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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快出嫁

165終究是得償所愿

姑姑快出嫁 水月涵嫣 9006 2019-07-02 10:42:20

  不知不覺到了十一月,這天半夜,溫婉怡被一陣腹痛驚醒,輕手輕腳起身去衛(wèi)生間上過廁所,側(cè)臥在床上,拿出手機,對著時間看每一次宮縮間隔。

  如此,她觀察了半個小時,宮縮很規(guī)律,六分鐘一次,顯然不是假性宮縮。

  又一次宮縮過去,溫婉怡緩緩翻個身,伸手推了推旁邊的許諾,輕聲說道,“許諾,醒醒,我要生孩子了……”

  許諾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小婉,你要生了,咱們快去醫(yī)院!”說著掀開被子就要帶她走。

  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溫婉怡淡淡一笑,“你先去梳洗一下,把衣服穿好,宮口全開沒那么快的?!?p>  許諾飛快換下了黑色睡衣,穿上白襯衣黑色西裝,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

  溫婉怡穿著寬松的白色家居服,想著待會去醫(yī)院也要脫褲子生孩子,就不用換正裝了。

  隔壁房間的陳姐被他們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問怎么了?

  此時此刻許諾已經(jīng)提著待產(chǎn)包和相關(guān)證件扶著溫婉怡準(zhǔn)備出門了,陳姐看著此情此景,連忙回房間,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換了衣服,出來接過許諾手里的待產(chǎn)包,與他們一起出了門。

  進了電梯,溫婉怡側(cè)過頭,看著許諾一臉緊張的樣子,溫言道,“別擔(dān)心,上次產(chǎn)檢醫(yī)生不是說胎兒胎位正,也沒有臍帶繞頸,沒事的?!?p>  許諾的眼眶都濕潤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緊緊摟著她的肩膀。

  來到停車場,陳姐把東西放進黑色寶馬后備箱,與此同時,許諾把溫婉怡扶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為她系好安全帶。

  黑色寶馬在夜幕下直奔醫(yī)院,溫婉怡對著顯示屏上面的時鐘,數(shù)著越來越頻繁的宮縮。

  來到醫(yī)院,許諾帶著溫婉怡直奔產(chǎn)科,經(jīng)過內(nèi)檢,她宮口已經(jīng)開了五指,被送進待產(chǎn)室。

  溫婉怡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值班醫(yī)生過來詢問她的懷孕情況,雖然腹痛如絞,她卻是對答如流。

  生孩子這種事情,除非剖腹產(chǎn),真的只能自己幫自己。

  宮縮越來越頻繁,溫婉怡手緊緊抓住旁邊的護欄,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旁邊待產(chǎn)室里面發(fā)出女子痛苦的呻吟,堪稱鬼叫狼嚎。

  醫(yī)生時不時過來看一看溫婉怡宮口開的情況,助產(chǎn)士也過來抽了血。

  終于,宮口開了八指,溫婉怡被推進手術(shù)室。

  躺在手術(shù)臺上,無影燈下,溫婉怡依舊是一個人的戰(zhàn)斗,醫(yī)生在一旁指導(dǎo)她如何呼吸,暫時不要太用力。

  感覺骨頭一寸寸都要裂開,從頭發(fā)絲到腳趾頭,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就好像在使出全力拉一坨千年老屎。

  肚子里的孩子也在配合母親,縮緊身子,經(jīng)過產(chǎn)道擠壓,一點一點冒出頭來。

  在醫(yī)生的指導(dǎo)下,溫婉怡再一次用勁,孩子終于和羊水一起出來了,她的叫聲與孩子洪亮的哭聲一同響起,劃破了夜的寧靜。

  溫婉怡整個人放松下來,醫(yī)生開始給孩子剪臍帶,打第一針疫苗。

  “請問一下,是女寶寶嗎?”溫婉怡一臉為人母的喜悅,淡淡地問道。

  “是一個女寶寶,有六斤三兩呢……”醫(yī)生笑吟吟地答道。

  溫婉怡不禁笑了,許諾,還真是心想事成。

  手術(shù)室外面,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許諾來回踱步,緊張,從身到心都是緊張的,哪怕第一次為人師表上臺給學(xué)生講課,都沒有這么緊張。

  剛才醫(yī)生讓他簽手術(shù)同意書,他的字跡是一貫的工整遒勁有力,而這次卻是把一貫熟悉的名字寫得一塌糊涂。

  陳姐也是一臉擔(dān)憂站在一旁。

  手術(shù)室里時不時傳來女子痛苦的叫聲,撕心裂肺的,讓人感覺隔著一道門便是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

  許諾緊張到分辨不出那些痛苦的哀嚎是不是溫婉怡發(fā)出來的,此時此刻他十分懊惱,他們已經(jīng)有了念陽,他真不應(yīng)該貪心讓她冒著高齡產(chǎn)婦的危險,給他生孩子……

  可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溫婉怡生孩子,承受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楚……

  旁邊也有等候的家人,真可謂是人間百態(tài),有人一臉擔(dān)憂,是產(chǎn)婦的父母吧,還有人無所謂地玩手機,還說什么時間還早,可以開一把黒。

  說這話的,自然是還不懂得如何做父親甚至是做丈夫的產(chǎn)婦老公。

  終于,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手術(shù)室上面的LED顯示屏上出現(xiàn)一條滾動的信息,“恭喜溫婉怡喜得千金?!?p>  許諾抬頭,看著這條鮮紅的,滾動的字幕,竟不自覺地落下淚來,抱頭痛哭流涕。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彼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半。

  溫老爺子許老爺子他們已經(jīng)聞訊趕來。

  四位老人家一來到手術(shù)室門口,看見LED顯示屏上面滾動播放的字幕皆是歡喜不已。

  許母笑吟吟走到長身鶴立的兒子身邊,正準(zhǔn)備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兒子居然哭了。

  溫老太太走過來,笑著說道,“做了爸爸是開心事,你哭什么?”

  許諾抬起修長的大手抹了把眼淚,勉強打起精神,微微一笑,“是的,媽,恭喜您又做外婆了?!?p>  這時候,護士抱著整理好的小寶寶走了過來,“溫婉怡的家人在哪,快過來看看寶寶?!?p>  剛剛出生的小家伙已經(jīng)睜開眼睛,一雙機靈的眼睛四處張望,眉毛淡淡的眉型卻很好,幾根長長的睫毛稀疏垂落,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長得和許諾很像。

  許母笑吟吟從護士手中接過大孫女,樂得合不攏嘴,“哎呦我家小暖好漂亮,比小梔姐姐小時候漂亮多了!”

  許諾沒有著急看孩子,而是問護士,“請問一下我太太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適?”

  “溫婉怡很堅強狀態(tài)也不錯,完全不像高齡產(chǎn)婦,生產(chǎn)過程中連哼哼一聲都沒有,她只想著保存體力一心生產(chǎn)呢!”護士說道,又補充道,“她還要在里面觀察兩個小時,你們誰進去陪同?”

  許諾聽見這些話又要落淚,連忙說道,“我去陪我太太。”

  護士不禁笑了,“一般都是婆婆或者媽媽和姐姐妹妹進去陪產(chǎn)婦,我倒是很少見做老公的進去陪同的!”

  溫老爺子暗暗贊許,見準(zhǔn)備一切妥當(dāng),于是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念陽也該醒了,今天他還要上學(xué)。”

  四位老人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是凌晨五點,于是溫老爺子索性沒有叫醒章念陽,因此此時此刻他一個人在家,溫老爺子自然不太放心。

  雖然念陽的爸爸不招人待見,但是念陽畢竟是自己女兒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因此溫老爺子愛屋及烏,還是很愛這個外孫的。

  如今雖然有了新的外孫女,但是畢竟和念陽相處時間長,他對念陽的感情也相對深一些。

  許老爺子一臉喜悅,“嗯,待會晚上讓他去我那里休息?!?p>  他也是并沒有因為有了親生的孫女而忘記念陽那個孫子。

  “那待會我再過來?!睖乩蠣斪游⑽㈩h首,轉(zhuǎn)身開著車走了。

  溫婉怡此時此刻已經(jīng)下了手術(shù)臺,被護士推進觀察室。

  上次生孩子出來,是李佳佳在觀察室陪著她,這次不知道會是誰。

  正在胡思亂想間,許諾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觀察室里面,看著病床上發(fā)絲散亂一臉疲憊的溫婉怡,他腳步沉重,心里想快點過來抱抱她,腳下卻好像灌了鉛。

  溫婉怡看著他緩步行來,不禁淡淡一笑,“怎么了,是不是我現(xiàn)在的鬼樣子嚇得你不敢過來?”

  剛剛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她居然還有心情揶揄他。

  許諾終于走過來,在病床旁邊蹲下,俯下頭,在她額頭眉心印下一個個吻。

  有溫?zé)岬囊后w滴落在自己臉上,溫婉怡正在疑惑間,卻對上他飽含熱淚的雙眸。

  第一次看見許諾哭,第一次看見他淚眼朦朧的樣子,以往,他的雙眸都是溢滿溫柔或者神采奕奕的。

  溫婉怡緩緩地抬起手,摸摸他溫?zé)岬哪橗?,淡淡一笑,語氣有些虛弱卻是溫柔的,“愛哭的爸爸,可不是孩子們的好榜樣。”

  許諾深吸一口氣,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她,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伸手握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穩(wěn)定了情緒,才緩緩地開口,一向充滿磁性的聲音有些沙啞,“小婉,辛苦你了,還有,我愛你?!?p>  溫婉怡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小暖的爸爸,恭喜你啊,心想事成?!?p>  這時候,護士把孩子抱了過來,在護士的幫助下,溫婉怡解開病號服的扣子,讓孩子與她親密接觸,開奶。

  看著小家伙在懷里吧嗒吧嗒吸著目前還空空如也的口糧袋,溫婉怡笑得那么幸福。

  小家伙吸了幾口就睡著了。

  許諾給她們拉好被子,又給溫婉怡扣上扣子。

  “咱們小暖真是一個貪睡的小懶豬呢?!睖赝疋荒槾饶傅臏厝?。

  “小婉,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許諾說著說著,又泫然欲泣,懊惱道,“我真是傻,你剛剛才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又怎么可能感覺舒服……小婉,你告訴我,我做什么能夠讓你舒服一點……”

  “給我講故事吧,就講《黑貓警長》?!睖赝疋肓讼?,說道。

  于是,觀察室里響起了許諾充滿磁性聲情并茂的聲音。

  過了一會,又一個順產(chǎn)的產(chǎn)婦被推進了觀察室。

  許諾還在絮絮給溫婉怡講故事,充滿磁性的渾厚聲音讓人感覺莫名的安定。

  一個中年女子走了進來,對著產(chǎn)婦噓寒問暖一番,然后又是抱怨,說產(chǎn)婦的老公這種情況下還不忘記打游戲,又看向旁邊守護著溫婉怡的許諾,感嘆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產(chǎn)婦說讓她母親不要說話了,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呢。

  許諾卻是停了講故事,對她們禮貌地笑了,表示打擾了。

  產(chǎn)婦卻說剛剛從手術(shù)室出來,歷經(jīng)千辛萬苦九死一生,聽見他的聲音,仿佛天籟之音。

  許諾但笑不語,收回視線,又問溫婉怡還要不要繼續(xù)聽故事。

  溫婉怡淡淡一笑,“既然她不覺得咱們打擾,你就繼續(xù)講吧。”

  于是許諾又接著前面繼續(xù)講《黑貓警長》的故事。

  在許諾的聲音陪伴下,兩個小時很快過去,護士進來通知,溫婉怡可以回病房了。

  病房自然是最好的VIP病房。

  來到布置雅致的安靜病房,許母自然是噓寒問暖一番。

  溫婉怡精神不錯,一一回答了。

  陳姐抱過醒來啼哭不已的許小暖,給她換了紙尿褲,又喂了白開水給她喝。

  許諾站在病床邊,柔聲問道,“小婉,你餓了吧,想吃點什么?”

  “喝點白米粥吧?!睖赝疋X得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那我下去買吧,”許母微笑著說道,“諾諾啊,你就在這里照顧小婉。”

  溫婉怡感激婆婆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忙前忙后,“辛苦你了,媽?!?p>  “我不辛苦,你才辛苦,你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許母說著,拿著包包準(zhǔn)備離開。

  許老爺子攔住了她,“彩云,還是我去,這大家都沒有過早,我一起買過來吧?!?p>  陳姐整理好小寶寶,從待產(chǎn)包里拿出雞蛋和紅糖,在外間燒了開水,沖了雞蛋花端進來,許諾接過,小心翼翼地將病床搖高,喂給溫婉怡喝了。

  許諾又去衛(wèi)生間打來熱水,用溫?zé)岬拿斫o溫婉怡擦了擦手,然后又擦了擦臉,在清水里投了投,水都變得渾濁了,可想而知她剛才流了多少汗水。

  “小婉,我給你換身衣服吧?”許諾詢問道。

  溫婉怡現(xiàn)在下面一絲不掛,讓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她換衣服,她有些不自在。

  陳姐上前一步,“還是我給夫人換吧。”

  許諾微笑,環(huán)視著他的母親岳母和陳姐,“媽,陳姐,你們也累了,在外間休息一下吧,小婉這邊我來照顧?!?p>  許母暗暗點頭,自己兒子果然和他父親一樣是一個體貼有責(zé)任心的好男人。

  于是她們?nèi)齻€走了出去。

  許諾又打來水換了毛巾給她細(xì)細(xì)擦洗了一下身體,柔聲細(xì)語道,“在醫(yī)院只能暫時將就一下了,待會讓爸回去拿點艾草過來煮點水,用艾草水洗洗比較好。”

  “哪有那么麻煩,清水洗洗就好了……”溫婉怡不禁嗔怪道。

  “聽話?!痹S諾吐出簡短的兩個字既有哄孩子般的溫柔,又有為人夫的霸氣。

  溫婉怡不再多言,吃過許諾一口一口喂過來的白米粥,就安靜睡下了。

  從凌晨發(fā)作折騰到現(xiàn)在,她真的感覺好累。

  第二次生孩子了,沒有第一次那么亢奮,也沒有第一次那樣難過而不堪。

  因此,即便是在不熟悉的醫(yī)院不熟悉的病床上,溫婉怡也安然入睡。

  溫婉怡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

  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許諾以手支額坐在旁邊的沙發(fā)椅上,閉目養(yǎng)神,窗外是秋日暖陽。

  他穿著白襯衣,襯衣袖口微微滑落,支著額頭的大手虛虛握拳,睫毛長長,安靜垂落。

  “果然是美男秋睡圖啊……”溫婉怡在心里默默感嘆,下意識想伸手去觸摸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上了點滴。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注視,許諾猛然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溫柔,“你醒了?”

  “嗯,感覺這一覺睡得好飽,”溫婉怡憔悴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寶寶呢?”她感覺口糧袋漲漲的,需要寶寶過來幫忙排憂解難。

  許諾讓陳姐把小家伙抱過來,放在她身邊。

  看著孩子在懷里大口大口吞咽著乳汁,溫婉怡感覺十分幸福。

  “這娃娃真是會吃呀!”說這話的是聽到消息趕過來的王秀琴。

  溫婉怡分神看著她,“你大著肚子怎么一個人過來了?要小心,注意安全?!?p>  “沒事,俺一聽說你生了,俺高興,打個車就來了!”王秀琴在旁邊笑吟吟地說道,陳姐連忙搬過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讓你費心了,”溫婉怡淡淡一笑,然后看向許諾,“你沒去學(xué)校,請過假沒有?”

  許諾一臉溫柔笑容,聲音也是極度憐惜,“剛剛生完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p>  溫婉怡抿了抿唇,是啊,許諾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會安排好一切。

  小家伙吃飽了奶,又睡著了。

  陳姐連忙走過來,伸手抱走寶寶,放在旁邊嬰兒床上。

  溫婉怡整理好衣服,許諾又喂了一些清淡的紅棗粥她喝了。

  王秀琴感嘆道,“許教授就是過細(xì)!”

  溫婉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吃吧,只是生了個孩子,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許諾卻不肯把碗給她,“別亂動。”

  溫婉怡覺得他這個人好像越來越霸道了,面對張?zhí){(diào)侃,他都不管不顧。

  正在說話間,突然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

  溫婉怡正在疑惑,莫非是水龍頭沒有關(guān)好,不經(jīng)意間卻看見王秀琴腳下一攤羊水,她自己似乎還沒有察覺。

  “秀琴,你羊水破了……”溫婉怡打斷她的話,提醒道。

  王秀琴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才感覺腹痛如絞,一陣陣下墜的疼痛感,“遭了,看樣子俺是要生了!可是俺的刀紙還沒有帶……”

  “別著急,你的身份證帶了嗎?”溫婉怡安撫道。

  “帶了……”王秀琴拍了拍斜挎包。

  “這就好,”溫婉怡說著,對旁邊的陳姐說道,“陳姐,你先幫忙把張?zhí)龅綑z查室,幫她辦理相關(guān)手續(xù),把我的產(chǎn)褥墊也帶上……”

  看著她有條不紊吩咐完,陳姐與許母扶著大腹便便的王秀琴去了檢查室,許諾微笑,“總愛操心別人的事情?!?p>  “許先生你是不是應(yīng)該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張教授,居然還有時間在這里調(diào)侃我……”溫婉怡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還是你細(xì)心周到?!痹S諾說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打了張教授的號碼,把事情簡簡單單說了一遍。

  打完電話,許諾拿過旁邊一束包裝精美的紅白兩色玫瑰花,雙手奉送到溫婉怡面前。

  “小婉,恭喜你,又做媽媽了?!?p>  面對他灼灼的目光,溫婉怡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剛才快遞小哥送過來的?!痹S諾看著她伸手接過花束,低頭溫柔輕嗅花香,紅白二色玫瑰固然嬌艷,可是在他心里,又如何比得上她產(chǎn)后病嬌的容顏萬一……

  過了一會,陳姐笑瞇瞇地回來說道,“好快啊,張?zhí)忌?,是一個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張?zhí)珌淼么颐Γ裁炊紱]帶,我給她送一個包孩子的薄被過去……”說著,就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備份的嬰兒包被又折了回去。

  溫婉怡是聽說過有的女子產(chǎn)程快,可是還沒見過像秀琴這么快的,這才一會功夫,她就生了,還是那么大一個孩子。

  “只怕張教授都沒有趕過來吧!”溫婉怡打趣道。

  這時候,護士走進來,給溫婉怡抽了針,溫婉怡輕聲道謝。

  許諾拿著脫脂棉輕輕按著她打過針的手背,生怕力道重了會造成針眼那里淤青。

  打了點滴,又一連兩頓喝粥,溫婉怡頓時感覺膀胱需要解放,于是對他說道,“許先生,幫我拿一個安心褲過來,我要上個衛(wèi)生間?!?p>  于是許諾在旁邊柜子里拿出安心褲,準(zhǔn)備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給她穿上。

  溫婉怡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現(xiàn)在她下半身可是赤條條的,忙伸手壓著被子,“我自己來就好?!?p>  “這種情況了,就不要逞強好不好……”許諾的語氣溫柔不失霸氣,“除了生孩子我無能為力,其他的事情你就安心交給我?!闭f著掀開被子,熟練而小心給她穿上安心褲,又拿過一條家居褲給她套上,扶著她走進衛(wèi)生間。

  溫婉怡褪去褲子,小心翼翼地坐在貼著一次性馬桶貼的白色馬桶上,他如同門神般守著門口。

  “那個……你出去一下好不好,你看著,我無法正常發(fā)揮……”溫婉怡在他的注視下尿意全無。

  “不行,”許諾說著,轉(zhuǎn)過身,高大頎長的背影對著她,“這樣可以了吧?!?p>  “非禮勿視,”溫婉怡淡淡地嘆了口氣,“就沒見過你這樣霸道的人……”

  產(chǎn)后第一次小便,花的時間有點長。

  當(dāng)許諾扶著溫婉怡出來的時候,正好溫溥儀與溫母帶著溫博然一起過來了。

  溫婉怡在病床上躺好,溫母微笑著看著她,“小婉,怎么樣,感覺還好吧?”

  “嗯,還行?!睖赝疋冻鲆荒ㄓH切的笑容。

  溫母又在搖籃邊看過小寶寶,稱贊道,“咱們家小暖真是漂亮……”

  彼時的溫博然一歲多,剛剛學(xué)走路,邁著小肥腿一搖一晃走了過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博然,快看,這可是小姑姑呢!”溫母伸手抱起他,笑吟吟地說道。

  “嘟嘟……”溫博然正在牙牙學(xué)語,一個勁地發(fā)出嘟嘟的音。

  這時候,許諾的摯友白宇軒的太太,同時也是他和溫婉怡的媒人杜伊伊抱著她的兒子白睿羲過來了。

  “許教授,溫姑姑,恭喜恭喜啊!”杜伊伊一進門就笑著說恭喜。

  她懷里的白睿羲掙扎著從她身上滑下來,穿著白色襯衣黑色休閑褲的他已經(jīng)有了富家子弟的優(yōu)雅氣質(zhì),全然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

  白睿羲踩著黑色機能鞋,穩(wěn)穩(wěn)走到搖籃邊,看著里面的小寶寶,指著她對杜伊伊說道,“媽媽,太太……”

  一歲四個月的毛頭小子語出驚人。

  杜伊伊不禁笑了,“呵呵呵,睿羲你說什么呀?”

  “太太!”白睿羲長得十分帥氣,嬰兒肥的臉上一臉認(rèn)真。

  許諾一聽這話心中暗自不悅,雖然說白睿羲這小子童言無忌,但是小暖可是他和小婉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舍得剛剛出生就被白睿羲這個乳臭未干小屁孩喊太太!

  “哎呀,我們家睿羲這么小就知道太太呀!誰教你的?”杜伊伊驚嘆于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jì)就會泡妞。

  溫博然手舞足蹈,還在一個勁地叫,“嘟嘟……嘟嘟……”

  溫母笑著看向杜伊伊,感嘆道,“伊伊,你家睿羲才大博然幾個月,說話就這么清楚。”

  “孩子嘛,一天一個變化,大一天知識也是不一樣的?!倍乓烈列χc溫母聊了幾句,然后把一個紅包雙手遞給溫婉怡,“溫姑姑,恭喜你了,這個是白宇軒和我的一點心意……”

  溫婉怡伸手接過,淡淡一笑,“讓你們破費了?!?p>  白睿羲一直站在搖籃邊看著許小暖,那專注認(rèn)真的樣子,全然不像一個奶娃娃。

  杜伊伊帶他走的時候,他還一臉戀戀不舍的樣子,卻并沒有哭鬧。

  溫婉怡看著此情此景,暗自感嘆,看樣子以后小暖與伊伊的這個兒子,還有的糾纏。

  畢竟是想象力豐富的雙魚座外加小說作者,一瞬間,溫婉怡在腦海里已經(jīng)腦補出一部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大戲。

  “白宇軒那家伙的兒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小小年紀(jì)就過來撩妹!”許諾一臉精心呵護的花兒還未開放就被人惦記的不爽神情。

  溫婉怡倒是笑了,“那么你現(xiàn)在了解我爸呵護我三十多年,而我卻被你惦記的心情了吧!”

  許諾如今才剛剛有了女兒,自然不能完全體會溫老爺子的心情,但是還是能夠感受一兩分的。

  “我可是一個成年人,那白宇軒家的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想著要太太!”許諾真是越想越覺得那個本來在他看來帥氣無比的臭小子不順眼。

  溫婉怡伸手拍拍他的手,“好了,童言無忌,這么在意做什么?!?p>  當(dāng)時溫婉怡并沒有想到,白睿羲竟一直癡戀著她的女兒許小暖,直到兩個人修成正果,當(dāng)然,這是很久以后的事,暫且不提。

  下午的時候,溫老爺子把章念陽帶過來了。

  章念陽背著書包與眾人打過招呼就直接奔向搖籃邊,看著襁褓中粉嫩可愛的小妹妹,真是滿心歡喜,“媽媽,我可以抱抱妹妹嗎?”

  “先把書包放下,”溫婉怡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去洗洗手?!?p>  許諾起身,伸手幫章念陽取下書包,章念陽就走向衛(wèi)生間,洗了手,這才出來小心翼翼地抱著妹妹,就好像抱著稀世之寶,“媽媽,妹妹怎么這么小!頭上也沒有什么頭發(fā)……咱們要不要給她買一頂假發(fā)?”

  “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比妹妹還小呢,”溫婉怡想起念陽出生才五斤多,“你小時候也沒有頭發(fā),長大了就好了。”

  章念陽抱慣了溫博然,因此抱孩子的姿勢相當(dāng)嫻熟,連許諾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自嘆弗如。

  “媽媽,你生了妹妹,那么秀琴阿姨什么時候生寶寶,她的肚子那么大,好像懷的哪吒啊!”章念陽天真而認(rèn)真地說道,小孩子就是天馬行空。

  “你秀琴阿姨今天中午已經(jīng)生了,就在這家醫(yī)院,你如果想看她的寶寶,讓外婆帶你過去看看?!?p>  “我想看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哪吒!”章念陽說著,輕輕把小寶寶放回?fù)u籃里,拉著旁邊溫老太太就要去看張教授他們的孩子。

  溫婉怡無奈笑笑,真是說風(fēng)就是雨的小孩子。

  許諾一直安靜坐在沙發(fā)邊,看著溫婉怡。

  “許先生,你這樣看著我,累不累?”溫婉怡感覺在他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

  許諾伸手給她掖了掖被角,“不累?!?p>  “那好吧,”溫婉怡覺得他真是太霸道,“等過年的時候,咱們?nèi)ケ狈浇o小暖做百日宴吧?!?p>  “嗯,你高興就好?!?p>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對小暖的事情不太上心?”溫婉怡心中一百個念頭轉(zhuǎn)過,莫非他嘴上說喜歡女兒想要女兒,其實心里還是喜歡兒子的。

  “許太太,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質(zhì)疑你的決定?!痹S諾伸手,輕輕拂過她臉頰散落的發(fā)絲。

  “我是在和你商量,并不是在做決定……”

  “我知道,我同意你的任何提議!”

  其實溫婉怡做事情有些優(yōu)柔寡斷的,除了若干年前,干脆利落決定與章司遠(yuǎn)結(jié)婚。

  就是因為這次錯誤的決定,讓她對自己每次下的決定有些遲疑。

  當(dāng)然,拒絕那些想追求她的人,她是毫不遲疑的,她不喜歡搞曖昧,也不喜歡欲拒還迎。

  “那好吧,許教授,以后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的決定有什么不妥之處,還希望你能夠指出,而不是一味地縱容……”溫婉怡像一個虛心受教的學(xué)生,認(rèn)真地說道。

  許諾不禁笑了,“我的太太,我為什么不縱容?”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如你這般對我,若是你把我寵的無法無天,那么,以后我該怎么面對其他人?”溫婉怡心中一陣甜蜜,嘴上卻不肯承認(rèn)。

  “那么你以后就只面對我?!痹S諾說的是一臉認(rèn)真。

  溫婉怡覺得這個人簡直是瘋魔了,說起話來一股子瑪麗蘇小說里面霸道總裁范。

  雖然她是寫小說的,但是也明白,小說是小說,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

  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這時候,溫老太太帶著章念陽回來了。

  章念陽興沖沖地走過來,向面前介紹他的新發(fā)現(xiàn),“媽媽,你知道嗎?秀琴阿姨的寶寶長得好大,看起來比妹妹大多了,真的好像是一個大哪吒呢!”

  溫婉怡不禁淡淡一笑,“秀琴阿姨家的小弟弟的確是比你妹妹重幾斤呢。”

  溫老太太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佩服也有些許心疼,說道,“秀琴的孩子真是大,那么大,虧她生出來,張教授只顧抱著兒子傻樂,給秀琴吃的飯都是醫(yī)院食堂硬硬的飯食,菜也只有干巴巴的豆角茄子,完全不像是給產(chǎn)婦吃的,秀琴倒是不挑嘴,吃得津津有味?!?p>  溫婉怡聞言笑意收斂,莫名有些傷感,是的,張教授對秀琴的態(tài)度,才是現(xiàn)實吧……

  許諾伸手摸摸她的臉,柔聲問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p>  溫婉怡不禁想起,多年以前,生念陽的時候,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住單獨病房,當(dāng)時同住病房的一個產(chǎn)婦好像是遠(yuǎn)嫁過來的,生了一個女兒,婆家不待見,沒有一個人過來看她,也沒有人給她買飯。

  那時候溫婉怡就覺得,遇人不淑,是女子一輩子的憾事。

  不在意就是不在意,什么兒子女兒,念陽是兒子,章司遠(yuǎn)還不是一樣提出離婚。

  過去種種,真的宛如一場噩夢。

  罷了,都是自己的選擇。

  如今,那一切都已經(jīng)是過往云煙,如今在她身邊的,是許諾。

  一個如同她小說里完美男主角般的人物。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那么,她可不可以永遠(yuǎn)活在這個世界里。

  “小婉,剛剛生產(chǎn)完,不要胡思亂想了?!痹S諾充滿磁性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多愁善感常常傷春悲秋的太太了,又體貼地問道,“現(xiàn)在餓不餓,想吃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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