲音來,好似鳥叫,又似玉笛聲。眾人看著驚訝無比。
“秦王殿下,聽聞這種取葉奏樂只有西南外邦才會,您是何時學會的?”
有人好奇的發(fā)問,夜宸生回答。
“南下偶然遇見一老嫗,取竹葉奏樂,本王好奇,就向她請教學成。”
聽夜宸生這樣說,季童也就不好奇了。其實吹葉,在座的季童和金紫渡都會,她們的師傅早年游歷南疆娶南疆女子,每每練武時,師母就會給她們吹曲。
回憶打住,金紫渡瞧著對面的女子又看眼沉默不語的夜紹東,怎么樣才能讓季童帶她離開?
金紫渡思索著對策,直到宴會結(jié)束也沒有個好主意,在她打算放棄之時,機會倒是先找上她。
季童回去時,夜宸生給她找了輛馬車,自己一個人騎馬,季童對此無異議欣然接受,可剛一坐上馬車,和夜紹東說要去解手的金紫渡就趁人不備悄悄跳了上來,季童看她進來,剛要說話就讓女子捂住嘴巴。
“噓,別說話?!?p> 季童不說話,直到馬車開始動彈,金紫渡才松開了季童的嘴。
“我還以為你和外面那個只是普通的會些武功的人,沒想到是夜朝的秦王和秦王妃?!?p> 季童沒理她的調(diào)侃問到。
“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和楚王一起?”
金紫渡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我的窩讓那楚王給端了,本來以為就是一個俊秀的男人,拉他上山多看了幾眼,這倒好,讓他把我的寨子給揭了不說,我自己還讓睡了?!?p> 金紫渡粗俗的話雖然讓季童聽著不舒服可她最后那句話還是讓季童挑起了眉頭。
“據(jù)我對楚王的了解,他不會是那樣的人,他怎么會欺負你?”
“人不可貌相,你們被他外表欺騙了?!?p> 季童驚訝。
“不會吧,楚王怎么會干出這種齷齪的事?!?p> 金紫渡換說到這份上,把責任全推給夜紹東。看季童還真信了她的話,心里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她總不能告訴季童是她喝醉酒爬上夜紹東的床的吧,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