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男主他崩壞了
“如果你要有其他的安排,我可以讓你離開,但如果是怕連累我們,我是不會讓你走的。”顧瑜轉(zhuǎn)頭看向光錦:“你可以幫我保護(hù)她嗎?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光錦對于顧瑜說的‘很重要的事’根本不感興趣,但既然顧瑜想要救人,他自然也不會反駁。其實他也并非沒有救過人,數(shù)萬年來一個人走過太多地方,也順手救了不少人。當(dāng)然,殺的人更多。
其實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殺人和救人并沒有什么緣由,殺人也不是因為怨恨那個,只是想殺,那就殺了吧。救人也不是因為什么所謂的善心,只是突然就想救了,那就救了吧。他對自己的命都不是看的很重,更何況是那些螻蟻的生命。
“你們別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見顧瑜這般固執(zhí),女子也有些急了,神情更加嚴(yán)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如果你們真的把我?guī)ё?,會害了你們的!?p> “反正我們都放了你,做好事哪有做一半的道理,”顧瑜能理解女子心中的恐慌,因為絕望了,所以反倒對突如而來的希望難以置信。就像是自己的心臟病,從未想過有治好的一天,如今雖然期待能治好,但因為失望太多次,其實內(nèi)心對于治病這種事反倒有些害怕了。顧瑜道:“也許他在你的心目中是無所不能的,可是不代表他在這個世界上是無所不能的,也許你了解的只是他想讓你了解的東西,讓你感覺他很強大,讓你覺得你根本逃不開他,實際上……你如果連試都不敢試,就真的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顧瑜更怕的是,這個女子在別人長期的虐待下,會產(chǎn)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不僅從身體上限制自由,更是從心理上限制自由。現(xiàn)在她雖然不敢,卻還是有逃的心思,等逃都不想逃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人可以拯救她了。
顧瑜的話讓女子怔了一瞬,然后陷入沉思。
她真的了解她的小徒弟嗎?
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了解他的。不,應(yīng)該說,自己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在沒有人比自己了解他了。
有什么,會比一個讀者更加了解自己喜歡的主角的呢?尤其是那種,為了多出時間看小說,連男朋友都不敢交的讀者。
可是現(xiàn)在……她卻不敢肯定了。
她自以為是的了解,讓她走到了如今的地步,現(xiàn)在,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嗎?而他的小徒弟,從書中正直善良的男人,成為如今這個偏執(zhí)瘋狂的少年,他……又還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嗎?如果他不是主角的話,是不是就以為著,小徒弟在這個世界上并非無所不能的,自己也還能逃的掉。
顧瑜的一句話,點開了她困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其實一直以來困住她的不僅是莊思華,更是她自己。滄筱夢的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一下一下仿若要沖破胸腔,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心跳鼓擂。
這個世界早就不一樣了,原本的世界規(guī)則也早已崩壞,不然為什么,本該得到無數(shù)寶物的莊思華卻機(jī)緣甚少,本該被人擁戴的莊思華卻殺了他最好的兄弟,本該……后宮佳麗三千的他……卻執(zhí)念的……一定要和自己……糾纏不休!
“幫……幫幫我?!睖骟銐暨煅手?,緩慢的抬起了頭。
“幫幫我。”她的眼中閃爍著晶瑩,卻始終不肯掉落,原本一片死寂的眼因為那抹晶瑩,像是突然亮起了光,將那眼中的陰霾晦澀一抹而盡。
直到此刻,顧瑜才發(fā)現(xiàn),眼中恢復(fù)了神采的滄筱夢有多漂亮。直到此刻,顧瑜才明白,明珠蒙塵被擦拭后,那光彩有多耀眼!滄筱夢的容貌并不是讓人驚艷的類型,微帶嬰兒肥的臉蛋讓她顯得年紀(jì)很小,圓形的貓瞳大而靈動,本應(yīng)該顯得很可愛的眼睛,卻因為眼睛自帶的眼線略微狹長,導(dǎo)致她看起來少了幾分無辜純澈感,多了些慵懶和冷傲。
顧瑜帶著女子,跟著光錦一起去府里,路上的時候,幾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滄筱夢,”滄筱夢本來想說,自己的名字取自一首詩,滄海月明珠有淚,莊生曉夢迷蝴。后又覺得這首詩并非這個世界的,即使說了也沒人會懂,而且這個名字是上輩子父母為自己取名的意思,這輩子父親只是在母親生她的時候做了個夢,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便沒有多說,只是加了一句其他的介紹:“我是一個妖族?!?p> “我叫顧瑜,他是……”顧瑜想起之前因為光錦的名字所引起的眾人的恐慌,略猶豫了一下,替他隱瞞了真正的名字:“他是光弦,我的……朋友。”
當(dāng)初為男主和男配起名字的時候,為了方便省事,她直接從李商隱的一首錦瑟中,扣出了幾人的名字。甚至,連自己的筆名玉生煙,也是這首詩里的。
錦瑟無端五十弦,光錦的名字原本是這首詩第一句第一個字,而現(xiàn)在,卻被她改成了這首詩的第一句最后一個字。聽到顧瑜對自己的介紹,光錦淡淡的看她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這邊顧瑜帶著滄筱夢和光錦一起回了府中,那邊一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俊美男人急匆匆的趕到客棧。他腳步匆忙,按理說修道之人出汗的話,只要用靈氣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一圈就可以了,可男子為了早點見到那個人,將所有的靈力都用于了提高腳程,導(dǎo)致鼻尖額頭都泛起了細(xì)密的汗珠。
“師父,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了!”男子站在房間門口,先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著的物件,然后高興的打開了房門:“師父,是你最愛吃的蓮蓉酥,郭老伯做……”
話未說要突然梗住,男子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原本帶著笑意的臉漸漸平靜下來。他安靜的看著房中的一切,面無表情,眼中卻陰沉的仿佛聚集一灘風(fēng)暴。半晌,他突然轉(zhuǎn)身,直接去柜臺前找到掌柜的。
“誰去過我房間?”莊思華冷冷的看著掌柜,問出的話很平靜,可掌柜不知為何,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眼神有些躲閃的往柜臺的賬本上瞧,裝糊涂道:“客官你在說什么啊,小人怎么聽不懂?!?p> “聽不懂嗎?”莊思華突然嗤笑一聲:“那就永遠(yuǎn)不需要懂了!”